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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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名无姓,生于莲池,我不知我的来历,也从未有人告诉过我。
朝朝暮暮,岁岁年年,我守着一方莲池成为我故土,我不愿离去,也不愿他人惊扰。
可总有一老头满载春风而来,笑脸盈盈。为的只是我莲池的水,我想这老头定是个极大的酒鬼。老头来时,我总闻得到一阵阵的桃花香,清清淡淡却醉人心魄。我想:美物配雅物总是极好的。
司命仙君前几天又被仙帝唤了去,为的不是别的,只是每位仙人在仙界总有那么几个癖好。比如通目仙君逢人就想要摸上一把他人的手,再仰天大笑一声拍拍兄台的肩说好手好手哇!简直智障!类似的还有葬者仙君,这位仙君的年龄可与天齐,但行事古怪,仙界有传言说其下弟子曾亲眼目睹仙君穿一袭粉衣风骚至极。在这亘长无际的岁月里,仙帝爱上了话本子,起初命司命老头作几本话本子只是为了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竟成了嗜好。夜夜与司命老头在庭下畅谈,某一夜晚竟又突发奇想道:“我活了这几万把子年月,若是还能再下界体会一番人间疾苦便算圆满了呀!”
司命仙君抽了抽嘴角,汗颜道:“仙帝不可如此,凡人如蝼蚁般渺小,一生碌碌而为,仙后娘娘只怕。。。。。。”
“哈哈哈哈哈,司命仙人别慌,想不到你这么经不起玩笑,改命格这种事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冒险的。“仙帝负手而看着司命仙君,眉眼间尽是笑意,衬着容貌越发光华。司命仙人遥想到当年的仙帝也是位风流至极的人物,思绪竟悄悄的想起在那寒冷宫殿中独有一妙人,其容清明如盘中明月,气质风华绝然。不由得怅然道:”仙帝可还记得月仙吗?“
仙帝听后微微皱眉,又像是突然明白司命仙人的用意,翩翩然笑道:”我怎么会忘?那样一个人,如今也还只是一人。“
”仙帝既然爱看话本子,可也喜欢看戏吗?“司命仙人道。
”戏?一出戏能有多久?“仙帝问道。
”凡人的一生哀苦喜乐,于我们不过一瞥之间的浮云。“
几天后,为解话本之忧,司命仙人只得借酒消愁,奈何愁解不了,这桃花酿却越喝越贪。无奈,只得起身去趟莲池。
我便又瞧见了那老头踱步而来,只是眉眼间笑容不再,他信步上前,拾起一波涟漪,扰的我郁闷极了!我便循着几丝桃花香俯身而过,莲池的水越过我的肌肤,丝丝淡淡就要解我的忧愁。
司命仙人便真真切切瞧见了这副光景,四下无人,唯有耳间清风与鼻尖清香。那池中的白莲,通身剔透的白莲似是极具灵性,想必已有千年修为,可迟迟不肯化成真身修炼是为何?司命仙人想着,便从袖中取出一玉佩,拂了拂衣袖,转眼间便成了一铜镜,司命仙人将铜镜照着白莲望去,神灵俱定。
该如何形容?不料想除月仙外世间还有如此容颜气度。
池中一白衣少年依偎在池中,眉间一滴朱砂,似是凝万山万水灵气而生,少年的眼波像极了这一汪莲水,极致的清澈却又让人瞧不见眼底波澜。少年俊眉微敛,红唇呵气如兰,缓缓道:”老头,你这般太无礼了。“本该是稚嫩的声音,却有种超然的感觉,春风化雨。
”小儿,你千年宿于这莲池中,不觉得无聊吗?“司命仙人良久道。
”宿于?这莲于我本为一体,何来宿之说,况且这浩浩天地我无留恋之物,依赖之人,本无寄托,更无有聊无聊了。“少年淡淡道。
”竟是这莲池的莲仙吗?小儿,你年岁多大了?“司命仙人问。
”我从不记得这些的。“
”你可想去凡间一遭吗?“
”凡间?何处是我容身之所?“
司命仙人听后大笑道:“这无须担心,我本职便是如此,定有你一个好去处。”
“你欲何所为?”少年半思忖道。
“为世间多一场旧戏书,更为我的好友,望有人好生陪他,真心待他。”司命仙君哀声道,哀愁重上眉头。
”于我,有何益处?“
”小儿,你当真不寂寞吗?于你之益,便是于他之益啊。“司命走上前,眉间是淡不去的哀愁,他定眼瞧着少年,目光深沉遥远,像是在下一场赌注。良久,微风过境,少年轻抚脸庞,慢慢现出真身,气质便脱尘而出。
少年垂眸半刻,缓缓抬眼,终于对司命仙君道:”我此生必真心待你友人,如君子,如挚友。“
司命仙人听后心想:少年你不必君子也可啊!!!
少年有再次道:”你乃司命仙人吧,如此,望你许个善终。“
司命仙人听后心头一紧,朗声道:”善终,但愿如此吧,我虽依着话本布局命格,但你俩又岂是会被天命所困之人?“司命仙人说完便招云而去,这里又重新剩下我一人。
凡尘,天命,真心,未知的你。
瑶池边,一白发老仙匆匆而过,微红的脸上散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快步走向远处的一座清冷宫殿。翩然而过,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酒香,厮磨着路边闲花闲草的心。宫殿中的男子踏着白玉款款而来,面若姣姣明月,气质浑然天成,嘴角边一抹淡笑,令人晕眩着迷。正是司命老仙来寻的故友——月仙清言。
月仙瞧见远处匆忙而来的司命老头一手拿着桃花酿一手一本竹简,心下已知这老头要作甚了。便开口道:“老头,你若又想胡乱搪塞哄我去演那庸俗之物,大可留下桃花酿便离开此地。”
老仙君听后似是意料之中,随后便浑然一笑,捧了捧手中的桃花酿回道:“月仙老弟,你可别打趣我,来,先让我们喝上几杯如何?”
月宫内,清言看着对面老头早已把持不住的酡红脸庞,也皱了皱眉头,明月般的脸庞倚在手臂上,也任绯红漫上脸颊,别有一番惊心动魄之美。
司命老头喝下最后一杯桃花酿,终于按耐不住道:“我此番确实是为了话本子寻你的,你也知,世上凡人生生不息,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命格。有的人一生富贵,有的人一生落魄,更有些人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生不如死。但我们早已千岁万岁,古难喜乐见得多也悟得多了,因此凡人的俗尘实在没什么看头了。但是,惟有这世间的****令世人魂牵梦萦,欲罢不能,也因情字,万般世人的命格万般不同。因此,老头我此番作了一本关于男女****的戏本,也好为世上的痴男怨女多个看头些。”
”男女之情么?老头你可知这天上有多少仙子爱慕于我吗?只怕演了这一出,老头你便无容身之所了呀。“月仙抬眸定鼎看着司命仙君,眉梢间无喜无悲,神情不为所动。
司命老头额上的青筋颤了颤。
司命老头心想:亏我刚才巴拉巴拉讲了这么多,鸟用都没有?!但又装作不以为然,继续坦然道:”你且先看着吧?。“说罢便将话本子送至月仙手上,起身,拂云而去。
司命老头出来后难掩疲惫之色,醉意散了大半,心想着与月仙相处的年年岁岁,也早知月仙是面冷心热之人,便也喜上眉头,安心回住处睡个三笼觉去了。
世间****,千千万万。君子相交,淡如水也。哈哈,戏本?玩笑的本子罢了。管他君子浪子,人定胜天!
月仙看完话本子后便独坐在这寒冷的墙角,微微抬头似已冥想了很久。片刻后,嘴角淡出一抹笑,恍然道:”呵,有意思。“
我在这清冷宫殿呆了上千年,日日夜夜只有我一人。凡人的青丝白骨,红尘黄泉,对我不过须臾。
男女之情?明明此番我只是个短袖啊。
天庭,仙帝望着司命仙人布局好的话本,笑意越发明显。他想,戏开演了,该去凡间游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