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麟不笑的时候，一天到晚身上总有一股忧郁的气质，可这一笑起来，却是出奇的温柔。眼角眉梢的笑意，不知为何，无意中在青涩间掺杂了淡淡的妩媚，恐怕连端木麟自己都不自知。
    他就像是毫无防备的小动物一样，在他对我笑的瞬间放下了心防，一下子竟让我看得呆了！
    如此温馨的氛围，却被一阵急促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别墅的座机骤然响起，都把我们吓了一大跳。端木麟别开脸，隐约间面颊有些微红。
    而我则是颇为警惕地看着电话，别墅我不常回来住，谁会有事找我打到这里？
    更何况今天回别墅，完全是临时起意，连陆辉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快地掌握了我们的行踪？
    在我思考期间，电话铃声一直锲而不舍地响个不停，一副笃定我在家的架势。最有可能是虞涛打来的，他一直用黑客手段侵入城市监控系统，掌握了我的行踪倒是合情合理。可若是袭击者呢？
    那事情就大条了，袭击者若这么快能追踪到这里来，足可以说明，我们一直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行动，毫无秘密可言。一举一动都被人尽收眼底，跟活靶子没什么区别。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接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喂，陆少呀！我没打扰到你的好事吧？看你这么快就把小白兔骗到狼窝里来了，我都有些嫉妒了，所以特此问候一下！”果然是虞涛，那欠扁的声音一如既往得让人倒胃口。
    我拿着室内移动电话从客厅走到厨房里，装作是去洗手，免得现在太安静，虞涛又是个不晓得收敛的主儿，大着嗓门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等一下端木麟耳朵再灵一点，让他听到什么，接着误会我和这么一个不正经的朋友为伍，那就糟糕了！
    等我确定这个距离，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的端木麟完全听不到电话里的内容后，才没好气地对着话筒道：“有屁快放！”
    “哟，生气啦！你现在不会是箭在弦上吧？动作这么快呀！小白兔吃到嘴里了？那兄弟我可太会挑时候了，嘻嘻！”
    “你有完没完？没事我挂了。”
    “哎！真有事儿！真有事儿！这回你可千万别见死不救啊！”虞涛的声音里的确透着焦急，但保不齐是这小子装的，平时太爱捉弄人，我都不太能分清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了。
    “救不救你还得看我心情，麻利儿快说，我这还有事儿，没工夫和你磨磨唧唧！”
    “咳！”虞涛清了一下喉咙，终于收起了所有玩笑的口吻道：“我隔壁邻居尸变了！”
    “噗嗤！”我立马喷笑了，“哈哈！我说你能再搞笑点吗？别以为我没留意，你那隔壁邻居都死了快五十年了！你要说你尸变了，我现在立马坐着火箭赶到你那里！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喂！我说认真的！昨晚上我真的听到隔壁不停挠棺材板的声音，吵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虞涛的声音，当真是一点都没有玩笑的成分。
    “我说老兄，你那隔壁一不是什么皇家古墓，看着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最后的安眠之地，估计没什么人会有兴趣去叨扰。二，都葬下去快五十年了，那会儿就算还不兴火化，讲究一个睡棺材入土为安，可五十年的岁月过去，该烂的早烂了，哪儿来的手挠棺材板儿？”
    我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那边的虞涛立马静了下来，可他这样的反应，反倒让我觉得事有蹊跷，估计这回他说的是真的！一点儿没添油加醋！
    我能想到的，虞涛想必也能想到，他要逗我玩儿也会编一个好点儿的，怎么会用这种一下就会被我戳穿的借口？实在是太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了！
    “那行吧！现在是白天，隔壁已经安静下来了，等到了晚上，我再观察一宿，要还是老样子，再通知你。”说罢虞涛就准备把电话挂了，声音也有些低沉。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喂，等等！”
    想起了城西的秽气聚集，而虞涛所在的公墓就在西边，虽然离事发地那栋大楼有一段距离，但若说不会受到影响，我也没把握。
    毕竟那种秽气若是发展起来，莫说一片区域，就是整座城市都在影响范围之内。何况秽气的凝聚，看似就是一片颜色灰暗的云层，普通人根本不当回事儿，没人会留意自己头顶上啥时候多了一小块灰色的云朵。又不是乌云压顶，极易引起重视，这么灰蒙蒙的天空，在现代污染严重的都市里再正常不过。
    而且秽气的成分很复杂，规模小的时候很难被探测出来，等到能确定的时候，它都已经成气候了。到时才会显示出具体是什么成分构成的，同时也形成了危害。一般我们都只有亡羊补牢，通过它造成的危害来寻找源头，最后把源头除去，那部分秽气才会慢慢散去。
    可有时候源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因而秽气可能会在形成具有危害性的东西之前，就因为后继无力，而自己就散掉了，虚惊一场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毕竟人类的负面思想还是很多的，生活中琐碎的事，无伤大雅的事情引起的负面能量，过几天该种思想消除了，那天空中的异象也会跟着消失。能留存下来几天并且“长大”的秽气团，一般是群体共同的负面能量凝聚。
    而若这个群体当中有一个煽动者，亦或者是操纵者的话，问题就会变得复杂化。
    因为若是这种情况，秽气就不再是重点，隐藏在秽气背后的真正目的才最为棘手和让人头疼！
    所以我最终还是决定跑一趟，顺便到虞涛那里把我要的关于端木麟的资料拿回来，给他两天的期限已经到了！
    “不用再等一宿了，我现在就过来你这里看看情况。”话锋一转，又换上了调侃的语气道：“按理说对付这种东西你比我专业呀！要真蹦出个僵尸，你和他是同类，说不准还能交流交流经验呢！”
    “放屁！我有什么经验好跟这种低等僵尸交流的！快滚过来吧！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查到了，你家那只小白兔还真不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