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一生一代一双人 第九章 隐世凤,彼端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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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风景一旁而退,聆听万物生机之声,感触倒也颇多。
好在皇宫离凤云隐世之地并不远。只三个时辰便到了。
来到荷鱼村,下了马车,若言独自走向半山腰的居所,边走边向四周环顾,此处果然是人间仙境,真是最适合隐居的地方了。
四周群山环抱,空气清新自然,松柏参天古木成林,苍郁之势可见一般,鸟啼幽谷声音流转,声声入耳,叫人心醉。景色宜人,夺人眼球,山北有沔水,缓缓流过,泉清而鱼跃,山高而水长,民风古朴和谐。
远离战乱的环境,脱离喧闹的市城,置身于幽静的山林中,也未必不是一件快事。想到这若言不禁打心底荡起笑意,心里又多了一份期待。
可是,来到这世界她有自己的使命,先苦后甜吧,若言安慰自己道。理了理思绪,平静心情,蹬着脚下那天然的台阶向上走,目标“凤云居”!
路旁的小草歪着脑袋,观察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时不时摇曳几下,很是欢快。
飞鸟掠过云层,冲破阻隔向着梦想之地飞去,毫无畏惧的展翅而翔,羽毛随空气的流动而扑闪着,显示出它的决心。
容瑞,不,此刻该称其为凤云。
他并不是容王的亲生子,只是他的养子,在五个月大时,被容王带回收养。等他逐渐长大,发现其天资聪颖,于是托先帝把他送到上代凤云身边学习,一并继承了凤云的称号。
衣袂飘动,纯白的色彩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点亮了希望。眼神注视着正在努力从山下往上走的人儿,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我该告诉你一切吗?”曾经,他以为她只是受先帝保护的公主,总以为她只适合生活在温润软玉之内,却不知她有如此志向,如此的出人意料,犹如一潭碧水,清澈,但却不见底。想着,便觉得,新的气象也许不远了,宛然一笑,心中似有什么在滋长着,那是一种名为期待的感情。
“天啊~走死我了。”终于到了,若言弯下身子用手捶捶腿,好酸啊,望着身下如此之长的距离,有些被骗的感觉,“当初看也不长啊,怎么越走越长……”越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了。
一路上空气清新是没错,鸟语花香也是对的,可……哎,科技不发达就这点不好,如果有个缆车不就方便了,不过也很是庆幸,幸好没有住在像喜马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上,否则……低头看了自己可怜的两条腿,“算你们运气好。”感觉有些不妥,四下张望一会,慢慢撂起面纱,微微甩动头,发丝随她起舞,既而平顺的落下,乖巧的搭于肩头。
展开双臂上向伸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好新鲜的空气,所以城市化才会倒退吧。”满眼的笑意,最喜欢的就是大自然了。
“呵呵。”容瑞站在屋子前,一直观察着若言的表现,时不时还会品评一番,想着如此公主,怕是世上少有,但真正的惊叹却出现在若言转身的瞬间,登时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急速的跳动着。
“这……”这是何等的绝美容颜,无法用言语具体形容,飘逸出尘,清丽脱俗,艳而不妖等等,都不足以道出她的美丽,有那么一瞬,容瑞看呆了。
“面纱,果然是个好玩意。”如此容颜,不戴面纱怎行呢?若言啊,庆帝对你的关爱可见一般啊。
脚步移动,越来越靠近屋子,窗棂上的纹路也清晰可见,到门前停下脚步,若言理了理衣裙,顺手拨弄了下发丝,然把面纱置于袖中,“这样就行了吧。”以真面貌见凤云,以表示尊重。
一手拉着衣袖,抬起手轻叩门板,“咚咚。”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一好听的人声而消失。
“这……”好熟悉的声音,总觉得似曾相识,没有多余的考虑时间,她已把门推开,“啊,你,你!!”没有形象的大叫一声,伸出手指,颤悠悠地指着坐在里面的人,“容瑞!你怎么会在这里?!凤云呢?”说着,若言开始寻找,可屋子就这么丁点大,找了半天,连个鸟影都没看见,“怎么回事情……”糊涂了。
“容瑞即是凤云。”
“恩,容瑞就是……什么?!”若言惊讶到下巴都要掉了,“你,你是凤云?”
“是的。”满脸的笑意,看着若言率真的表情。
一拍自己的脑袋,对了,夏至不是说过啊,容瑞与凤云感情甚至好,并且常年居住在此,而凤云居也破天荒的接待过容王数次,哎,多怪自己当时没有仔细分析,这不,出丑了。
想来凤云居不接待外人,容王数次到来已经不合理了,再加容瑞的常年居住,“容瑞就是凤云。”若言肯定的回了一句。
“呵呵。”知道若言想通了,容瑞会心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不是更好办了,“你一定知道我来的理由,我也不多说了,跟我回去吧。”想来那次与容瑞聊的不错,关系嘛,应该在一般朋友之上了,有些得意,觉得容瑞一定会答应自己。
笑容逐渐消退,“恕我不能答应。”温润的眼睛平静无澜。
“啊?”笑容僵硬在脸上,“为什么?你明明都……”不对,像是开窍了,若言突然醒悟过来,如果真的如此容易,想必他现在也不会留在凤云居了,早跟容王回去了。
只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走呢?既然情感上面无法打动他,那什么才可以呢?望着容瑞,若言转了几圈,视线突然定格,原来如此,有了!!
寻着若言的视线,容瑞望向了墙上的画,呵呵,很聪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你是凤云,不是容瑞。”
“没错,凤云只能追随贤主离开。”
好简单的一句话,如要办到,却又困难异常,若言有些担心,又怕丢面子,想来自己请凤云的事一定已传开,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努力一把。
可办法在哪呢?
天下无人不知,三十年来都无人能请动先后两代凤云。
贤明?庆灵国,庆帝贤明有德,众人皆知。可多次请上代凤云出山,未果。
而今次的凤云即容瑞有着超越他师傅的能力,想请动谈何容易。
“我一定可以说动你,但要给我点时间。”说的很是有把握。
温柔且宠溺的笑了笑,“行,给你一天时间来说服我。”容瑞满怀期待的回答,他也希望若言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能够为他创造一个机会,一个期待已久去实现梦想的机会。
山脚下,人们忙碌着,脸上是满足的笑容,炊烟袅袅的升起,带来阵阵的馋香,田里的动物纷纷探出脑袋注视着外面的一切,带着好奇的彩色,寻找新的轨迹。
没有在意凤云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往外走去,若言是下定了决心非要成功不可。
饱满的耳垂上,莹亮华美的坠饰无规则的摆动,闪耀着绚丽的色彩。他难道不想出世吗?这个愚蠢的问题一出现便被若言否定了,如果他不想又怎会美名传四海呢?只是他为什么……
突然,若言发现房屋四周的树林像是有人刻意栽植与砍伐,很多地方有深浅不一的树根裸露在外。这会不会是……对了!肯定是,若言开怀的轻笑出声,心里很是感谢武侠小说中曾出现过的某个镜头,眼神中流光转动,神采飞扬,分外迷人,可片刻后,她却又恢复了严肃。
但一个并不足够,而且她能找不代表其他人就找不到。
于是转身向屋后走去,一不小心,脚下不留神差点摔倒,“这……”出现在若言眼前的是深浅不依的土坑,望着其中几个有些特别的深坑,若言恍然大悟,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并且还附赠了更多的自信。
此刻,她才真正明白等候的日子是多么难捱。极想出世,却未遇贤君是多么无奈。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