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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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掣房间有个大飘窗。坐飘窗台子上能瞧见楼下大院子里老太爷老太太在院里活动。张天掣不带队出去的时候就整日坐这儿看书。
“你事办完了?”幸若愚抱着大海碗吸面条。西里呼噜的发出声音。
张天掣盘着腿坐一旁看着。
“没。”
“没办完?没办完咋回来了?”
张天掣出去。要么是独来独往,要么就是带张家那些小辈儿出去历练。小辈们出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帮忙,默默地站到适当的位置冷眼旁观。小辈们都知道跟着张天掣出去,就一定能回来。至于以什么样的姿势回来,是抬着回来还是走着回来就要看自己学艺精不精了!
幸若愚一口面吸猛了,呛在喉咙口。
“咳咳……咳!”
幸若愚端着碗,肺差点咳出来。一边咳一边晃荡的碗。一碗的汤汤水水洒窗台上
张天掣面色如常。很是淡定地伸手抹掉咳到他脸上的残渣。然后拿下洒得差不多的汤碗。
“那啥……我收拾,我立马收拾!”
颇有些尴尬。幸若愚兔子一样窜出去找纸巾过来收拾残局。
张天掣也不理他。端了空碗下楼去洗。
幸若愚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心虚之中又有些庆幸,他丫的居然没有生气?张天掣爱干净。条件允许一天必须洗两次澡。出任务时也至少一天一次。房间永远一尘不染。床单被套一星期一换。饭前洗手饭后漱口。在如此讲究个人卫生的人脸上喷一脸面条残渣,在他干净整洁的窗台上洒一台子的剩水。犯下如此恶行的罪魁祸首能不心虚吗?
趁张天掣还在楼下。幸若愚赶紧溜进浴室冲凉。洗了个战斗澡。就五分钟的事儿。洗完就偷偷爬回床上装睡。
手蹭到枕头,一片湿凉。幸若愚赶紧凑过去闻闻味儿。艹!果然是自己的哈喇子味儿。
更加做贼心虚地把湿枕头换了一面枕上去。
你说要让张天掣知道他在他枕头上流了一枕头的哈喇子……
尼玛。死也不能露馅。
张天掣洗干净碗又洗干净手就悄悄去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房间打了个转。
两个老的睡得挺安稳地。被子也好好盖着。这栋楼的房间都凉快。夏天基本用不着空调。老爷子晚上睡觉贪凉,窗子都打开吹风。
张天掣过去把窗子关上。
“别关死。闷。”
床上躺着的老爷子突然发话。从张天掣拧门进来他就醒了。
张天掣又默默地留了一小个缝让风进来。
“啥时候到家的?”老爷子问。
“半个时辰。”张天掣小声回答他。
“小七月没吃呢。你给他煮点。他赖床。”
嗯。吃过了。你睡吧。别踢被子,当心奶奶受凉。”
“瞎操心。”老爷子翻了个身子不搭理他了。
张天掣静站了片刻,就悄悄关门出去了。
他推开自己的房门就发现躺床上装睡的家伙。呼吸急促不均,还想装睡。
“……”
张天掣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理。
虽然刚刚洗过澡。上床之前张天掣还是认真去洗脸刷牙。
幸若愚悄悄撑起半边身子偷看。在张天掣出来之前又躲进凉被里。
直到张天掣掀开被角躺另一半幸若愚才发现自己的心蹦蹦乱跳的厉害。
艹。跳屁跳!你蹦跶这么厉害,我都听得见。张天掣会不知道我装睡?
夜静悄悄的。
深蓝色大床上的两个修长身影静默不语。一个面朝外闭着眼睛微弓侧躺,一个笔直地仰面平躺,睁着眼盯天花板。
……
【啊。白天睡太多,晚上果然睡不着。】
【张天掣躺旁边跟木头一样。艹。明明知道我装睡,咋也不开口说句话啊。】
【他睡着了?】
【没有吧?还是……生气?】
睡不着的某人内心纠结。
终于,还是忍不住。一个翻身压过去。半边身子都压人身上。
“你把张时景他们扔妖怪手里自个跑回来了?”
张天掣嘴角不可察觉的扬起。伸手挠挠他的脑袋,然后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压着难受。
“没有妖怪。”
他们这次出去不是收妖的。
见张天掣理他。他来了兴致。主要也是白天睡太多,晚上没瞌睡了。
“你不出去了?”
“得去。”张天掣应着。他也知道幸七月睡不着。难得幸七月不躲自己。张天掣也乐得答应他。平日管他太严,导致他常常不乐意跟自己亲近。偶尔他过来住几天,也是被盯着写作业。往往逼他逼狠了,要么躲远远的当个闷嘴蚌壳,要么张牙舞爪地跳起来咬人。尽管那炸毛的小模样分外动人。
“得去?那你怎么半路回来了。”
跑着不累的慌啊?
“中元节。”
张天掣告诉他。
“中元节就中元节啊。”
“你生日。”
其实幸若愚早就猜到了。张天掣是因为他生日回来的。猜到是一回事,由他亲口说出来,幸若愚内心又生出一抹说不出的别扭。好像他很稀罕自己似的。年年生日都得陪着。要真稀罕,平日里出任务也没见他带上自己。而且一言不合还要挨揍。谁家是这样稀罕人的?
“哪年不过生日。你没必要特意赶回来。七月向来不安生。你把张时景他们扔外面不安全。我听我爸说岳灵也去了?”
岳灵是岳家最小一辈的姑娘。今年才十五岁。本事倒是不小。已经可以跟着队伍出去了。想想幸若愚都吃味。TMD难道他幸若愚堂堂一七尺男儿还不如一个没有完全发育的未成年小毛丫头?
憋屈!恼火!不爽!
“张时景能应付。”张天掣很笃定地给予张时景肯定。张时景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他有几斤几两张天掣最是清楚。
“诶。张天掣。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误事儿!你瞧瞧我这身板,这肌肉,这线条!完美!爆发力惊人啊。”
幸若愚眼珠一转。又趴回张天掣身上自吹自擂起来。手脚并用就像一只活的八爪鱼缠他身上。
张天掣不为所动地摇头。但是也没有再推开他。就让他缠着。
“你不能去。”
你瞧瞧。说了十几年了。不是不准去,不让去,而是不能去。幸若愚恨恨地咬自己嘴唇。想想凭啥咬自己啊?
哇呜一口就咬张天掣肩膀上。
艹尼玛。咬死你!让你TM的不能去!
“……”
一言不合就开咬。
张天掣伸手去捏他脸。
捏脸也不松口!
“昂(让)年(你)不昂(让)去。”
不松口就算了。反正他也咬不了一会。牙酸,还会流口水出来。张天掣想。其实也不痛,就一点点麻麻的感觉。
小狼狗牙没长齐。
“你的符呢?”
刚刚他就注意到幸七月一直挂脖子上的符没了。随身符不会掉。除非他他自己扯下来的。
说到符,幸若愚又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了。
幸若愚身上从小就不离符。各种各样的符咒他身上都戴过。小时候幸若愚的符都是老太爷画的。后来老太爷不管事儿了。所有张家人该挑的担子都搁张天掣身上。幸若愚身上戴的符就由张天掣亲自画。
这一张张的符咒据说保护了他一次又一次。
反正只能是据说。幸若愚没见过鬼。也没见过妖怪。
不过身上的符偶尔会自己发烫。最牛逼的一次是自燃。那次幸若愚就莫名其妙的发烧成肺炎,送进医院住了七天。
张天掣亲自去捉拿凶手。最后用玻璃瓶子装了一只屎壳郎一样的小黑虫子送到他面前。指着它就说是凶手。
小黑虫子在玻璃瓶里傻啦吧唧地爬来爬去也不能辩解。
人家就指着它说是它害的符咒自燃幸若愚生病!就是它。
那是幸若愚唯一一次见着可以称为妖怪的东西。一点也不恐怖!一点也不刺激!除了有些恶心。幸若愚剩余的感觉就是:MLGB哄小孩呢?
不过再怎么生气幸若愚也没敢指责张天掣唬弄他。
那时的张天掣已颇具威严。
“送人了。”终于给他松口牙。
幸若愚气势弱了下来。刚刚那副来势汹汹的架势一秒烟消云散。
“送谁?”张天掣挑眉问。幸七月的朋友不多。而且他也知道若是他轻易把符给人,回来被发现是要被他修理的。明知道要挨揍,还是要送给人。是谁面儿那么大?
“三班的。苗情。”幸若愚也不说谎。张天掣眼睛太毒辣。所有谎言在他面前都会被戳破。
“为啥送她?”
姓苗?张天掣声音冷了下来。
“想送。”想了想。幸若愚就这样说。
他也不傻。该说真话的就说真话。该隐瞒的事情还是要隐瞒。如果他直接说怀疑苗情沾上脏东西了。张天掣估计能直接发火揍他。
“这是符。”不是定情信物!
有半句话张天掣含在嘴里没说出口。他觉得幸若愚会送小女生东西,估计是看上人家了。
幸若愚沉默。他当然知道这是符,不然他为啥送啊?不过这话他也不能说。
拿他的沉默也没有办法。张天掣也不准备现在就收拾他。
最后只能淡定地说:“睡觉了。有啥事明天说。”
“……”
幸若愚听出了秋后算帐的味道。
艹。
有点点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