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凌川鼻孔出气，卫明瞪了他两眼，不情不愿地走了。
    剩下钟佑鸣和凌川相顾无言，啦啦队的女生们知道两人有过节，早已经退出老远，聚在一侧暗中观察。沉默了会儿，凌川率先开口了：“老师是来给我们加油的？”
    钟佑鸣不打算搭理他，只是点头，目光移向球场内。凌川横跨一步格挡了他的视线，不咸不淡道：“那为什么给1班打气？”
    明显是无理取闹的人让钟佑鸣头疼起来，懒得解释，反正他跟凌川说不清楚，敷衍道：“总之你们好好加油。”
    “老师，你希望谁赢？”凌川盯着他的眼睛，又是那种微妙的眼神，钟佑鸣不由自主回避了视线，淡淡道：“练习而已，输赢不重要。”
    “哼，还真像你会说的话，不过，我会赢。”凌川话音笃定，钟佑鸣沉默以对，心道：说得跟你很了解我似的。
    “不相信？”面对钟佑鸣留有余地的沉默，凌川无所谓地耸肩，“那咱们就走着瞧吧，老师！”说完深深看了一眼男人，对方像是刻意回避自己的视线，凌川撇撇嘴，转身朝球场走去。
    “老规矩，踢半场，两停两换。”凌川走入中圈，示意可以开始了。
    哨声一响，所有人都动起来。
    两班倒啦啦队围在一旁拼命甩动着胳膊腿，扯开嗓子仰天长啸——
    “三班加油！”左边魔音穿耳
    “一班加油！！”右边如雷贯耳
    “三班加油！！！”左边声如洪钟
    “一班加油！！！！”右边震耳欲聋
    “三…………”
    ………………
    叫喊一声盖过一声，钟佑鸣夹站中间，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和挥舞的花球让他头晕目眩，大概是难得有老师坐镇这类练习赛，两班的队员都踢得异常认真，啦啦队的嗓门儿也歇斯底里，个个喊得声嘶力竭。
    钟佑鸣靠坐在观众席的软椅上，视野绝佳的位置，能看清楚球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发觉，球场上的凌川像个斗士，骁勇善战，气势狂烈。看着他带球过人灵活的转身、切入，传球，鬼魅似的障眼法，不断变幻攻势，炫技般的玩着脚下的那颗球，竟然成了整个球场最耀眼的存在。其他球员素质也不错，但跟凌川一比，却稍显笨拙了些。
    中肯的来看，熊孩子除了性格有些嚣张外，的确是各方面都挺拔尖的。男人推了下眼镜，在阳光下眯起眼睛，不得不承认，凌川是属于有资本狂妄的那种人。
    这时，啦啦队中有女生惊呼一声，场中出现了短暂的碰撞，1班的一名队员为了截球，企图用身体挤碰凌川，结果被毫不留情地震开了，凌川八风不动，撞人的那个自己翻到在地，摔了个嘴啃泥。凌川没有理会地上的人，只管带领队友配合着往对方地盘杀去。
    钟佑鸣目光跟随迎着阳光奔跑的男孩儿，鲜活的生命力，蓬勃的朝气，这样的嚣张和生猛，横冲直撞的无畏和热情，看在男人眼里，竟让他错觉自己似乎也充满了力量……
    倏然醒觉，无意识地甩甩脑袋，将纷乱离奇的念头扫开后，继续观战。
    凌川和队友配合默契地又破进了1班的球门，卫明揪着头发开始着急了。45分钟已经过去了一半有余，比分是2：0，不幸的是，0分是1班的得分……
    不行，不能在偶像面前丢脸！
    卫明这么想着，下意识地往钟佑鸣的方向看了一眼，耳边立刻出现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看什么呢，落后两球了还有心思东张西望，放弃了？”
    “我看我的，有你什么事儿。”几次三番的，卫明终于怒了。
    “呵！”凌川突然盯着卫明的眼睛，透着火色的目眸陡然腾出杀气，犹如嗜血的猛兽露出獠牙，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卫明对视上那双眼睛，心跳不由漏了一拍，便在此刻，凌川截过卫明的球，速度快地惊人，卫明猛的回神再想去抢，只听到对方的声音：“你没机会的。”
    你没机会的。
    凌川带着球连过数人，飞起一脚，直接踢入了球门。
    3：0
    哨声破空，比赛结束。
    这场比赛到了后面，不光是卫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凌川这次异常认真，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练习赛，被他整的跟世界杯似的，还有不可忽视的一点，凌川自开始的那一刻，一直压着卫明踢，自己出尽风头不说，卫明几乎被他逼得连球都碰不到。
    对此，3班自己的啦啦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比分2：0之后都没再跟1班的啦啦队比嗓音，而是默默地站在场外助阵。
    凌川举起双手和队友击掌，甩开汗湿的发，得意地去看观众席，然而，钟佑鸣的位置已经空了。
    “啧！”接过队友抛来的运动饮料，猛灌了几口，阳光洒在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两片扇影，如果有人看见凌川这时候的眼神，必定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