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第二章 往事沉浮,情终难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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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山本是一片位于极西之地的连绵山脉,不知从何时起,说有神仙择了其中一处居住,后来又不知过了多久,这里居然聚集了一批修仙慕道之人,逐渐便成为世间求仙慕道的圣地。
    如今,传说中那位神仙的居处已是亭台楼阁,巍峨宫宇耸立。
    此处山极高,最高之处可见冰雪在阳光下反射的皑皑莹白。更奇妙的是,因为此处地脉活动剧烈,所以地热丰富,从山麓到山腰四处可见温泉氤氲。也因此,即使气候寒冷,可植物却生长茂盛,奇花异草绵延不止。
    得益于此,苍山炼丹之术日益精进,在苍山最不缺的东西就是丹药。刚进苍山的门人除了平时习练进门法术以外,剩下的便是窜山走林采摘炼丹的材料和照料药园了。
    也正是如此,苍山出来的人都有一副好身板,一副好腿脚和一副朴实热心肠,当然也是个好药农。
    此时,苍山上下正是烧晚饭的时间,寥寥炊烟在山腰处升腾,几十号门人弟子做完了今天的功课,正向厨房陆陆续续聚集过来。
    他们多是还没有辟谷的弟子,眼见要开饭了,都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一片生活气。
    苍山的山腰热闹的如田园农家,而越往上却是愈见清幽。向上一片连绵宫宇,古树参天。山顶正中的宫殿挂了一块牌子,上面两个遒劲的大字“北殿”。这是苍山的议事之处,也是苍山最正式的地方。
    北殿后面又有一片房舍,花树掩映,这是苍山掌门与长老的居住之所。但苍山的长老们都是些修为极高的人,平时多在后山挑了地方闭关,在这住的也多不出门。苍山常年无事,此地就更是清幽宁静。年年岁岁只有落花声声,流云阵阵。
    在这一片寂静中,一处房舍前腊梅正开的温润,一朵朵像陈年的温玉透着浸了年月的光泽。有俏皮的一支探了出来,在半开的乌木窗前,盈盈散着芳香。窗下,一支小几,两三个蒲团。一个穿了青衣的男子正盘腿坐在几前,手捧了一册书,看得专注。几边是一支煨着火的小炉,炉火已将罐中的水煮沸了,水汽蒸腾。几案上放了一支青胎小茶碗和撮了干茶叶的紫砂茶壶,茶壶造型圆润可爱,与壶身连了一根红绳的小盖子掀在一边。
    “掌门!掌门呀!二师叔回来了!”一把老嗓子突兀的打破了这经年的宁静,一白胡子老道推开门,提着衣角撞了进来。
    男子从书中抬起眼来,目光瞬间如一把钢刀刮向老道。“苍书,话不可乱讲,什么二师叔?”声音清润磁性中透出股锋利来。
    “哎呀,还有哪个二师叔?当然是祖师的弟子,苍槐掌门您的师弟,苍澜师叔啊!”
    手中的书“啪”的掉在了地上,青衣男子眼神一阵闪烁,身子立马直了直,忽然又一顿,缓缓坐了回去。
    苍书看着这位多年心心念念都是他师弟的掌门半天不开窍,脑门儿都渗出汗来。
    “掌门呐,二师叔终于回来啦,刚刚人都到了中天门了,你还不快出去见见!”
    苍槐微低了头,额前一缕乌黑长发遮住了眼角,他慢慢伸了手,握住炉上罐里的木勺,搅着里面的沸水,像是要从水中找点杂质出来。
    “我不想见他”,过了半响,这不急不慢的人终于开了口,声音几分干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让他别过来。”
    说完,便迅速舀了水注进紫砂壶里,有几滴洒在了案上,晕成一片水渍。
    白胡子老道的汗终于滴了下来,“掌门,这又是何必呢?当初二师叔也是说些气话,你——”苍书苦了脸还没说完,却忽然被门外一声清越打断。
    “掌门师兄看来是真的不想见我,师弟我还舔着脸在这干什么呢?这就告辞!”蓝衣一闪便要离去,却瞬间被青衣挡去了道路。
    “师兄这是做什么?不是不要见么,怎的又跑出来了?”这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家亲师兄的人正是捡了那婴儿的蓝衣男子,他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回了苍山。
    苍槐紧紧盯着这个自小便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师弟,看着他瘦了,头发长了,居然还有白发夹杂其中,不禁便伸手摸了上去,“头发怎么回事?”
    苍澜被他摸得愣了愣,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师兄也是这般摸着自己的头发,夸自己头发生的黑亮,倏地,眼睛便湿了。
    他把头一转:“你管的真宽,天要下雨,头发要白,我有什么办法!”
    他们苍山的修炼本是精妙,他的修为本已到了驻颜的地步,而如今他的头发却白了,心知师兄必是惊疑,可他实在不想把那些陈年往事再提起一分一毫,就当是梦了一回,就当是醉了一场。
    苍槐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手收了回来,又握住他的手腕细细把脉。
    苍澜只管转了脸,任他作为,可眼角却是越来越湿了。他骨骼本生的细,当年师父看到他时还赞过:“好一个骨骼惊奇!”如今几十年在外晃荡,更是没有几两肉。
    苍槐看着手中不盈一握的腕子,雪白的皮肤可以看到青青的血管,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了一阵,最后苦涩渐渐泛上来,又慢慢落回去。他自个儿折腾了好久,最后慢慢放了他的手,也放下了先前的气。
    “我刚刚替你把脉,虽没什么大毛病,可气血却不足的很。这次回山要好好将养,不要再学以前顽劣不知事了!”
    他语气严厉,可关怀之情却浓。
    是啊,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自己怎么可能真正生他的气呢?
    这个一直放在心尖上关心爱护的师弟,对他好已是本能,对他生气只不过是自己呕着自己罢了。从小到大,替他挡了多少次祸,他又让自己气不顺了多少回?上次,只不过是他闯的祸大了些,而他当时决绝的话太狠了些,终要原谅他的。
    在自己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跟在身后甜甜叫着师兄的讨喜孩子。其实看着他走出山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原谅了。这么多年,在这个经年不知月的地方,自己从未不惦记着他。
    所以,现在,终于盼到他回来了!这个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的人回来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欣慰的呢?自己还有什么可不能消的气呢?
    苍槐又看了一眼他纤细的腕子,再抬头时,脸上已显出温和来,语气也软下来:“没事就好好呆着,不许像以前到处乱跑了。”
    苍澜听他这样说,心下早软成一滩水,禁不住回头瞟一眼,又飞快转了回去。
    苍槐看他这样,忍俊不禁道:“年龄不小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说出去你就不怕徒子徒孙笑话?”
    说完便拉了一脸没反应过来的苍澜进了屋。
    苍澜被他拉着,看着他青色的背影,一阵恍惚。苍槐其实也瘦,棉质的青衣覆在他消削的肩胛骨上,竟显出一种青魅来。走近了,似还有腊梅的花香,是染了院子里的沉郁。
    不知怎么他就想起了以前,是青梅时节,他和师兄在花树下倒腾了一下午,才最后赶在黄昏的时候埋下了一坛青梅酒。记忆里自己千盼万盼终于喝上他们的劳动成果时,那酒味却没想的那般好喝,可以说是大失所望。当时,师兄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他说,听说长安有一家酒楼叫“京兆伊”,里面的青梅酒是一等一的好,等我们学好了法术,便下山去尝尝怎么样?当时的我是多么开心呀,自此便念念不忘了那家酒楼,心里想着与师兄一起喝着一等一的青梅酒,看遍繁华的滋味。就这样,盼着,盼着,又过了好久,院里的青梅熟了一茬又一茬,可师兄却终没有带自己下山。后来怎么样了呢?后来自己就下山了,带着对师兄数不尽的埋怨,然后就在那家酒楼里,遇到了那个男子,一个也来品尝青梅酒的男子。至此,便深渊沦陷,过尽千帆。当认清一切时,自己已不能回头。
    苍澜低头,看着师兄拉着自己的手,感觉还是很自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还是以前的我,师兄还是以前的师兄。
    可,终究不是。
    也许师兄还是以前的师兄,可自己怎么可能还是以前的自己呢?二十年不见,这个温润的男子仍是这样长身玉立,骨秀清风。他是一块玉,温润剔透,可也固执死板。他是山脚的那棵老槐树,风吹不倒,雨淋不坏,反而投下一片阴凉,供来往的人停靠歇息。可也是这棵老槐,永远都在那儿,根扎进厚厚的土里,久了,便显出一种庄严,一种圣神。
    也是一种古板,一种让自己深恶痛恨的绝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个爱护自己比关心他自个还多的人,这个让自己无所是从的人,这个自己又爱又恨的人,我该拿他怎么办?
    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他像小孩子一样对自己的?是什么时候才明白自己对他不可救药的感情是爱慕的呢?
    是从青梅酒开始的吧,是从那个男人让自己晓了世事开始的吧。
    可这青玉一样的男子,自己要怎样才能暖了他坚硬的心呢?这棵老槐树一样的男子,自己又怎敢侵犯他的庄严与神圣?!
    自己从小心翼翼怀着这份心思,美美的期望未来到再也没有资格坦白,觉得任何一个字都是对他的玷污,自己到底是亏欠了老天什么呢?或者说也许前世亏欠了这男子吧?
    可,即使自己当初遍体鳞伤,又花了几十年来默默舔舐伤口。
    可,当这男子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刹那,或者说听到他说不想见时,自己的心是那么痛,又是那么喜。这情,是刻了三生石的深痕,我已无力抹除。
    情啊,真不知从何而起,可情,却从来,一往而深。
    苍书见两人手拉手进了屋,心中不禁嘻嘻笑,“嘿嘿,掌门每次都这样,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二师叔终于回来啦,自己也不用再看掌门的黑脸了!”他望了望再次关上的房门,掸了掸自己的灰布袍子,袖子一甩,便乐颠颠的大步去了。
    苍澜被他师兄拉着进了屋,抬眼一看,窗明几净,陈设简单,一榻,一几,几个蒲团安安静静。
    苍槐指了几边一蒲团给他坐,自己也在几边坐下。
    “刚泡的茶,这会儿温度刚好就口。”苍槐从小几的暗格里又取出一支茶碗,沏了茶递与苍澜。
    自己也尝了一口,却邹了眉头,
    “这茶泡的不好。”
    刚刚泡茶时他心乱的很,没想这泡出来的茶也跟着味道不好,可惜了这“翠露”。
    苍澜喝了一口,细细琢磨了一下,“我倒还没尝出哪里不好,我是粗人,不像师兄。”
    两人一时安静下来。
    苍槐见师弟一下子又只低了头不说话,往日色熟稔已被这样的生疏尴尬替代,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便强问道:“你怎么知道回来了,我以为你永不会再踏入山门一步了呢!”
    苍澜听他语气颇严厉,知他心中还有气,便放软语气道:“我本不想回来的!这不,老天不开眼的让我捡了个小孩,我能怎么办?左思右想,除了这里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地方了……”
    苍槐看他如此,哪里还端的住,赶紧放下故作的姿态,将手轻轻放在苍澜手背上,语气也柔和下来:“你若真的收了徒儿,收敛心性,自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听你如此说心理很高兴。”
    苍澜见他将手覆在自己手上,那手修长有力,指甲晶莹饱满,手心温度不冷不热,很是舒适。心中一动,便不禁反手将他的手紧紧抓住,又抬头看住那张如玉面孔。
    苍槐说完,见他握了自己的手,心中知他一定是消了气。本想再问,却见他直直盯了自己看,他们许久不见,忽的被这样看住,不禁心中有些赧然,便微微偏了头,一时无话。
    苍澜见他有些不自在的将脸转了开去,心道不好,暗骂自己一时忘情便失了分寸。便赶紧收拾自己一腔泛滥的情绪,却不想看着苍槐微侧了脸,雪峰般的鼻梁,修长的玉颈连了近乎脆弱的下颚线,在傍晚的光里镀了金镀了银,不禁便呆了。他看着这一刻的倾城绝色,心中似乎有万马奔腾而过,这美丽对他而言实在太倾国倾城,太美轮美奂,太惊心动魄!
    苍澜一瞬间有种魔怔,口中不经思维,心中那煎熬他日夜的话就冒了出来:“师兄,你听我说,这二十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想着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看重你”,他口中说着,抓着师兄的手也越加用力,青筋都现出来,“这么多年来,师兄我——”
    “你瞧你,有话慢慢说。”苍槐听他说着这些好久不曾听到过的贴心话,心下感动不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抬起眼笑道:“能听到你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
    苍澜瞬间只觉一盆凉水从头顶直浇进心底,眼神也渐清明起来,抓着师兄的手也倏然松开了,只见苍槐的手已被他勒出道道红紫。
    “师兄,你没事吧,我不是……”他看着苍槐的手阵阵心悸,心里悲痛快要窒息,他为着这份不能开口的情意,背着这份沉重已走的太久,刚刚只差一点就说出口了,就可以彻底解脱,可以脱去这幅沉重的盔甲天地逍遥了。可说出来的时候也许就是他再也不能依偎师兄的时候,就是和这苍山真正告别的时候,想当年那时自己心中悲苦,决然离了此地,离开他,可心里却知道终有一天自己会回来,而师兄还会关心自己,爱护自己。但自己心底的丑恶揭开的时候,那时的离开就会是永别,这“永别”二字太沉重,沉重的他情愿一直穿上盔甲,封闭内心,独自煎熬。
    是的,我情愿独自煎熬。
    他收敛了眼中的情绪,心中主意已定,以后与师兄能不见面就不见,他要让这份龌龊烂在心底,尽管沧海桑田。
    “没事,你不要在意,这样的小伤过几天就没事了。”苍槐微笑着安慰,“对了,让人把你的徒弟抱给我看看吧,这孩子让你回到苍山,我真应该好好感谢他。”
    苍澜想清楚了心中纠结,眼中回复一片散漫,嘴角现出笑意来:“哈,他还是个话都听不懂的婴儿,你怎么感谢他?你想见他就见见吧,以后你可要多多关心他,我苍澜的徒弟可不许别人欺负了去。”说着,他食指一点,一道蓝光飞了出去。
    外面有风声,一道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弟子苍晓拜见掌门,二师叔。”
    苍澜冲苍槐笑笑:“看来他们找了个老头儿帮我看孩子,来的倒快,进来。”
    门应声而开,一穿着麻白色棉衫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圆圆脸,肤色很白,眉毛淡淡的,一双眼睛十分黑亮,有种看小鹿的感觉。
    苍槐笑出声:“他不但不老反而是风华正少年,苍晓是苍书的徒弟。”
    苍澜看着门边规矩站着的青年有几分差异:“呀,你的声音怎么像个七老八十的人?”
    苍晓笑了笑:“禀二师叔,我自幼声音就不清亮。”
    苍槐笑道:“师弟,苍晓的厨艺可不一般,你有时间一定要尝尝他做的食物,苍山上下特别是那些还未辟谷的弟子无不抢着吃他做的菜。”说完又指着苍晓手中的襁褓,“这就是师弟的徒儿?抱过来,我看看。”
    “是”苍晓恭敬的将孩子交到苍槐手中。
    苍澜看着苍槐伸手接过孩子竟有种自己的孩子见爹的感觉,他忙摇了摇头,暗骂自己一声变态,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又忙接话:“这孩子可喂过了?”
    苍晓听他询问,眼带笑意道:“这孩子运气真好,前天正有一头母羊产仔,奶水正丰,他刚刚喝的可开心了,一直冲我们笑。”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语气却透着股快乐和气,听的二人都不禁露出笑容。
    苍澜眯了一双桃花眼直往苍晓脸上扫,口中的话满是股醋意:“这苍书老小子前辈子修了什么福竟收了这么一个可人儿,不仅厨艺好,说话也讨喜。”
    苍晓被他二师叔的勾人眼扫得够呛,耳根也红了。
    苍澜见他这样更是开怀,竟在他师兄面前就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孩有趣,哈哈!”
    苍晓被他这一笑,跟着脸也红了,只好拿眼求助他家掌门。
    苍槐正细细端详手中的孩子,这婴儿皱皱巴巴,唯有一颗泪痣倒好看,正想着这痣有些稀奇,一抬眼却看到徒孙可令巴巴哀求的眼神,再看傍边笑得毫无形象的师弟,苍槐心中暗叹一声,开口道:“苍澜,你这徒儿叫什么名字啊?”
    苍澜被问的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给孩子取名字。
    “还没取名,师兄你才学好,要不帮着取一个吧。”他眼若桃花,灼灼有神。
    没想苍槐却摇头:“不行,这孩子是你所捡,以后也要由你教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名字还是你来取最好。”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可苍澜心中却止不住的一阵失望,原本想要撕破脑袋,定要想个霸气侧漏的名字,但这股劲儿莫名其妙一下子就散得干净。他瞟了一眼小孩,就垂下眼来,轻轻拨弄着手指,懒散道:“既然师兄不愿就算了,我看他眼下一颗泪痣,这也是上天所赋,我们苍山上下大多都姓苍,就加他苍泪好了。”
    苍槐心中觉得这名字有些悲伤,但师弟已说的这样明白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于是点了点头:“你若觉得好,那就叫苍泪吧。”
    苍澜听他没反驳就允了,更觉满心疲惫:“师兄见也见了,我就不打扰师兄清修了,苍晓,这孩子就麻烦你照料了。”
    说完,站起身头也不会的去了。
    苍槐将孩子交与苍晓,温声道:“苍泪还小,一切用度都要小心。”
    苍晓小心抱了孩子:“掌门放心,这孩子可讨喜了,今天大家都争着要抱他,大伙一定会好好照料他的,我也一定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苍槐笑道:“那就好,你一向贴心,若有时间多做一些好吃的,送到你二师叔那里去,他是最爱美食的,这几年他一人在外肯定过的不好。”
    苍晓点头道:“弟子知道了,掌门放心。”
    苍槐点头:“你去吧。”
    苍晓行了礼,转身出去,将门轻轻掩上,自去了。
    屋外天色已黑,腊梅沉郁的花香与月色融成了一地暗色的河流,在风中围着院子缓缓流淌。
    屋内一人一几,一豆灯光一片昏黄。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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