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翊歌病刚好，整个人都闷着，直到落了轿，看见漫天漫地的白雪，他的脚下还是虚浮恍惚，黎灼光依旧龙袍着身，靠在那仁和殿的皇椅上，看见黎翊歌来找他，脸上的欣喜是遮挡不住的。
    黎灼光下了大殿的台阶，想环住黎翊歌，被黎翊歌一把推开，黎灼光脸色暗了些，“怎么，一大早就来给我脸子看的。”
    黎翊歌只是冷笑，“臣不敢，只是有一事请教殿下。”
    黎灼光屏退了身边的人，重新走上大殿，只是没坐在那龙椅上，而是进了卧房，黎翊歌胸口闷得痛苦，跟了进去，黎灼光只看他不跪，倒也没说什么，“何来请教，三哥但说无妨。”
    黎翊歌低着头，“凝儿呢。”
    “谁是凝儿？”
    “凝安在哪？”
    黎灼光看着黎翊歌充满怒气的脸，只是玩着手上扳指，“凝安在哪，三哥不会不知。”
    “我是不知。”
    “她昨夜被处死时，三哥不是还问了我，这便是知道了，怎能说不知呢？”
    黎翊歌眼睛烧得通红，上前一把抓住了黎灼光的脖子，黎灼光也不躲，就让他抓着，黎翊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便是我惹了你，与她何干？她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丫头，她懂得什么？你怎么舍得下狠心？”
    黎灼光笑着看他，“狠心这一词，也是三哥教我的，我只是试了试，三哥如此生气，到底是我做的不好？还是青出于蓝了？”
    黎翊歌怒极反笑，手下越发用力，“那便是我教你，你只管找我讨，与他人有什么关系！”
    黎灼光被黎翊歌抓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依旧笑着，“她当然有关，她给你和二哥通风报信，你说她该不该死！”
    黎翊歌眼睛一瞬间的晃神，被黎灼光一把推开，只会直挺挺地站着，“你知道？”
    黎灼光冷笑，“我为何不知，既是兄弟间的事情，有什么我不能知道。”
    黎翊歌苦笑道，“那你何不处死我，何苦为难别人，让我如同狗一般苟延残喘。”
    黎灼光哼了一声，整好了自己的衣物，声音也染上了肃清，“我便是留着你，就是看你那苟延残喘却还要投靠二哥那只本没有作用的废物！”
    黎翊歌呆呆地看着他，眼神空洞，黎灼光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三哥，你不会还想着二哥来接你出城？”
    黎翊歌看着他，黎灼光突然笑出声来，后又恢复冷静，“你以为我这十个月是如何？”
    “那可是你的哥哥！”
    黎灼光冷声道，“他处心积虑地养兵推翻我，难道就把我当作弟弟吗？你应该庆幸我留着他一条贱命，让他还活着，这也算弟弟的一分孝心了。”
    “至于你，他便是不要了，才丢给我的东西。”
    黎翊歌站在那里，冷笑道，“你想如何。”
    “没有如何，只是这样继续下去，二哥便是还活着，也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黎翊歌握紧了拳头，指尖扣握的手心已经染了红，如同春日里那为女子调汁弄粉的蔻丹，血就这么顺着指尖滴落，他一字一句咬牙道，“求殿下放了他，纵然是叛乱，他也是你的哥哥。”
    “三哥这是做什么？莫要伤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殿下，求您放过他。”
    黎灼光的声音又恢复了冷峻，“那要看看三哥付得起什么代价。”
    黎翊歌径直就跪到了地上，“求殿下放过他。”
    黎灼光没有作声，黎翊歌眼睛瞪得血红，两瓣唇也咬出了血色，他胸口闷疼的不成样子，却只能直立起身，伏在黎灼光身上，凑过身去吻了吻他的唇，黎灼光却避过头去，推开了黎翊歌，“三哥，这件事我们已经玩腻了，既是你没有诚意，三哥既不在意二哥的生死，也罢。”
    黎灼光起身欲走，黎翊歌猛地扯住他的袖子，手紧紧地抓了他的袖子，抖得厉害，黎灼光头也不回，“三哥，你这又是何必？我本不会杀你，你自得其乐便好。”
    黎翊歌支起身来，拉过黎灼光，一口吻住了他的唇，他的唇冰冷不已，黎灼光有些不奈地推开他，“都说没意思。”
    黎翊歌看着头顶的帷帐，缓缓地解开了衣襟，黎灼光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手劲大的吓人，黎翊歌只是看着头顶的帷帐，却不看他，继续解开他的单衣，直到露出常年不见阳光的身体，黎灼光心里绞疼，随着黎翊歌的每一个动作，如同被凌迟，他的眼睛虽是怒气，却带着淡淡地哀伤，“黎翊歌，你好，好啊！”
    “原是我强求于你，你都不愿，你为了他，你便是愿意。”
    黎翊歌的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枕巾上，瞬间不见了踪迹，“殿下想要，那便来要吧。”
    黎灼光死死地吻住了他的唇，咬的黎翊歌的唇出了血，黎翊歌也没有哼出声，只是呆呆地看着帷帐，黎灼光紧紧的抱住了黎翊歌，眼泪就滴落在黎翊歌的发丝上，声音很轻却是充满着悲凉，“你就这么爱他。”
    黎翊歌便是没答，屋外依旧落着一地雪白，雪花静谧地落下，洗刷着那老红墙，那些旧时的故事，便是再也不见了。

    作者闲话：

    虐恋情深，不虐，就没有情深嘛-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