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前往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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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北方之国与沙漠相连的城市在夕阳的照射下迎来了衣衫褴褛的男人。还是那一人一驼。还是那沉寂而坚定的眼神,男人抬头看着上方古朴大气的两个字----阜城。
良久,男人抬步跨入城内。没有去找客栈住宿,只是辩了辩方向,往城西行去。毫不犹疑的步伐好像他只是出外游玩的游子回家一样,无视周围好奇的目光。在人们要以为他是要出城的时候,他在一栋毫不起眼的屋子前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下暗淡的匾额。"离府"。举手轻扣门环。
"这宅子不是没人住吗?"
"你们有没有人见过这宅子的人?"
"你说这人是谁啊?"
"十几年了,我从来没见过这宅子有人出入过!"
"奇怪,没人住他为什么要敲门?"
"这人没见过啊,你说他打哪来的?"
……
"咿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一个平淡无奇的中年男子站在门缝中,也不开口询问,只是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年轻男人。而男人则摊开掌心,掌心赫然是一枚通体褚色的麒麟血佩。再没有任何声音,中年男子闪身让开,男人也不多言,跨步入内。门无声的合上,关上一众好奇的声音,门外人群兀自不肯离去,许久,人群才慢慢散开。而门内的人早已听不见那纷乱的议论之声。
男人随中年男子一路前行,这个院落没有太多华丽的排场,一切都是简单。天井里一口小井。四角种了些不知名的花,了了数颗石榴树。正植结果之时,却不见半颗果实,看来是不能结果的公树了。一路向前。穿过天井直至前厅。进了屋,男人的骆驼早有下人牵了去。丫鬟奉上了茶无声的退了下去,直至此时这一切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一切都是早已经吩咐好了的。
"殇少主。"中年男子单膝跪拜。
"嗯。"男人只是轻嗯一声,再无多余的言语。
"殇少主,属下阜城总管离阳平。"中年男子依旧跪在地上恭敬的说着。
"此去都城还有多远?"良久,男人才开口问道。
"回少主,此去总在一月有余。"
"嗯。"还是那声淡淡的回应,仿佛这个问题不是他问的一般。
中年男子一径跪在地上,也不抬头,只一味等着他面前的少主做出指示。思虑良久,男人起身,负手而立,背影瘦削而挺立。"起来吧。"
中年男子闻言长身而起。不做多言,似乎男人不问他他也就不会说话了一样。
"你在这守了多久了?"
"回少主,15年了。"中年男子俯首而答。
"你去准备下,明日我们起程回都城。"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男人说道。
"是,属下领命。"中年男子答话后也不停留。转身出屋。唤来一名家仆。吩咐侍候少主淋浴更衣便转身离去。
"奴婢玉锦,请少主随奴婢前去东厢,那里已经为少主预备了澡汤。"一名青衣丫鬟俯身说道。
"嗯。"男人也不多言。玉锦回身前行带路。一切紧然有序。
出得屋来,玉锦转身绕过前厅,往屋后行去。转过前厅,眼前的一切迥然不同。一个三丈见方的池塘。池里隐隐约约有些许鱼儿,池中心一座假山。不知用何种方式,假山上细细的水顺着假山流进池里。四周围的小径上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微风徐徐,似有丝丝花香透风而来。
正前方的屋子门扉徜开。玉锦领着男人进得屋来,转过屏风,木桶中蒸汽腾腾。玉锦伸手欲为男人退去衣衫。
"下去吧。"男人退让一步沉声说道。
"是,少主,奴婢在屋外侯着。"玉锦说着,也就退出了屋外带上了门扉。
"你们知道吗?城西那个离府里面居然有人住的。"
"是吗?不可能,老婆子这么多年住在隔壁可没见什么人出入啊。"
"真的,今儿个傍晚,我可是亲眼瞧见的。"
……
相较于离府内的波澜不惊,离府大门外,一颗大大梧桐树下,一群妇人聚在一起议论着傍晚发生的事。相信,这几日内,阜城里又多了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停在离府门前,如此,又引来了无数人驻足观看。
门开了,一名黑衣男子信步走出门外。赫然就是昨天那衣衫褴褛的男子。只是换了身衣衫,而外面驻足观看的人却不再识得。只听得那些个妇人疑惑着这破落的院落里何时有这等出色的男子,这阜城里何时出了这样了不得的男子。全然忘了昨日让他们津津乐道的那个衣衫破旧的男人。
一忽儿,屋里出来了一名婢女,几个仆人。昨天那中年男子身着灰衣,走到马车前躬身而立,道:"少主请上车。"男人也不多言,只缓缓的走到车前,一个长身,人已进了车厢,除了中年男子,大概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上车的吧。这时又有几名仆人牵了六匹马出来。中年男人也不多言,独自上了马,身后数人也长身上马。那牵马的奴仆则转身进了内府。
影壁隔着,门外张望的众人依旧照不出个所以然来,何以这么多人住在这屋内却这许多年来没有半个人瞧见过他们。
看众人都上了马,玉锦也不迟疑的上了马车,走进了车厢之中。车夫早已侍立在旁,见众人都已准备好了,跳上车辕扬鞭打马,"得"一声已当先行去。
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在窗棱上。一双满是皱纹的手将它带到一个男人面前。男人一身白衣,即使是躺在塌上,也无法让人忽视他昂长的身躯,只是那面孔却有无限苍白,了无血色,似不属于这茫茫红尘。
"老爷,阜城来消息了。"老人躬身说道。
"是吗?也是时候该来了。"说着话,男人却并不接老人手上的鸽子。"你念吧。"
"是。"老人利落的拆下鸽腿上的竹筒,抽出里面的布帛。"少主现已离开阜城,意欲前往都城。老爷,是少主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男人挥了挥手。老人躬身而退。
男人抬眼望向窗外,夜色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那是十八年前的浩瀚沙漠里,一身白衣的他拥着绯色衣裙的她,望着天之北,他手指着前方,说:"我从北方来,那里没有无垠的黄沙,民生富庶。人们无需如此逐水而居。那里有各色的花,有各样的食物,有好喝的茶,有美丽的丝绸纱缎……"男人用无限诱惑的语调诉说着远方的一切,女人无限想往。沉醉于男人描绘的那个地方。
他们一起度过了那难以忘却的一年,男人走时,只留下一枚绪色的麒麟血佩,说,有一天孩子长大了,你就带他一起来北方找我,现在,我的家需要我回去。然后女人望着男人坚毅的背影,虽不舍却也无奈。抚着自己已然出怀的肚子,女人笑得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温柔。是了,他走了,却还有孩子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