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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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夏日的早晨也是酷热难耐。
雅圣是坐落在T市郊区的一所私立学校,其中包含小学、中学、甚至大学。来此上学的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像电影里的贵族学校一样。而翎上也免不了来这里完成他未完成的学业。
一般来说这种私立学校都有自己独特的校服,从雅圣其他学生身上不难看出这点,当然一人除外。
翎上今天的装束很……奇葩!不,这在贵族子弟中算是独一份了。白色的运动鞋,洗的脱色的牛仔裤,从地摊上买来的白衬衫,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再配上他那张面瘫脸,有一种落难户的感觉。
翎上直接无视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抱着书就来到教室,这门课是考古课,所实话翎上对这门课并不感兴趣,更多的时候他总觉得他只是在回应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种召唤。
翎上坐在教室的最后,身体靠着椅背,两手交叉放在胸前,仰着头对着暗金色的天花板发呆,他在想那个人。
他一直是那副模样,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是十五年前还是八年前,他给人一种神秘却又让人安心的感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即便他是一个陌生人,即便我们只见过两次面,即便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银色的发,无色的瞳,还有那温柔的微笑,有时我甚至觉得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他是传说中的妖精。从我离开家的那天我就知道,我在期盼着他的到来,我等了很久,终于,他出现了,却是在我喝醉的时候,我没能见到他,他受伤了,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
什么时候我能再见你一面……
“你那么想我吗?”
翎上猛地回神,对上那人充满笑意的无色眼瞳,他过长的发丝垂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不自觉的翎上抬手轻柔的抚上他脸颊,脸上荡漾出一抹笑意,笑的释然“你来了!”“嗯!我来啦!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
“叮叮!”下课的铃声敲响,教室里的学生陆陆续续的离开,只剩那两人。
两人依然保持那个姿势,翎上整个人都在他的阴影之下。翎上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悄悄胀满了。
“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人听到这就话后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慢慢的俯下身将翎上抱在怀里,头埋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忘记,这是你赐予我的名字,沙华!曼沙华!”
一个星期过去了,翎上回到房间,抬手摘掉眼镜扔在桌子上,靠着门叹了一口气。
“累了!喝茶吗?”翎上听到声音看向那个坐在桌边的人,脸上的线条不自觉的就柔和了下来,自从一个星期前的那次见面,这个人时不时便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对此他除了喜悦还是喜悦。
“嗯!今天是什么茶?”翎上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他摆弄那古色古香的茶具,翠绿色的茶水荡漾在紫红色的杯中,散发出阵阵清香。“西湖龙井!”说着,曼沙华递过一杯,翎上拿在手里品了一口,微微的苦涩蔓延在口中之后便是满嘴的清香。
“你很会泡茶!”这不是恭维的话,每天都是不同的茶,每天都是不同的味道,他已经一星期没有喝过咖啡了,如今他开始喜欢茶这种古朴的味道。
曼沙华听了笑而不答。
翎上端着茶走到阳台上,望不到边的树林是翎家的后花园,再远一点他可以看到老城区模糊的轮廓,他曾在那里住了五年。“你知道吗?五年前我为了离开这个家,我第一次顶撞了最爱我的爷爷,他很生气,让我走,所以我如愿以偿的离开,去那里用身上仅有的财物租了那间破破烂烂的屋子,那天夜晚我很饿,但是我什么也不能做,那是我仅剩的尊严。但最终爷爷还是疼我的,他为我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身份,让我可以生活下去。一开始,我一直在那条街上找任何可以做的工作,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用我,直到卖包子的阿姨可怜我给了我一份工作。后来我上了大学,遇见了永瑞,他这个人就是个烂好人,虽然他很烦,但是也很义气。我曾经决定永远不会回到这里,但是我食言了,我最终还是—”
“回去看看吗?”曼沙华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抱着这个其实很脆弱的人,他的动作很熟练,就像经常这样做一样。
翎上没有回头,只是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现在的你就像曾经的我,一样孤独。
曼沙华抱紧了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似乎这样就可以减少这人的孤独,他喃喃道:“我会陪着你。”这句话穿越了千年,只不过说的人不同罢了……
“回去看看吧!”翎上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好!”
上午的平安巷永远是最热闹的,又是周末,便又比平时更热闹了几分。翎上和曼沙华并排走在小道上,两旁是买各种点心的店铺,除去路人现代的服装,曼沙华觉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和他在一起逛街的时候。
“哟!这不是小上吗?这两天没见到你呀!”路过那家包子铺时,黝黑的老板娘满头大汗的喊道。
翎上走到店铺前笑道:“不好意思了!这两天学校有些事就没来,老板娘的生意还是这么好,对了!给我留两个包子呗!”
老板娘笑骂道:“你小子!吃了这包子那么多年还没吃够呀!”话是这样说,手上动作不停拿袋子装了两个包子递过去。老板娘这才看见站在翎上身边那个俊美的男人,她愣愣神,然后一把把翎上拽到后厨,劈头盖脸的就问:“小子!你跟大娘说实话,那小伙子是谁,看着就不是普通人,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小泥娃别以为有张脸就想攀高枝,知道不!”
翎上一听这话愣了,半天才缓过来,明白老板娘话里的意思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老板娘你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个普通人。”只有我知道他的不普通。
“他不是什么富家子弟?”老板娘惊喜道,翎上被老板娘变脸的功夫吓了一跳,傻傻的点点头。老板娘才不管翎上的表情多僵硬,笑的有多灿烂就多灿烂,把翎上推来出来。
曼沙华正坐在店里专心的吃自己面前的包子,见翎上被老板娘推出来并把他放在自己身边的凳子上,然后一脸兴奋的从灶台下拿了一碟四四方方的糕点放到桌上,自己坐在对面,手握成桶状放在嘴边咳了咳。
翎上和曼沙华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人在干什么。这时老板娘发话了:“小上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该这样了!如今你能意识到并且付出行动大娘很欣慰。”
翎上一脸懵逼,这种要嫁女儿的感觉是什么节奏!!!
相反曼沙华听到老板娘这话,不着声色的侧了侧身子,从翎上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抖动的双肩。
“大娘虽然不是你的父母,好歹也是照顾过你几年的,所以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生活。”老板娘一脸感叹,然后双目一瞪,瞬间挪到曼沙华身边,一把抓起他的手,说道:“好孩子!以后小上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看着他呀,别让他惹祸,他要老实就挑不出错,但是他要惹祸那就是大祸。知道不?”
曼沙华点点头,附和道:“知道了大娘!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就放心吧!”
待曼沙华说完,老板娘竟还用围裙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然后一蹦起来,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对着街上的行人喊道:“老娘今天嫁儿了!包子免费!”
人们一听先是一惊,然后便蜂拥而至,小小的店铺门前立即人头拥动。所有人完全忽略了一旁石化的某人,这样真的好吗?
于是,不出半日,平安巷的大伙都知道那个住在旧公寓的翎小子要结婚了,而且对象是个男人。
逃似的奔回公寓,翎上现在后悔死去包子铺了,这下可好,哎~
曼沙华倒是毫不在意,熟门熟路的去厨房倒了两杯果汁。这里不见那只小奶猫,应该是高永瑞把它带回家了。
“你不在意吗?”翎上喝了一口果汁,疑惑的问道。
“在意呀!我在意现在人们的思想都很开放嘛!”听这话,翎上还没吞下去的果汁差点就吐了出来。“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情人节去咖啡店里的现在也有很多同性情侣。”
曼沙华听着翎上的话,若有所思,最后还是笑笑道:“这样也不错!”突然,曼沙华眼神一凛,放下手中的杯子,另一只手暗暗抓住翎上放在一旁的手,在翎上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对阳台一阵坏笑。
“两位大驾光临,小子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曼沙华话音刚落就听阳台那边传来一阵阴阳怪调的声音:“岂敢岂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沙华大人,这真是我们的荣幸。”说着,从阳台处显出一白一黑两个身影,那两人面容苍白脸颊上却印有猩红的花纹,而他们的服饰与电视上的黑白无常没有什么两样,除了没有那长长的舌头。
“两位大人,难道是来此喝茶的?”曼沙华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黑白无常嘿嘿一笑,道:“自然不是!我们只是受人之托想请您身边的那位公子去下面坐坐。仅此而已。”
曼沙华眉毛一挑“哦!是吗,是受哪位大人所托?沙华是否识得?”
“自然识的!”
“那就麻烦两位回去转告那位大人,翎上已经被我请去做客,不必让他费心了。”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心中明了,这沙华使摆明了要包庇此人。“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得罪了。”
曼沙华起身将翎上护在身后,对那两人绽放出一个堪比太阳的笑容“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