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日出江花红胜火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连海平,共潮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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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踌躇满地开,花无百日红,但愿就此停留翼。
“娘,你的意思是可以预防,却暂时没有治愈的办法?”若言非常不希望自己的揣测成真,但是,现实与梦想往往是相反的。
只见冷魅雪的眼中透露出无法否认的无奈,之后便点了点头,始终没有开口。
本来信心满满的众人,看到此瞬间又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慢慢瘪了下去,无法掩饰的是满脸的失望。卫青叹了口气,走到夏至身边,并排站着,等待事态发展。
泉御廷虽表情不如众人般明显,但他那如往常一般云淡风清的感觉也由阴云满布代替了,只是此云毕竟不是天上之云,不易让人察觉。
冷魅雪无力地望着若言,满眼写着“我不是故意的”,等待若言的回答,其实聪明如若言,哪会不明白冷魅雪的意思,而且她还想到了一个方法是配置解药,只是……
把玩了秀发好一会,手指总算是停住了,若言理了理被自己所蹂躏的发,拿起近乎冰冷的茶,慢慢的品了一口,回味了好一会,放下,盖上茶盖。似乎被窗外鸟儿的鸣叫声吸引一般,袅袅婷婷地莲步优雅微挪,一手攀在窗台上,一手伸上窗外,感受那明媚的春光。
阳光顺着缝,悄然无声地爬进了屋内,由于若言的阻挡,大部分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金光洒在了若言身上,顷刻,天地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她比美了,那么灵动,那么幽歆艳凡。
阳光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印现了一排影子,影子细微抖动,声音即刻从两片粉薄如花瓣的唇中飘溢而出,“娘,在人身上做实验如何?”嘶…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就像比赛谁最石化一般,表情一个比一个僵硬,显然是受了重大刺激,各个呆若木鸡,这次就连泉御廷也不例外。
知道他们的想法,若言苦笑着摇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比人体实验能更快找到解药的?拖一天,得失的情况便会更加严重,只怕一个不小心,天平便会完全倾斜,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无力挽救了。
“言儿?”冷魅雪小心的试探,并不是怀疑若言的用心,而是担心她过于“用心良苦”,到最后牺牲了自己!那是她万万不愿也不想见到的。
众人都明白,此刻交由冷魅雪来处理是最好的,于是便都莫不作声,静观一切发展,留心聆听每字每句,就怕遗漏最重要的信息。
“娘,你先把药配出,如果没有把握,便再进行实验。”这句话,无疑给所有人吃了颗定心丸,没错,只要成功,便不需要实验。
为了若言,冷魅雪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心头的大石终于得以放下,心情便立刻由阴转多云,再转晴。脸上的意色也由阴霾到春光满媚。
其他人的表情也基本如出一辙,但大家都明白,如果不成功,那么接下来势必进行的便是……
不愿意浪费一秒可以挽回时机的机会,冷魅雪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眼中,配药去也。
留下的卫青与夏至面面相对了一会,看着若言毫无反映,而泉御廷则独自沉思,便觉得已无自己留下的理由,拂袖离开想对策去了。
走出大殿,远观池内鱼儿水中游,在碧波澄净的湖水中欢跃,有些疲惫地身体渐渐放松,靠在了一棵苍郁的树上,低头感受着青草的气息,忽而发现脚边有株紫蝴蝶突兀的盛开着,宛若翩翩彩蝶,那么美艳特别。撩了撩裙摆放在腿上,倾身下蹲,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娇嫩的花瓣,发丝儿有些调皮,腾出一只手把青丝从耳后绕,本被遮住的粉黛美颜便得以见天日,只见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荡漾,直到心中涟漪点点,心中想念着一个人,透过手中的花,若言心中满是对他的思念之情。
少女情怀总是诗,悠若空远,飘渺却又如此醇厚,思念之情传天涯。
巍峨高大便于预敌的宫门,形式各异栩栩如生的七彩浮雕,四角矗立、风格绮丽的角楼,墙外有宽建筑气势雄伟、豪华壮丽。
在正中的一个雕龙刻凤,红墙黄瓦、朱楹金扉,在阳光下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此刻却阴云密布,颇有一触即发地态势。
高坐帝王椅上之人,由于长发的遮挡无法窥视容貌,但仅从身形气质判断,便知此人绝非池中物,而此刻,他的气势更加明显,颇具威慑之气,只见他的手渐渐泛白,纤长的五指此刻正紧紧捏着一封几乎被蹂躏破的信,梦峥的脸上有慑人的阴霾,周遭的空气就如薄冰凝结般,“去,揪出幕后主谋,杀无赦!”杀人如麻,毫无感情的一番命令,却也反映了他果断的特性。
虽然身经百战,可面对如此气势的梦峥时,安成也不免得有些心惊,不多言,带着梦峥的命令转身离开,只是在拐角处回望了一眼。
敢动他的人,够胆识,但怕你没那个命!锐利地盯着信上的文字,梦峥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失去了以往的魅惑,多了分阴辣在其中,看的人不免汗毛竖起,很想拔腿就跑。
“嗒嗒嗒。”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随之出现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壮硕,但身形矫健之人,只见他纵身一跃,便到了一棵足有三米高的树上,四下寻望了一番,一只白鸽停于他的右方,一伸手,可怜的鸽子便给逮了个正着,取下绑在它脚上的信后,鸽子终于回归自由。
刚下树,便发觉有人在身旁,立刻转身,见到来人欲下跪,只见来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惊动屋内之人,然从大汉手中接过了来信,反身踱步离开,顷刻消失无影。
身后的人这才敢喘口气,抬起右手,撩起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涔涔汗水,心有余悸。门主果然如鬼魅一般,那么门内的人是否也是如此?惊觉自己想了太多,立刻离开,他一个小小的养鸽使,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推开一道缝,人影恍然一闪便无声地出现在了室内,没有声响,静静的走到了正在闭目修神的人身边,看着自己的爱徒,心中满是自豪。
双脚交叉相叠压在身下,双手两掌向下置与腿部,飞流直下三千尺乌黑的发丝垂直落与双肩,偶尔有那么几缕摩腻脸颊,英眉俊挺舒展,浓密的长睫如刷,随着匀细的呼吸声很有规律的抖动,玉鼻上有细微的汗珠渗出,薄唇紧抿,神色安然,整个人就如被一团春光包围般,周围散发淡淡暖意。
紧闭的眼睛宛然睁开,那是一双如水晶般清澈却深无底,盈盈带笑,像春风般温润,温暖人心的眼睛。
黑影望着蒲团上坐着之人,有些犹豫,始终无法开口,只把手中的信放到爱徒身边,便退出门外守侯,一切交由自己的爱徒决定。
并不意外师傅的做法,容瑞明白魅影的心情,抬头望了紧闭的门一会,低首便看起了手中的信。俊眉慢慢的拧结,眼神也不再温暖,看完信,闭上眼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已经有了决定。
注意着室内的动静,魅影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到了,只是提前了而已,但也明白容瑞的心情,只是有些无奈与心伤,毕竟……
建筑物疏落,人烟稀少,大自然保留了它最原始的美,莺燕啼转穿梭在树间,绿草漫地,如天然的屏毯,给人以一种舒逸的感觉。可在如此美景中,却有一个突屹的存在。
庄严肃穆的大宅内,本该安静无声,可此时却传来断断续续地谈话声,听不大明,隐约只能分辨出是两个人的声音,像是争执,又像是讨论一般。
突然,“既然你执意如此,想必一切都明白,你可以走。”这是唯一可以听到的一句话,但同时也是最后一句。话音落,只见一个人从门中走了出来,没入了黑暗中。
隔了许久,屋内传来了一声叹息。无法探究其深意,也许很简单,真的只是叹息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