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乱花渐欲迷人眼 四十八、来龙去脉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72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说是提审,其实也就是要走个形式,不过郑逍还没走完这一形式,就晕过去了。确切点说,是郑逍没给机会让他们走形式。
其实她倒下的那一刻,特别怕姿势没摆好,摔个脑震荡,所幸后面有人及时接住,才免去受伤的风险。耳边净是瑶妆那妮子咋咋呼呼,喊什么“救命”“来人”的,就差直呼120求救了。郑逍贼想笑,但她还算是个合格的演员,关键时候决不允许掉链子。
只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现在还有点小兴奋呢~
“行了,别装了,人都走远了。”头顶响起熟悉的男声,郑逍不用猜就知道这人一脸大佬装十三德行。
她不屑撇嘴,抬手在耳洞里掏了两下,慢慢悠悠掀起眼帘痞里痞气斜瞥道:“这算不算欺君?”
“那你便是死罪。”
“可你是同谋,我得拉个垫背的。”
沈桓修居高临下定睛打量她半晌,忽而扬唇轻笑:“几日不见,倒觉得你越发可人了。”
“哦,”郑逍闻言漫不经心抬眼,“多谢谬赞。”
“只是你身上这股异味倒是挥之不去,”对方意有所指将她上下打量了片刻,随后便让瑶妆收拾东西,“汤泉宫那边,本宫早已吩咐下去,一会儿有轿撵来接。”
郑逍闻言不禁面露郝色,心说确实这三天还没好好清洗打理,于是气势蔫蔫道:“那便将这床单被套都换了好了,殿下不是嫌弃么~”
“怎么会呢,”说着,沈桓修已而坐在床边,又出其不意伸出大掌覆在她手背上,一边轻轻摩挲,一边笑道,“你是本宫明媒正娶的妻,又几经坎坷,本宫心疼你还来不及,何有嫌弃之说?”
郑逍呵呵一笑,又兀地面无表情语气机械化道:“能不肉麻么,我这鸡皮疙瘩掉了一床。”
“又开始说胡话了,”床前人也许没听明白,不过脸上的笑意却分明洋溢着,摸过她白白嫩嫩的小手,他又动作轻慢地拨开郑逍前额的碎发,温言软语道,“父皇是知道的,毒害老八之事,并非出自你我之手,明日便将瑶妆放出,解禁玄青宫。”
“明眼人都该清楚吧,”郑逍白眼一翻,故作轻松回应,“试问谁这么蠢,大庭广众之下以自己的名义,把含有剧毒的食物送到他人嘴边~”不过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稍微踏实了些。
夙莺适时将衣物备好,等郑逍从床上坐起身,便矮身替她穿鞋。后者未曾习惯有人这么悉心伺候,虽说她早已懒得成精,当下却表明要自己动手。
“主子是嫌奴婢笨手笨脚?”夙莺冷不丁如是说,一脸受伤幽怨,泫然欲泣的样子,惊得郑逍心里一突。
郑逍抬眼一撇,见沈桓修依旧笑意盎然,这才懒得理会。只朝夙莺一摆手道:“个人习惯罢了,与你无关。”
也许这丫头充当着无足轻重的角色,郑逍想,亦或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和瑶妆不同,看似单纯天真,却能在沈桓修这种龟毛磨叽男身边待着,必定事无巨细,万般周到。有这种能力,自然少不了心思细腻,一言一行也有她特定的意图。如果她对自己存在敌意,这点郑逍早就考虑过,必要的时候,自己是要有所防备了。
来接的轿撵似乎配备了上好的轿夫,一路上步伐轻盈稳健协调默契,郑逍全然感觉不到以往的晕眩感。当然,如果身边不是坐着心机boy,那就完美了。
“八弟的案情……可有眉目了?”迷之尴尬,一路无话实在令人沉闷,郑逍索性找些话题充充场面,况且这事在她看来实在蹊跷,憋在心头也不是个事儿。
沈桓修也算给她面子,侧头沉吟片刻便正色:“父皇一向明察秋毫,现今既已解禁玄青宫,又嘱咐宫人对你多加照料,想必对老八遇害之事另有考量——”言及此处,他突然神情怪异地低头审视郑逍,意味深长道,“予在想,这么多时日以来,予是不是过于信任你了。”
“什么意思?”郑逍双眼陡然放大,“你不会怀疑人真是我毒死的吧?”
沈桓修高深莫测定视她半晌,不置可否扬唇:“你可记得,在下人面前,曾扬言要弄死老八?”
“不可能!!”郑逍脱口惊叫,想起两人还在路上,又赶紧压低声严肃道,“我扬言要弄死老八?我傻么,害人能那么明目张胆?”说着她万分无语地白了对方一眼,不屑冷笑,“真不知你从谁那儿听来的,我又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犯得着去害死一个和我无冤无仇的人么~”
“话都说在你嘴里,”沈桓修波澜不惊看着她,“予记得,你在大吉天那晚和老八有过争——”
“诶等等!”郑逍突然打断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蹙眉沉吟道,“说我曾扬言要弄死老八的人,是不是……”说着她意有所指地抬手指了指轿撵窗帘外,目光了然压低声向沈桓修求证,“是她对不对,是她说,我要闹死八弟,弄死八弟?”
沈桓修一双黑眸如浩瀚夜空深邃,又有星光点点闪烁。他气定神闲抬手捋了捋鬓旁垂落至胸前的发丝,继而轻不可闻地叹了声:“你终究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郑逍白眼一翻,努力抑制跳脚的冲动,猛抽了口气又轻轻呼出,再直视对方清明的双眸时,尽量放柔语调好声好气开始解释,“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她的记忆回到两天前唱的那首日文歌。
NobodyknowswhoIreallyam——动漫《死神》Bleach的第一支ED,首句就是这句英文独白。郑逍向沈桓修交代得很清楚,将误会产生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一遍,最终敲定是“Nobodyknows”那俩单词误导人。
“所以,”郑逍无奈叹气,“‘Nobodyknows’只是家乡民谣中一句无足轻重的歌词罢了,什么弄死八弟闹死八弟都是那丫头不懂,她瞎扯淡。那会儿我刚嫁过来,别说心存不轨,我连老八长什么样多大岁数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要他命?”
“后来呢,”沈桓修偏头似笑非笑,“那日老八当众对你出言不逊,你就没记仇?”
“拜托——”郑逍无力吐槽,“你自己的亲弟弟,你不知道?那种嚣张狂妄之徒,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还差我一个?噢,就因为他吃了我的小食拼盘,所以害死他的人就是我?不是,这话题怎么又回到原点了——”于此,她颇为泄气地一拍大腿,径直朝后一仰,就闭眼不动了。
沈桓修见状只觉好笑,一摸鼻子便笑:“稍安勿躁,本宫只是心存疑惑,想一探究竟罢了。予深悉此事于你与我都不利,你既与本宫荣辱与共,凡事本宫自然罩你。”
“谢谢啊,”郑逍没管他信不信,等轿撵一停,便自顾起身掀轿帘,又低声嘟囔,“反正我没下毒,身正不怕影子斜,Who怕who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