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独在异乡为异客 二十四、礼轻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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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修站在床边注意她很久了。
宦央蓉无视她那矫揉造作的神态语气,适时接道:“姐姐文思敏捷,信口两句诗作便是佳句,于此,妹妹倒真是自愧不如了。”
郑逍懒得客套,话说多了反倒给对方可趁之机拉关系,赶忙腆着脸乐呵呵笑而不语。
那时正冷场,也不知班扬何时在内厢门帘外等候,待有侍女进来传报,沈桓修才侧身颔首让他进来。郑逍眼尖,一下子瞄到扑克脸身后的劲装男子,听二人齐声报到,她这才觉得那劲装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
沈桓修抬手示意,班扬径直往床边走来,郑逍见势心下了然。
“属下来给主子复诊。”新闻联播腔今天好像底气不足。
郑逍面不改色瞥他一眼,却发现对方头坑得很低,旋即将手腕伸出,这个姿势有点像在要钱。
郑逍浅笑着抬眼向沈桓修那边瞥了瞥,发现适才那劲装男子正对他耳语,脸色像刚从冰柜里出来,一副情势严峻的样子。再看前者,神情已而回到一如既往的淡漠,果真不像是发生了好事。
“可曾惊动父皇母后?”他的声音出奇地飘忽,面上一闪而过的担忧却没逃过郑逍的眼。
武召定定摇首:“属下已将他们关押,等事情处理妥当再放出去。”
沈桓修淡淡看了郑逍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后者却不明所以心慌起来。不是情迷的心悸,而是他那个眼神,说不出的沉重,或许还夹杂了别的情绪,总之,让郑逍感到很不安,总觉着他俩窃窃私语的话题,像是和她有关。
“本宫还有要事,”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公主好生休息,改日再叙。”说完便扬长而去,独留郑逍在那儿自我腹诽。
宦央蓉跟着大头走,琢磨着自己在此久留多为不便,也寒暄几句离开。门外正有几个壮汉抬来两个沉甸甸的大木箱,郑逍一脸无语看着匆忙离开的几个人,对着木箱发呆。
“这风风火火说走就走,还没给他们见识家底,这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主子,”瑶妆也两眼盯着箱子,咬唇低声问,“还选吗?”
郑逍刚想回驳“人都走了选什么选”,又给生生吞进肚里,心想着她自从嫁过来还没好好细数那些宝贝,一时好奇心起,努努嘴让她把宝贝一件一件排放在盘子里,供自己欣赏。
她漫不经心斜瞥眼前人,班扬只虔心看诊,还是那些老套数,诊了脉说多休息就走了。这时屋里彻底清净下来,瑶妆挑了几盘子珠宝首饰,觉得还算入得了眼,便呈给郑逍看。
“姑娘家都爱这些模子的,奴婢想那蓉主子也能中意。”她一边拿起两个雕花玉镯一边颇为欣赏地解释着。奈何郑逍只是随意一瞥,旋即撇嘴摇头sayno。
姑娘家爱美是真,但各自风格不同,刚才那小妞怎么看怎么是个狐媚子,肯定看不上这种简单的玉制首饰。
“把那个金簪拿给我看看,”郑逍仔细打量被送到眼前的物件,觉得这应该符合那妞儿审美,不禁啧啧赞叹,“你看,此物有红玉镶嵌,金花簇拥,看上去流光溢彩,定非凡品。还是这个好看~”
瑶妆心里打着小算盘,听她如是说,不禁失落道:“主子……您这是要让她争了您的风头了……”
“诶——”郑逍摇头轻笑,“既然送人,自然是要送好的,不然岂不落人口舌说我小气,”她有自己的打算,两眼放光似地扫描盘子上的东西,又努努嘴指派道,“那块镶金珠玉佩也给我瞧瞧。”
想着有朝一日有其他侍女骑在自己头上,瑶妆满心不甘地把东西递给郑逍,转脸自顾腹诽。郑逍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放下宝贝,转而乐呵呵安慰她:“嗐,担心什么,你可是玄青宫的老人儿,仍凭别人如何风生水起,也踩不到你头上去。”
“主子您还有心情逗趣……”瑶妆听她说那个“老人儿”,觉得自己还有些地位,心里别提有多得瑟,又高兴又羞怯红了耳朵根儿,转而却嬉笑起来。
“诶——?”郑逍两只眼球都被另一个盘子里的宝贝吸引了去,她盯着那圆环状的物件好奇道,“那是戒指吧?”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打造,并非镶石绒面,是一块整石所制,通身青蓝色,乍一看,那纹理和光泽度像是猫眼石,凑近点又觉得像是水晶的质地。
“主子所指可是这枚指环?”瑶妆把东西放在她手心,见后者颇为艰难地抬手,用那双24k纯铝合金眼仔细研究,不由接道,“这色泽,怕是那蓉主子不爱的。”
“谁说给她了~”郑逍不由露出一脸奸邪的神情,像是想到什么好事,不禁裂开一排白牙,贼贼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