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解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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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檬最受不了宜炎因为他的原因而自责了,更加受不了听到宜炎自责的语句,于是他松了拿着冰袋的手,看看宜炎,又看看冰袋,而后他咬咬唇,把冰袋交到了宜炎手中,声音像哄孩子一样说道:
“不哭。我让你敷冰袋好不好?”
像哄孩子一样的说话声音,并没有惹来宜炎的苦笑,宜炎反倒是接过了冰袋,举止小心地为简檬敷冰袋。
哪里就有那么夸张呢?简檬之所以说“不哭”,好像是把自己自责时的情绪带入到宜炎的情绪里面了。
宜炎就这样不再发言地给简檬敷冰袋,动作比上一次要小心翼翼,所以简檬很快舒服下来。直到敷冰袋的时间足够了,宜炎才从床上下来,走去房间另一头把冰袋归于原位。
简檬则坐在床上,仰头看宜炎走来走去的。这样的场面让简檬想到一个词汇。叫作“温馨”。
简檬内心偷乐,嘴上担忧地试探问:
“我们……是不是和好了?”
简檬的一个问题瞬间让宜炎心里很不好受——天啊,这家伙一整天的时间难不成都在因为没有和好而惴惴不安?
宜炎慢慢坐到了床边边,与简檬平视,说:
“我们本来也没吵架。”
简檬心想:才不是,三个月前我们吵了有史以来最凶的一次架,原因是因为别人,结束好像也是因为别人消失了。
“那先前……”
“先前是我们心情都不太好,闹小情绪了而已。”宜炎尽量把事情说得小而化之,可简檬用力摇头,反问:
“你是一个会闹小情绪的人吗?”
说他简檬会闹小情绪那是对他掌握入木三分,可说宜炎会闹小情绪,简檬觉得这个说法实乃无稽之谈。
简檬似乎把宜炎神化了,就好像宜炎没有普通人的普通心理一样。尤其是在问完宜炎问题后,简檬拼命摇头,像是要代替宜炎回答一般用力的摇头动作让宜炎怪无语的,只好是上了床,让简檬背靠着他,他则把简檬抱了过来。
在大大一张双人床上,简檬背靠着宜炎,被彻底圈在了宜炎怀里,他握起宜炎的手,和对方十指相扣,他开始饶有兴趣的玩起对方的手掌。
“以前不是,但跟着你之后就难保了。”宜炎说。难得一句用心至极的情话。听得简檬耳根发热,可仔细一想又不甘心就这样被肉麻了。
“为什么足足三个月都不理我?让我以为你是因为之前我总给你吃闭门羹的原因而生气。”简檬语带埋怨地小声说。
“你都住院了,我再气还能比得过我气自己害你受伤入院?”
简檬被宜炎说服了,不是因为宜炎的话让他感觉很温暖,而是因为宜炎的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他想宜炎对他的感情责任要重于爱,所以当在宜炎的保护之下自己屡次三番地受伤了,宜炎就会很自责。宜炎的自责是否因为爱,这一点简檬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不应该总让宜炎自责的。在心理上不应该,在生理上也不应该,因为心痛的感觉仿佛可以牵连心理和生理两方面。
“是我自己的失误……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以为那就是事实,却没有设身处地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其实我早不气你吻楚懿宁了,哥有跟我说是楚懿宁主动吻你的……我气,是因为任性,觉得如果每一次都在你的开导下服软,那也太丢面子了……于是,明明已经不气了,还为了面子想让你一直一直在病房外守着……”简檬疙疙瘩瘩的,算是把自己的“罪行”交代得一五一十了。说罢,他微微侧头,难安地问:“我这样……是不是很坏呀?”
“的确很坏,不过也赖我,让你压抑得一逮到机会就迫不得宣泄。”宜炎看着面前因为才刚沐浴而毛炸炸的小脑袋左右转个不停,鼻间可以闻到洗发露清新的香气。
“我的宣泄害到你了,所以拜托不要自责,我会心疼的。”简檬抬手绕到脖颈后,一拍一拍在宜炎头顶上。好像在拍家养小宠物。
“该被心疼的人是你才对吧?”宜炎哭笑不得,又紧了紧环着简檬的手臂,“平白无故骨折住院,现在还被误会做嫌疑人。”
现在想来,简檬才是争吵当中的最大受害者,心灵上受伤害,身体更受伤。难不成先爱的人注定会伤得更惨?怪不得每次拌嘴,简檬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更为悲惨的是这一次,警局都找简檬麻烦了。警局那可不是好好公民、守法良民可能驻足的地方,偏就是这个地方却把简檬这样一个小孩心理的人给召唤进去了。虽然简檬内心是强大的,抵得上一个巨人,可宜炎至今心疼简檬在问讯室忍耐之后溃不成军落下的眼泪。
虽然简檬受委屈了,但此刻还是阳光笑着摇头说没关系,他只专注于玩宜炎的手。
“我有你啊,还有张莙,还有今天给我送面包的那个警官。”简檬在玩手之余随意地回想,殊不知这样一个回想让身后男人警觉了。
“谁给你送面包了?他为什么给你送面包?”宜炎心想:同事中间确实有很多人见过简檬,但还不至于每一个都像张莙那样对简檬特殊优待吧?简檬又不是磁极,拼命拼命地吸人。
“你还说!”简檬提起这茬来就十分生气,“你去组长办公室那么久,我肚子都饿了,要不是你临座的警官送我面包,我会饥肠辘辘的!”简檬心疼地揉揉自己的肚子,不再玩宜炎的手了。
“这么夸张?”宜炎问,空下来的手也抚在了简檬揉肚子的手上。
“噢,就是好夸张!”简檬一脸严肃地说话,之后却自己绷不住先笑倒了。“哈哈哈……”
简檬伸手做出要挠痒痒的架势,不过转念一想又不想挠痒痒了,就先把宜炎压在身下,两人一起倒床上了,之后他叠在一起的双手垫在了宜炎胸口上,小下巴则抵在自己的手上,一边说话一边小脸蛋一起一伏在宜炎身上,像故意卖萌似的。
“我呢,有你们这么多警察帮助,一定会沉冤得雪的。所以,宜炎不要忙乱,我会耐心等待你解开谜团的。”
要说这个社会上哪人最相信法律的权威,那么简檬一定当之无愧,他举双手表示自己相信组织的裁断。
当然,脱下明星艳丽光环后的简檬不过是一枚小小良民罢了,对警局一不熟悉二不窜亲戚,他之所以如此相信警局,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一心想当警察亲属而已。如果连岳母家的一亩三分地都不坚决相信了,那他还怎么重金把面前这个人娶回家?
简檬显然想多了。
宜炎奇怪地看着简檬,无法猜到此时正自个偷乐的小黄人心底想什么腹黑计划呢。
“总觉得你自在我办公桌上睡着直到现在就没怎么睡醒过,肉麻得要命。”宜炎推简檬睡到自己应该睡的地方去。
简檬像弱小的杨柳枝一样,被宜炎轻轻一推,就推到指定位置去了。不过他也不伤心,双手毫不害羞地紧紧缠住宜炎的右臂,像藤条一样怎么说都不放手。
简檬双手缠着宜炎,侧身躺下,眼睛里满满都是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侧颜。
“我以后可以经常见到你了吧?”简檬脸红地碎碎念,“我被犯罪了,你是刑警,应该会经常跟踪调查我吧?”
听简檬的意思,好像被调查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宜炎头痛地闭上了眼睛。
见宜炎又摆出不爱搭理的表情了,简檬毫无仁爱之心地继续碎碎念,念来念去,像夏日小蚊虫一样……宜炎被吵得实在睡不着。
“你会不会经常来找我?我和张莙走那么近,你怕不怕我会出轨?张莙很帅呀……人也很好……据说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呢……我这样说你都不会吃醋嘛?喂……喂你理理我嘛……啊——”
简檬突然就被禁声了,嘴被吻堵了住。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简檬伸手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然而,这个人推他的时候一推就准,他当真想要推人家的时候就费力了。很快的,简檬小脸扑红,气息也有些不稳了。就在男人的欲望即将管控不住大火燎原的时候,简檬突然说:
……
不是说“我爱你”,而是说:
“对了,口供!那个清洁工的口供!宜炎,她明摆着是在诬陷我!”
宜炎看着小家伙红扑扑的脸,若有所思眯起了眼睛。
简檬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在床上,和宜炎面对面地,他老实交代了案发当天他和楚懿宁的全部交流。
“就这些?”宜炎见简檬不说话了,就问。
“嗯,就这些。”简檬坚定地回答。
果然和那个清洁工叙述得不一样。
简檬说:“那是呀!清洁工她乱说。当晚我和楚懿宁就算插科打诨过,也不至于让外人听起来像是在进行激烈争执!”
“那她的另一个证词呢?她说案发当天遇到过你。”
“那个……倒可能是真的。”
“什么叫‘可能’?你给我个准确回答。”
“那天我上楼的时候撞到过一个清洁工,但当时她带着好大一个口罩,我怎么可以看清她的长相?”
宜炎不说话了,简檬等待着,过了一会儿才害怕地揪宜炎的袖子。
“我是不是有敌人啊?他计划这一切要置我于死地?”简檬紧张地问。
宜炎看着简檬,简檬也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写满“你犯罪记录片看多了吧?”
“啊——”简檬捂住自己被打痛的头,委屈兮兮复又钻进了宜炎怀里,老实躺下。这一次,简檬可能是真的困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小嘴翕动,呼吸有些不利落,好像是感冒了的缘故,宜炎看着他,就轻轻落在他脸侧一个吻。
老实讲,这的确是诬陷,但宜炎想不通凶手为什么偏偏就拽住了简檬诬陷?难不成是简檬刚好在案发当天去到了警局,碰巧成为了凶手陷害的第一人选?又或许,真像简檬说得那样这是畜意以久?看着怀中熟睡的小家伙,宜炎沉重的思想慢慢止息下来,逐渐也睡着了。
********
第二天,宜炎一进到办公桌就先对在场组员问寻那个证人在哪里。
组员被宜炎这么突发一问,其中一个下意识就回答:“在三楼打扫卫生呗。”
宜炎一边利索地脱掉了外套,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把要求明明白白地对组员说明:“五分钟后,让人把她带到问讯室。”说完,就利落地转身消失于办公室了。
宜炎从出现在办公室直到消失在办公室,其过程半分钟不到,组员面面相觑,各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成语。
雷厉风行。
这副雷厉风行的架势凶手难不成要歇菜了?
A组员对B组员说:“组长不是不让宜炎管这件案子吗?”
B组员鄙视地斜了A组员一眼。“你当组长说不让宜炎介入这件案子,宜炎就真能撒手不管啦?”
这副鄙视表情把A组员杀得死死的。
A组员只好挂上一副了然的表情,示意自己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能让宜炎“顶风作案”的人是谁。
“那咱私下帮着宜炎干,算不算违背领导?”
“你傻呀!全局谁不知道宜炎是咱713的宝贝儿、组长的重点栽培对象?”B组员朝着A组员努嘴,A组员顺着B组员的提醒看向在办公室另一头正埋头写检讨书的陶友阵。“看他就知道啦,逆着组宠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你还愣着做什么?找那个清洁工去呀!”
“得了。我去。”A组员旋风一般麻利地办事去了。
五分钟后,问讯室,除了宜炎和证人之外,只剩下一名保卫的警员站在门边。
对待简檬时那个能把简檬温柔出水来的宜炎,此刻目光冷得很适宜巴掌见方、氛围严肃的问讯室。
宜炎盯着证人,四下不闻一丝声音,除了他将中性笔笔帽打开的声音。
“姓名。”
“李春英。”
问讯室,似乎可以听到回音。回音也是严肃,不掺杂一丝轻闲放松的。
“职业。”
“咱局里搞清洁呀。宜警官,我还见过你总出出入入咱局呢。你杂都不认识我啊?”
证人刻意想搞热环境。
“你说案发当天你曾听到过被害人和嫌疑人发生激烈的争执?”
“啊,听到过。”证人睁大眼睛,一边说话还一边点头。
宜炎仍是一副面无表情,手却把中性笔扔回了桌子上。中性笔划过记录着证人名字的那一页资料,最终停在了证人的红底照片之上。
“刑法第三百零五条规定:做伪证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情节严重者还可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问讯室的回音放大了宜炎陈述刑法条文的声音,证人的眼球忽然转动了起来,眼底已有了一丝慌忙,她下意识看向门边守着的警员,再次回神时,宜炎又一声的发问几乎比刚刚还要冷峻。
“你属于我上面所说的情况吗?”
“不……不属于……”
“老实交代!”
证人瞪大眼睛,眼瞳里印出的警察对她可谓毫不客气。
谁说警察审讯嫌疑人时不可以使用恐吓了?适当的恐吓将这个所谓的证人吓惨白了脸。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