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花园知画拦璕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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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这年宴虽说是国宴,可往亲近了说,也是显示天下一家的家宴,座次上虽说是尊卑有序,却也多了些灵活。乾隆总不乐意璕珎离自己远了,便是指了身边儿的和亲王弘昼给换。弘昼叫太后宠得惯是个没有形状的,眼下可是半点不怕那在璕珎口中比自己年轻许多的皇兄的,转脸就往皇帝身边的太后身边蹭过去告状。
“母后,您瞧瞧,这是一个哥哥说的话么?说什么见着我心里不稀罕,要叫我同小侄儿换位置。他便是这般偏心。”
太后乐见这老小子插科打诨的开心,拍了拍凑在跟前儿的弘昼的脸,笑道:“多大个人了,还同永璋争宠不成。来来来,到哀家身边儿来,哀家稀罕你,哀家稀罕你们,快来。”
底下奴才们利索的将座儿挪了,弘昼龇着牙的冲璕珎笑,叫璕珎又闹了个红脸。乾隆看着璕珎的眼专注得叫人心颤,璕珎却是不敢看了的,红着脸扭捏了半晌总不愿挪动,叫身边候着的一脸喜庆的奴才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乾隆在上座瞧着,忍不住沉沉的笑起来,连带着太后弘昼与一干人都笑起来。乾隆却是亲自起身踱到璕珎跟前儿,轻轻拧了拧璕珎脸颊,叫璕珎惊叫一声后笑道:“你便是这般孩子气,还得叫父皇亲自牵上去不成,快来,免得你那没皮没脸的五叔又占了朕身边的位置,叫你没得坐处,只能看着。那时若是掉眼泪了,朕可是不管的了。”
璕珎脸红了个透,看了乾隆好几眼却是说不出话来,人却是乖乖的叫乾隆牵着往上走了,终是坐在了乾隆身边,叫乾隆高兴了。
天哪,这哪里是对待一个成年儿子,分明是娇养的娇儿,便是娇宠的娇儿也是没有这般娇溺着的。
弘昼是个没正形的,也坐不住,凑到璕珎跟前儿闹了一阵,叫璕珎脸红的没了法子,一双满是信任的盈盈的眼巴巴望着乾隆,叫乾隆内心各种情绪暴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端着兄长的架子将弘昼轰走了。弘昼也不恼,末了还调笑璕珎两句,又对着底下看呆了的人群挥手道:“别看着我们啊,你们吃,你们喝,不用拘礼。”
弘昼这话若是在旁的人在旁的场合说来,那就是逾矩,只现下却是合适极了。经过这一出,倒是叫气氛活络了起来。朝臣们也不拘着,与身边的吆五喝六的凑在一堆各方游走,气氛倒是好得很。
此番宫宴有脸面的人物都参加了的,朝臣们自然花心思,都将自己家未到年龄参选亦或是落了选却颜色不错的女孩儿带了来,指着能叫哪一位皇子王孙看了去,自然是好的。宫里还有些好的格格没有人家的,大人们自然不落后,家里出色的子侄们也都带了来,一时瞧着,这席面上倒有一半的年轻人。
太后哪里不知道众家大人们的心思,方才同诰命们说话,也是三句不离孩子们。太后是乐见这些花儿一样的好姑娘,乐见大清这些叫人喜欢的青年才俊的。也是由着,有意趁着机会叫众家年轻人多亲近亲近。席面开始没多久便叫了璕珎到跟前儿,说了好一番话之后便叫璕珎身为哥哥身为王爷,便领着弟妹们和众家年轻人在御花园中好好逛一逛。老太太还没有放弃给璕珎找一们亲事的念头。虽说她知晓了内情,然而总想着万一有璕珎喜欢,又喜欢璕珎的好女孩儿,日后有个人,自然是不错的。
璕珎哪里不知道太后的心思,实在有些心中羞赧,看一眼乾隆,见乾隆只是盯着他笑,还未说话又叫太后捂着嘴笑起来道:“这孩子,还想着叫你父皇解围,今儿可是不行了的。这御花园中新添的瀑布水车是你亲自设计,奴才们哪里懂,自然由你亲自给大伙儿说说才是。”说着又朝永瑆永璂招了招手将两个小的招到身边,见两个小的早就疯的没了形状一脸的汗,笑道:“两个皮猴子,也别只顾着自己个儿,拉着你们永璋哥哥带着众家年轻人去逛逛去,留在咱这些人身边,也是拘束得很。”
两个小的领命去了,若非是惧怕皇父的目光,他们早就把璕珎带走了。一众年轻人也乐得太后开恩,欢喜的跟了上去。
这一下就走了小半的人,璕珎叫两个小的拉着走在前面,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群的年轻男女,煞是壮观。
几位皇子走在前头,个个都是极出众的,连着几个与皇子们常见的青年,叫后面缀着的女眷们止不住偷偷瞧红了眼。
璕珎容貌清俊,气韵温润,丰神如玉,加之无上的荣宠与尊贵,自是独一份儿的叫姑娘们心中喜欢,偷偷红了脸。上回选秀,众家到了年龄的皇子屋里都是添了人的,只独独除了永璋。大臣们自是不知内情,尽管多番猜测,却是仍然将荣郡王当做第一个结亲的,回家对家里的女孩儿是千叮咛万嘱咐,若是得了荣郡王的眼,那便是一生的造化了。女孩子们得了嘱咐,又见了这清玉般的男子,哪有不心动的,纷纷将娇羞的眼色投向了那走在最前头的青年。
璕珎为人谦和没有架子,又是在众位兄弟中明说了子嗣艰难,没有威胁的,再加之帮了众家兄弟上了朝堂,与兄弟们倒是相处的不错。皇子们都是精明人,哪里看不出老太太这一番动作的意图,可不就是盯上了璕珎了。永瑢是璕珎亲兄弟,带头玩笑了几句之后又有十一十二两个小的吵闹,纷纷揶揄起璕珎来,叫璕珎红了脸,羞也不是恼也不是,只能拧着眉头将一群大大小小的弟弟们轰走了才算罢。
众人也不怕这脾气好极了的哥哥当真生气,假意赔了罪,却是嘻嘻哈哈的分开了,末了还不忘调笑几句,连带着那浩浩荡荡的人群也三五成群的散开了。
璕珎并不怎么习惯这样的环境,他早年的经历叫他虽更偏好安静,却是能够同任何类型的人快速交好。若是旁的时候,与一群的年轻男女相处本该是叫人极放松欢悦的,只是此次却是有着那相亲的意思在里头,却是叫璕珎局促了许多。眼见众人分开,众家女子也不好紧跟着他一个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便是快步往假山后一处路径复杂处行去。
璕珎以为,怕是没有大家闺秀会愿意提着裙子追一个男子的,所以在花径中被一名女子唤住时他是有些无措茫然的。
女子声音虽娇柔,却可见是用了力气了,很是响亮,叫住了璕珎脚步的同时也惊动了不远处好些年轻男女,纷纷看了过来。那女子一见便是红了脸,璕珎却是眼见走不了了忍不住悄然皱眉,走近两步,离那女子一丈距离便停住了,缓声道:“不知姑娘唤住本王可是有事?”
这话客气得有些不客气,这般环境下,叫一个女子当着大庭广众唤住了一个男子,哪里还有其它什么意图。这般客气得假做不知的问话,若是叫性子娇气些的,怕是该哭了。那女子倒也是个有心的,尽管红了眼,瞧着璕珎的模样是楚楚可怜,却是不曾落泪叫璕珎添了不愉。看了眼两人之间遥远的距离,一咬唇,福身道:“王爷吉祥,小女子海宁陈知画,冒昧打扰,还望王爷恕罪。”
浙江海宁陈家在当地算是数得上的大家族,璕珎在嘉兴呆了些时日,与海宁离得近,自然是听说过的。原先那卢忠义为了拉拢璕珎还专门同璕珎说过这海宁陈家的四位小姐是在附近出了名儿的好姑娘,往后便是往宫里送也是不差的。陈家同太祖时期的曹家的情形有些相似,出了皇帝奶嬷嬷,又督管着一座行宫,虽是汉人家,家中也无甚官职,却是在皇宫贵人面前也有两分薄面的。这才叫陈家带着嫡女陈知画参加了宴席。
陈知画自幼被捧得极高,自小便是打定了主意要进宫的,便是有些心高气傲了。此番见了璕珎,便只觉她这十六年来的等待便是等的这人,眼见觊觎之人甚众,又都是身份上本身上都是上上之选的,此番璕珎又要离开,哪里还忍得住,便是贸贸然提着裙子追了上去。璕珎一个男子,便是身子并不强壮,气质高雅,行走起来也不是一个长在深闺的女子能追的上的。眼瞧着璕珎转过弯看不见了,陈知画一急,便是大喊一声拉住了璕珎脚步。
璕珎颇有些不耐,却仍是好脾气的道:“原是陈姑娘,不知陈姑娘寻本王有何要事?”
陈知画迟疑片刻,悄悄瞥一眼周围看着两人的男男女女,一双唇揉了又揉,才轻声道:“知画自海宁远来京城,无甚亲友,原在家中时便听嘉兴知府同家父说起,王爷曾在嘉兴短住,算来,与知画也算得上是半个同乡。知画一直听闻王爷声名未见其人,此番随家父进宫,对这宫中实在陌生,冒昧打扰,还望王爷恕罪。”
这话叫一个深闺中的大家闺秀说来,可算是直言不讳了。在场哪里有不明白她对荣郡王那一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