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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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的我又活了,活了的我又似乎死了!这震骇的白光又打开了我前世的记忆,原来我早已是个死去的人——亦风!
亦风独倚着城楼上那棵歪果树,无焦距地远凝波光粼粼的湖水,将无意义的记忆付诸湖风让它将前尘吹散!
是她发怒了吗?不然何来这惊天动地?这里能惹她发这样大的怒火的也只有尹淇了!尹淇为何要让她发这样大的火?
清凉的湖风凝聚成一个俊美非凡的白衣少年伫立在他的眼前,淡漠相请:“亦风,天后娘娘要见你!”
亦风缓缓阖上凤目,如一石碑冰冷地把自己与这个世界相隔绝:“我不是亦风,更不认识什么天后娘娘!”
子夏一时拿不准亦风这样了缘冷绝之姿是真是假,定了片刻,又道:“白裂把我九哥还未满月的小王子给吓薨,龙辟若也死在我九哥的金甲下,我来呢,是想说,你也就只有这一世的命了!”
亦风似已睡着,果树上的一片枯叶旋落在他的脸上,停驻了片刻,又往城楼下坠落,被风一吹,又悠悠荡荡地飘落在湖面上,随波逐流!
“子夏!”
一平出现在子夏身侧,“怎么还呆在这里?”
“他说他不叫亦风,也不认识天后!”
一平探究地望着彻骨冰寒的亦风:“他的记忆打开了吧?”
“废话!这白裂都能把傻瓜治好,更何况是他?不见就不见吧!”子夏与一平临风疾掠湖面,湖水中倒映着他们年轻略显稚气的身影,子夏忽然回过头望着宛如死去一般的亦风,“姐姐是不是真的死了?”
“血都流尽了!现在又丢在冥池……唉,九哥为什么就不把她还给太阳他们呢?太阳盯他的眼神我到现在还怕!”
“现在事情都无法收手了!太阳要不是老爹他们拖着,只怕那斧头又要被催出来了!九哥现在把苍穹入梦境,还不是怕太阳苏合跑过来?”
兄弟俩坐在湖桥上,一平托着腮呆呆地看着湖水,子夏的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水面也随着他的手势被点成一个个小旋涡。
“不明白姐姐为何要夺石头,又要带十哥走!”
子夏点了一下一平的脑袋:“笨啊!九哥老拿石头牵制她,换谁都会把孩子接走的!要带十哥走还不是瞻驰的命启?”
“嗯?这命启不是姐姐吗?”
“不是她!她把命运符转到她身上了,只是我不懂十哥怎么会有那样的下场?莫非……九哥要杀他?”
一平瞪大双目:“你别胡说!九哥与十哥是最好的!朝庭内外只有十哥直呼他其名,换了别人不得……”
一平作了一个抹脖的动作,子夏浓眉一皱,拖起一平,烦躁道:“怎么说着就同你坐下了?要是太阳苏合杀来,我们又要奉命行事吗?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回家了!”
“现在?怎么回?”
“递交辞呈!”
“你疯了吧?十哥刚逃,我们又要走,万一五哥也要递交辞呈,不就是说九哥这事做的不对吗?天庭对外宣称的可是龙辟若擅毁天庭之枢,挑唆斐颉叛离天庭,更有强夺天帝之子之罪,罪大恶极啊!”
“我要回家!”一平虽与子夏一般大,心性意志却比不得子夏刚强,“我怕我不回,妈妈会把眼望瞎的!”
子夏用力挟着他的脸颊,注视着一平低落忧伤的眼睛:“怎么回?现在苍穹顶那里不光有梦障,时光道也是断的啊!”
“龙五他们现在要是想明白姐姐为什么在此之前把他们的山头还给他们就好了!”
子夏惊恐地捂住他的嘴,前后环顾着:“你想尝金甲的滋味?快走!”
俩兄弟从湖面追风幻影回到南天门处与从内出来的李昱擦肩而过,他还是一如平常目中无人。
子夏暗忖道:这该死的混蛋怎么一点事都没有?难道他真的与九哥一起设计暗算姐姐吗?
子夏去回禀尹淇亦风不愿来见远梦,尹淇怒将书案上的一杯盏摔得粉碎,恨骂道:“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远梦的份上他还不知在哪飘呢?敢给朕脸色看?”
“哥,不来就不来,有什么了不得的?”
“你懂什么?”尹淇斥道,“他的记忆被打开,呆在那里朕怎么能放心?”
“要不关进冥池?”
“你当朕不想?”
尹淇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焦虑不定,“子夏,朕对他那样好他还是背叛朕,朕都不知如何待你们了,你可别学他!”
子夏对尹淇语气中的别有所指,心漏一拍,急作揖:“哥,放心!子夏一定会守护天庭,守在你的身边!”
“那就好!”尹淇疲惫地笑了笑,抬抬手,“去吧!”
子夏退出殿,潜动风云令,一时风起云涌!
“子夏!”尹淇在殿中唤道。
子夏应声显在他的书案前:“哥!”
“传风令,急召咆哮,令冲来见朕!”
子夏一怔,仍应了声“是!”
子夏急遣风令,召此二人!很快,这二人应旨而来,进殿面君!
尹淇速拟一旨,神思一滞,又把这旨搁在一边,梦目微阖遮住了他复杂隐晦的眼神:“你们去混元山接石头,务必把石头接回来,否则提头见朕!”
二人凝立不应!
尹淇梦目一抬,瞳仁骤凛:“怎么?”
令冲目光毫不退缩:“陛下,让臣带龙辟若去混元山!”
“哼,想一人换一人?”
“这才是有诚意谈…”
“令冲!”尹淇拍案大怒,“诚意?谈判?他们有资格还是你有资格?你要是抗旨不去,朕削你神藉让你变成凡人!”
令冲退而求次:“陛下,让臣带上函香一起过去接石头吧!”
“不行!”
“在臣去之前,让臣见上函香一面!”
尹淇审度片刻:“去吧!”
令冲离殿,去函香的寝宫。函香听说令冲要去混元山接石头,哭得泣不成声,令冲劝不住自己也临风洒泪。
函香平复着悲伤,哽噎道:“哥,你别管我,去了后也别回来了!太阳又怎么会让你带回石头?”
“不,你不明白,陛下是想让太阳同我们一道回来!”令冲抬脸仰望着满天如火焰绚丽夺目的晚霞,似寄语似留言,“这里真美!我不会舍她而去的,天空有她才美。”
“哥……”函香泪眼婆娑,“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真的不要管我!”
“妹子!”
令冲强抑住胸中的恸切,绝决离去。
令冲和咆哮站在苍穹顶上等着那一段时光道的衔接,身躯浸染如血残阳!
脚下流淌的时光托住了他们的身体,他们随着时光追往另一段冗长又缤纷幻动的时光。
在他们的身后,子夏拖住了归思心切的一平,化为风云弥散于天空。
一座秀丽的山峰上所得的云烟如轻纱蔓妙,忽聚忽散,竟似如美人慵懒地轻挥的袖底泻漏的那一点香风,诱惑偏又不失轻盈。
在这山峰上的一座宫殿中,的确有这么一位慵懒的美人侧卧在一张玉榻上,用妩媚到极致的眼神撩拔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纤纤手指捏着一颗红红的果子,伸出玉足悬空轻点着:“来,过来!”
男子握住她的玉足,坐在榻边,倾身凑到果子前用口含住送到这女人的鲜妍的唇边,这女人轻启贝齿咬住,慢慢动着红唇把果子吃了,吐出一颗果核,这男人用手接了丢到一果盘中,笑问道:“我做的如何?”
“唉!”这女人幽幽地叹道,“好是好!只是争不过命,那女人早有……”
男子抚着这女人凝若雪脂的胸膛,这女人拍掉他的手,娇嗔道:“讨厌!”
俩人厮滚在一处,屋外轻悠的风丝带着疑惑溜走了。
天色蒙蒙亮时,令冲和咆哮出人意料地带回了石头,守南天门的栖灵军呆看了半天,被咆哮一声厉喝才惊醒进去禀报了。
那禀报的栖灵军头领很快回来了,大喝道:“陛下让你们滚!”
石头大哭:“我要见爹爹!爹爹为什么不要石头了?”
令冲急道:“陛下不是设梦了吗?还有什么好怕的?”
“住口!陛下无所畏惧!”头领喝骂道,“让你们滚就滚!”
咆哮怒道:“什么意思?我们冒死带回石头怎么又不要了?”
“滚!滚!”
众栖灵军挥着兵器驱赶着,石头吓得直往令冲怀里钻,令冲又气又痛:“你们怎么能这样吓孩子?你们……唉!”
令冲情知与这一帮混蛋论不出什么名堂,抱着石头与咆哮离开了这绝情绝义的天庭,重新踏上时光道把时光又添上灰暗的一笔,延长了一段时光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