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 勿忘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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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以后,皓辰给林管家放了长假,现在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了。
他将林般若抱到外面的秋千吊椅上,用毯子裹在她身上,随后在前院的花圃里开始种勿忘我,回头时只看见她傻傻地笑。
她不会再哭了,她想在最后的人生里,只给他欢笑。
种完后,皓辰大汗淋漓,林般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为他擦去额上的汗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外面风大,我抱你进去。”
“皓辰,告诉你一个秘密。”林般若附在他耳边,神秘兮兮,“我在房间里偷偷种了一盆勿忘我,现在应该发芽了。”
“是吗?那我们去看看。”
说着抱着她进了房间,林般若指着洗手间,皓辰在里面找到了被她藏起来的花,看到萎蔫的花芽,他的表情瞬间黯淡了。
原本笑嘻嘻的林般若在看到花的一瞬间眼神有黯淡下去,随后又恢复正常。
“我这么多天都没有照顾它,它都快枯萎了啊。”
皓辰将花放在桌上,伸手环住她:“放心,我会把它养活的。”
“嗯。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林般若也环上他的腰,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但是这一次,他让她失望了。
那朵勿忘我终究完全枯萎,他没能养活它,就像他没法留住她一样。
在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与勿忘我一同消逝的,还有她的生命。
林般若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床单,皓辰跑进来,手上拿着药,林般若慌忙吞下几粒,疼痛没有丝毫的缓解,那是她最痛苦的一次发病,或许这次疼痛之后,她就再也不会疼了。
“阿离,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林般若笑了,那是苏音离死后他第一次叫她阿离。
皓辰抱起林般若,才发现她轻得可怕,几乎没有一点重量,忍下鼻尖的酸痛,将她往自己怀里靠了几分。
来到门外,林般若这才发现,满院的勿忘我,开放着的勿忘我。
“你看,我们种下的勿忘我开放了,你看是不是很美。”
林般若转头看他,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很美。”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他种下的勿忘我,他这个傻子,以为买了勿忘我再种下去她看不出来吗?
身体有点颤巍巍的,皓辰抱住她,到吊椅上坐下,她躺在他怀里。
“皓辰,其实,我有一个心愿,你会答应我的是吧?”
“什么?”唇抵在她的额头。
林般若鼻子一酸,泪水没忍住掉了下来。
“我只想要,你能忘了我。我不想再看到你活在痛苦中,我不想你每日买醉折磨自己,皓辰,你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啊。”
“我不想。”皓辰抬起她的脸,“我不想也不会忘了你,你说你喜欢勿忘我,又怎么忍心让我忘了你。”
“我只是…咳咳。”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之后,林般若整个人几乎瘫软在皓辰身上,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我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林般若手环上他的脖子,呼吸打在他的颈间。
皓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至少,现在的她,有呼吸,有感情,现在的她,还活着。
“皓辰…我,爱,你…”
如果我睡着了,请你叫醒我,因为,我想陪着你。
皓辰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但她的身体仍旧在慢慢地变冷,直到僵硬。
我也爱你…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勿忘我的花瓣,这些花,在不久之后也会枯萎吧。
阿离,你看到了吗,这些花只是为你开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