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书，你在操场捡到的？”钟佑鸣直奔主题，“细胞生命的礼赞。”
    “噢，啊，没错。”凌川心不在焉地打起了太极，不紧不慢地应和。
    钟佑鸣见他没有反应，只得挑明了说：“可以还给我了吗？”
    “是老师的书吗，怎么证明呢？”凌川终于从座位上起身，站在男人的面前，他依旧要抬起头才能与之对视，凌川对自己的身高极度不满，不禁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超过他呢……
    “扉页上有注明购买的时间地点。”包括他的英文名。
    “嗯……没有别的了吗？”凌川存心难为他，“老师，你的英文名叫什么？”
    “……”钟佑鸣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儿，他确定凌川是明知故问。
    “fearn。”钟佑鸣很干脆，无论凌川想玩什么花样，他都没有奉陪的打算，对这孩子，他已经给足了最大限度的容忍。
    “果然是老师的书，我这就拿来物归原主。”很意外的，凌川没再拖沓，果断转身拿书去了。
    凌川只是想让钟佑鸣亲口告诉自己他的英文名而已，没由来的念头，想让老师亲口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事情……哪怕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关于钟佑鸣的一切，他知道的太少了，所以才会这样愈发地渴望吧。
    不巧的是，才回到教室，上课铃适时地响了。凌川看了眼手里的书，打算下课后再去还他。
    等到放学后再去办公室，钟佑鸣已经回去了。凌川盯着手里的书，自言自语道：“看来你得在我这多呆一会儿了！”
    “上哪儿去了，还以为你尿遁呢。”梁子书拎着书包看着走过来的凌川，见他瞅着本书笑得跟傻逼似的，抖了抖背脊道，“想啥妖术呢？笑得真恶心！”
    “去你的，怎么样，想好上哪儿去了？”他可没忘记要请客吃饭的事儿。
    梁子书给家里去了个电话，再跟接他的司机交代了几句，便上了凌川的车。
    “还是第一次坐你的车，看不出来里面挺干净。”梁子书一上车便四处打量，老早就想坐一次凌川的车，奈何家里管得紧，走到哪里都是司机接送，这回好不容易能单独出门，于是心情大好，破天荒地没有吐槽，而是对着他的坐骑一番称赞，接着划开手机指着地图道：“跟着导航走吧，我已经定位好了。”
    “行吧，你带路，我当司机。”凌川一手拉开安全带系好，另一只手启动引擎，梁子书正要系上安全带，凌川突然毫无预兆地踩下油门，车瞬间就风驰电掣地飙了出去。
    ……一路疾行，过弯、超车、加速，最后几乎是飘逸着抵达了目的地，凌川猛的踩下刹车，车骤然停住。从出发开始就被甩地七荤八素的梁子书险些因为急刹车而撞上挡风玻璃，只见一旁的凌川信手解开安全带，然后淡定的下了车。
    “你……tm……不行……我要吐……”梁子书抖了半天才解开安全带，颤颤巍巍地去开门，整个人挂在门上，一脸惨白地捂着嘴，气若游丝。
    “不会吧这就不行了？别啊饭还没吃呢。”把钥匙扔给停车员，凌川绕去副驾伸手将梁子书捞了出来。
    一顿饭吃得很是艰辛，当然，艰辛的人只有梁子书而已，凌川点了一桌子菜顺便不忘记调戏传菜的几个妹纸，一边欣赏着梁子书愤恨的表情一边大快朵颐。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坐你的车。”咬着一块鲜嫩的鱼肉，梁子书坚定道。
    “你等下准备怎么回去？打车，还是让你家司机来接？梁大少爷？”凌川不为所动，“考虑你在车上，我已经控制速度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梁子书盯着右手，认真思考着用筷子弄死凌川的几率有多少。
    “不用不用，嗳，来一杯？”凌川起开一瓶红酒。
    “你开车。”梁子书瞪着眼前被满上的酒杯，提醒道。
    “找代驾。”凌川晃着手机道，“已经联系好了，你就放心吧。”
    梁子书这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皱皱眉，“难喝死了。”
    凌川也想这么说来着，有些扫兴地推开酒杯，道：“是难喝，晚上没事吧，咱去找个地方喝点？”
    梁子书有些犹豫，毕竟家里还是管的紧，不如凌川自由。
    见他没说话，凌川也没再强求，吃完饭约好的代驾也到了，车是两座的，只得先把梁子书送回家后，再来接凌川。
    等车的空档，凌川顺手把书包里的书翻出来，眼睛一直在盯着扉页上的字迹愣愣出神，司机打来电话的时候，凌川将书塞回背包，却突然不想回家了。
    让司机随便找了家酒吧门口停下，凌川取出件外套替换了校服，随意捯饬了一下自己，站在一排灯火通明的酒吧门口，漫无目的地从左到右看了一圈，随便找了家走了进去。
    酒吧内的灯光有些迷蒙，好在没有呛人的烟酒味，坐上吧台要了杯鸡尾酒，小费卷成筒塞进了酒保的口袋。
    靡靡的乐声在空气里浮动，在他喝完第二杯酒水的时候，身边靠过来一个人。
    “第一次来？”凌川将杯中的液体缓缓送入喉咙，直到最后一滴被他吞吃入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循声望去，对方是个面相斯文的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偏瘦，此时正端着一杯酒，站在凌川的右边，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