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震怒海神的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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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大萌朝我大叫道:“狼仙大人小心!”我微微一愣,那马上的神使少女伸出纤纤玉指,在空气中画出一个金色的奇异符文,宛若浮空的水波一样,在我眼中看来,那一瞬间无数维度能量聚集到她身边。
我暗叫不好,伸出手指,决计将他们两个击毙在这里,但是这时候那符文已经迅速发动,只见金光一闪,他们两人的身形被那团金光罩着已经飞出几十丈之远,我伸出手将他们原来站的地方捏了个粉碎,却终究只弄坏了一些花花草草,哪里伤的了他们分毫?
那少年朝我大叫道:“兄台请高抬贵手,在下彼岸教派月神大祭司座下的兰无髦,刚才不知道阁下也是教派中人,多有冒犯,只是不知兄台是哪位大祭司的弟子,在下隔日定亲自登门造访赔罪。”
我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听,这些人手段之残暴,我算是见识了,若是我此时没有实力,早就死在这对年轻男女手肿了,还谈什么“多有冒犯”?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我心里无论如何是饶不过他们,我冷笑道:“等我把你降阶到三维度空间,如果你那时候的意识还记得我的话,再来向我赔罪吧!”
在我和他对话之际,轰然一声,大地上骤然伸出一只巨大的土壤组成的手,猝不防从背后牢牢抓住我的左脚,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将我整个人拎到了半空,又是一阵山崩一般的翻动,另外一只更加庞大的怪手从大地中伸出来,飞上空中抓住了我的右脚,两股人力根本无法对抗的怪力一左一右,看来是打算把我从中间活生生撕开了!
我暗呼不好!我战斗经验实在太浅薄了,刚才那神使少年嘴上假意向我赔罪,有避战求和之意,实则已经暗中发动他们口中说出的这个世界的神奇的“术”,趁着我和他对话注意力被分散之际,一把抓住了毫无防备的我。
我又气又恐,气的是我竟然如此呆头呆脑,竟会被这么简单低级的小诡计欺骗。若是战神阿修罗在这里,以他的战斗经验,是绝对不会中这种小鬼头的计谋的,可身为他的神兽的我却又是如此愚笨!怕的是那残暴好杀的神使少年只要心念一动,我恐怕就要变一为二,直接降阶去下个维度空间了,还谈什么复仇,就老老实实呆在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的三维度空间,变成一个单纯的符文,永久地徘徊吧!
面临生死,我不知道从那里爆发出一股大力,狂啸一声,硬生生张开双腿弯下腰,伸出手将那两只巨手所处的空间撕了一个粉碎,只听吱嘎吱嘎巨响,那两双巨手人的大手就算再坚固百倍,在被撕裂的空间中这种坚韧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瞬间又化作无数土块,崩塌零落了下来,那神使少女轻轻咦了一声,评价道:“这个小狼崽子有点古怪啊,他居然连月神大祭司要破开都有些费劲的‘地缚神’都能轻易破开,掌握了如此可怕的‘术’的人,偏生实力又这么弱,难道他是来自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拥有和我们截然不同的战斗系统?”
看来这地上伸出无数巨手的怪招叫做“地缚神”,好小子,真有一手,那神使少年满心一招将我毙命,在那个神使少女面前露一手,见我如此简易便破开了他最得意的绝招,怨毒的神情爬上脸孔,怒吼道:“小崽子,我让你再狂!”我在空中还没有落地,忽然一只巨手又迫不急的攀上了天空,比它前面两个同类更快更狠,像是挥蚊子一般一巴掌将我打得天旋地转,五脏都要翻滚而出了,我本能地伸出手,还想去抵抗那股怪力,远处那神使少年骑在马上,将双手伸入一团黑雾中,不断摆弄着双手。我懂了,这地上的巨手,就是他利用扭曲空间之类的原理,用自己的手幻化出来的!这个空间的“术”,和我目前所知道的维度战争和因果律战争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片孕育了神奇的力量的大陆啊。但是此刻我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空去赞赏天地造物的神奇?地上又一只接一只的巨手翻滚而出,分别将我的双臂和双腿都死死抓住,我在空中仍然不住拼命挣扎,那四只巨手却纹丝不动,像是四只铁架台一般牢牢将我在空中架住。远处的大萌大叫一声:“求求你!放了他吧!他不是这个村庄的人!”那神使少女脸色也变了:“无髦,难道你打算在这里用这招吗!”
我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无髦怨毒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小银狼崽子,你是除了我的师尊月神大祭司之外第一次破开我的‘术’的人,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敬意,我将用我最强的‘术’将你的五魂五魄都轰成粉末!感到荣幸吧,居然有幸死在我月神殿兰无髦的最强的‘术’之下,你这个低贱肮脏的凡人”
五!——
雷!——
正!——
法!——
在我的意识还在做最后挣扎前,我看见我天空的头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团团聚齐起一团巨大的乌云,不安的闪电在其中翻滚,碗口粗的紫雷仿佛一条条择人而噬的蛟蛇,不安地从它们藏身的黑色雾气之中探出脑袋,对着黑雾下的我垂涎欲滴。
“不要!”我恍然间听见大萌的叫声,我慢慢转过头,看见她从远处不顾一切奔跑过来,像是要扑到我身上替我挡住那漫天的雷劫一般。
更远处,那神使少女惊恐道:“无髦!你疯了!这么大的动静会引得深海的坐峭爬上来的,到时候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轰——第一道紫雷落在我身上。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我耳边的声音,我眼前的景色,此时都在飞速离我远去,我的身体慢慢飘了起来,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处决我的身体,我忘记了欢喜,也忘记了悲伤,就这么等待着时间静静的流逝。
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吧。
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其实死亡在高维度空间生物看来并不可怕,只不过自身的意志降阶到下一级的维度空间罢了。神界的武器都由因果律组成,被斩杀的人直接将从“因果”中彻底消失了。而这些凡人再强大的术法,也不过是将我稀释成更为低阶的维度。我会失去迄今为止所有的记忆,我的意识将变成碎片,飘散至宇宙每一处。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明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战胜能天,为阿修罗复仇,有这么的记忆,我很痛苦,失去这样的记忆,不是更好吗。
轰隆隆——第二道巨雷落在了我的身上。
下一维度空间中,我会变成什么呢?一个句号,一串逗号,甚至一个没有任何意思的音符?然后被橡皮擦拭,被众生遗忘,被降阶到更低维度的空间,无限次的降解,无限低的维度,追寻我的主人阿修罗的步伐?我不知道,我就这么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等待着我意识中的一切记忆和痛楚全都被这么抹杀,等着我的灵魂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样四散在无边无际冰冷的宇宙,等待着一切的终结。
轰隆隆隆隆——白彻的光芒燃尽半个天空,就连大地上紧紧抓着我处刑的巨手都不安颤抖起来,远处的海浪都不安翻滚起来,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被陆地上的动静给吵醒了,正从海底快速地浮上来。
还谈什么回到神界,还谈什么战胜能天,还谈什么恢复星国,一切的一切,在此刻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卑微和可笑!我索性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候一切就此结束。
我脖子上的银石子项链忽然发出了白色的光芒,嗡嗡嗡响了起来,仿佛预感到了它的主人的意识此时正在快速地稀释在四维度空间之中,但是它所发出的光芒,和那漫天遍野的乌云下的巨雷相比实在太过渺小了,就连远处的群山,都被那笼罩整个天空的白光照的一清二楚。相比之下,被那四只巨手牢牢抓住我的显得根本不值一提了,如此浩大的声势,居然只为用来杀我一个人,我的确是,可以感到“荣幸”了。
我并没有撑到第四下雷击,我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就这么化了开来,飘散在这个四维度空间,不断向下降,向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