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不辞而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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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诗诗直盯着那纸所,无言以对。盈盈自顾自地打开纸包,里面是些蓝色的粉末,轻蔑地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杀人药粉可是在你身上。”盈盈见此药粉,双眼直放光。画风突转,急切发问:“那蓝藤醉是你炼制的嘛?你能不能教教我,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金皓轩捂住口鼻:“别捣乱行不行。你这人的关注点怎么这么特别呀?还教你,你要杀人呀?”
    “我只是想问问嘛?这个是可是失传已久的超强技艺。”盈盈扒拉开他的手,嘟嘟囔囔地说。
    “哼,一包烂粉末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嘛?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是何人放在我身上的。如果真是我杀人,我还会把罪证留在身上嘛?笑话。”钱诗诗满脸义正言辞,但她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
    “你来此地究竟为何?”容玄奕不想太过纠结于此,转而又问她来此的目的,“当天你假死脱身,以他人尸身做引,其码证明那人是被你杀死的,单这一条就能将你治罪。”
    “我……”钱诗诗又要开口狡辩,容玄奕马上拦住她,“唉,你可别说那人是个死人,你也捡来她的尸体。就算如此,那被撕掉的面皮又怎么讲?我看你与王筱蓝关系并不怎么样,你应该不会让她帮你制造这样的假象吧?”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假死,我就是出去一趟。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人死在我的房间。”钱诗诗回答的非常冷静。
    百里铖眉头直抽,心话这女人真是不得了,摆摆手,说:“先带下去。”衙役上来正要拧她的胳膊。
    王筱蓝突然开口:“诗诗,我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你。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何对你如此之好,比赛其间你所有吃穿住行都照顾着。我本来家在淮南,家中还有一妹妹,妹妹五岁时被人贩拐走。后来家乡水灾,父母双亡,我十三岁的年纪就只身闯荡各地,为的就是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
    “诗诗…”王筱蓝哽咽着说。可钱诗诗似乎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冷笑着说:“王筱蓝,你不必惺惺作态,我不会感谢你的。你也不用误会,我此次来此,并不是救你,只是看你死了没有?”
    王筱蓝哭着解开衣衫,露出左边肩膀,在场所有人都尴尬的低着头。只有钱诗诗目瞪口呆地看着王筱蓝,她的左肩上赫然刺着一个“筱”字。
    钱诗诗颤抖着开口说:“这。”
    王筱蓝接着说:“当年比赛刚开始时,我在更衣室中无意见到你肩上的刺字,便知道你是妹妹。你的本名叫王筱悠,我们刚出生时,娘就在我们肩上刺字,怕得就是有一天你们失散,相见而不能相认。我怕我说出来会连累你被宋子玉她们算计,却不曾想,你我姐妹二人最终还是落得好斯下场。”
    多年来,钱诗诗饥寒交迫,受人欺凌之时,多希望能有亲人在身边。当年王筱蓝对她好,真得让她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温暖。可事实如是不尽如人意,慢慢王筱蓝开始与她争抢,抢了心上人,又可能抢走她的一切。可如今,就是这个人,却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姐姐。是为了自己容颜尽毁,为了自己可以认下杀人大罪的姐姐。自己冒险折返此处,本意是要救她,还是要杀她呢?
    钱诗诗楞了好一会儿,终是开口说:“对,这些人都是我杀的。但这药不是我炼的,是梦魔给我的。王筱蓝在梦公子处疗伤时,我见过梦公子驯化它,但并未成功,所以它逃跑。三个月前我无意听到宋子玉她们的对话,心生仇恨。我见梦魔独自在后山庙里修练,我为报仇主动答应让它用我的肉身,要它能帮我报仇。听我讲了当年之事,它知道是这些贱人害它修为尽散,所以愿意与我一同报仇。我们将蓝滕醉混在香熏里送给宋子玉她们。待她们晚上熟睡之时,梦魔便进入她们房间将她们的精气吸走,她们被吸走精气后脸部皮肤会变得灰白,因此梦魔便将面皮扯下。因为有传言说人死之时如果穿着红衣,死后会化做厉鬼,伤人害命,会永世不得超生。我就想让她们全部都无法投胎,永世不得为人。便为她们换上鲜红的衣裙。”
    听她如是说着,众人都心中暗自思虑,最毒不过妇人心呀,太狠了。
    眼看事实浮出水面,百里铖让人把她姐妹二人带下去,又安排一队衙差好生看守。
    众人简单讨论了一下案情,容玄奕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她自己都交代了。哎,其实她两都挺可怜的。”
    金皓轩说:“是呀,本来都是美貌的佳人,却不曾想,徒遭横祸。可惜了。”
    苏韵卿说:“这团黑气还是带回台川城,想个办法好好问问再做安排吧。”
    百里铖说:“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也算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留给刘知县处理吧。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回房休息吧。泽洋、皓轩你们都准备一下,明日午后咱们起启回鹰安城。”说完就回房了。
    容玄奕和云殇一起回到房间,想起明日就要分别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看着云殇淡定地坐在桌边喝茶,心思流转心生一计,笑呵呵地说:“云殇,明日就要分别了,你还想再见到我嘛?”云殇抬头望向他,却没有回答。这种反应完全在左将军的意料之中,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完全失望,又接着说:“这些日子咱们一起忙着,也没时间好好聊聊,明日又要匆匆分别了,不如今晚喝点酒聊聊天呗。”
    “我从不饮酒。”云殇淡定地回答。
    容玄奕心中窃喜,就因为你不喝才要灌你,喝多了就走不了了,省得你半夜就跑。“以后你难免会与你大哥一起代表蜀云宗出席清谈会啥的,免不了要喝的。今晚就当陪陪我,你也练练酒。”说完也不等云殇回答就出了门,云殇嘴角向上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知道他是出去拿酒了。想到明日的离别云殇也是思绪翻飞,心中说不出的感受。
    正想着,突然眸色一暗,对着窗口说:“既然来此,为何不肯露面?”一眨眼的功夫窗外飞进一个人影,云殇见来人站定,冷冷开口:“你来此,是为了让我带你回灵秀山伏罪嘛?”
    那人笑了笑,说:“我此次前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钱诗诗和王筱蓝都是可怜之人,命途坎坷,如果可以的话,轻判她吧。还有那梦魔灵力低微,也没什么能力害人,他如今的修为是我助他修练的,他吸人精气也是为了修行,而且是在人死之后,也不算罪恶涛天,你们带回去渡化吧。”
    云殇心中郁结:“你自己还有很多事无法解释,倒还来为他人求情?”
    “我……”那人刚想再说什么,二人同时感觉到有人走近,“我先走了,当年的事我总有一天会解释清楚。”说完便消失在窗口。
    于此同时,容玄奕推门进来,看到云殇手握溪霜立于桌边。也感受到了不属于云殇的气息,马上放下酒坛和食盒,跑到窗边往外看,又转过头关切地说:“云殇,何人来过。”
    “无人。”云殇简短的回答后,就放下剑坐在桌边打开了酒坛的盖子。
    左将军蹙眉看着他,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只是他还不愿让自己知道,看到他没有危险,也就放下心来。便也坐下来,打开食盒拿出几碟小菜,看云殇自己倒了一杯酒,便笑说:“哟,云二公子刚不是说从不饮酒嘛?怎么?”云殇没回答直接喝下一碗。
    空玄奕嘴不停地一直说,东拉西扯,天南海北,云殇偶尔应一声,大部分时间都只是聆听。二人你来我往,没多久就把一坛酒喝得见了底,又反复出去拿了几坛都喝光了。最后容玄奕只觉得眼前事物都在不停的旋转,云殇的脸也越来越模糊,但那模糊的脸仍是面不改色,身形端正,左将军已意识到,自己喝醉了,可是本来应该被灌醉的人却还清醒着。正琢磨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云殇看他醉得歪倒在桌子上,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只好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容玄奕仰面躺着,嘴里还不停的嘀咕。云殇只听得嗡嗡响却听不清说的什么,就俯下身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这才听到他说:“云殇,明天分开之后,我会想你的。你知道嘛?我看不到你,每天都会想你的。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
    云殇转过头,容玄奕的薄唇擦过耳畔,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云殇看着容玄奕红红的脸,因为喝过酒而亮晶晶的嘴唇,心想如果彼此喜欢,最后却不能相见,是有多痛?就象蓝宇和大哥一样,大哥因失去爱人而心痛的样子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没人知道日后会发现什么,如果未来不能预测,为何不好好享受当下呢。心中了然,轻轻一笑,低头将自己的一双薄唇印在容玄奕嘴角。吻毕,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又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印上一吻。
    此时,金皓轩独自一人在房中辗转反侧,也是久久不能入睡。明日归期已定,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又转念一想,也许相见不如不见。明知不会有结果,又何必飞蛾扑火呢。就在躺在床上烙饼的金皓轩心里乱七八糟地胡想时,门口传来男子的浑厚清朗的声音:“金将军,金将军睡下了嘛?”正是苏韵卿,金皓轩听到他的声音,噌地一下坐起来,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苏韵卿听里面没有回应,以为金皓轩睡了,又喊了两声便准备走了。苏月乔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来,吓了他一跳:“啊,月乔,你干嘛?”
    “啧啧。大哥,我站在你身后你都没发现?你怎么了?”
    “我……我……”
    “大哥,你站这干嘛呢?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对人家没意思就别总是给人希望。”
    “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明日就要分手了,想与金将军道个别而已。哎,你呢,你这么晚不睡觉干嘛呢?”
    “我去找容将军告别呀,不过不知道他和谁喝的酒,已经醉倒了。”
    “月乔,明日我与云殇一同去云中城,你独自带着这黑气回台川城,让门中长老渡化它,没问题吧?”
    “啊?我不要,我也要去云中城。”
    “你能不能听话一点,此去灵秀山不知要呆多久,这黑气之事不能再耽误了。”
    “那为何你不自己送回去,再出发去灵秀山呢?”
    “……”
    “哎,好吧,好吧。知道你是为了和云殇哥哥独处。成全你吧。”
    “……”
    听着外面两兄妹的声音越来越远,就知道二人已经走了。金皓轩在心中把苏韵卿骂了个狗血淋头,苏韵卿这混蛋,少招惹老子一次,老子就能多活一天,不然早晚被气死。骂着骂着便气鼓鼓地睡下了。
    金鸡三唱,天欲破晓。和煦的晨光洒进房间,左将军抬手揉揉眼睛,耳尖轻颤,长睫下方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逐渐露出乌黑幽深的眼眸。“云殇……”轻唤一声,未得回音,继而环顾四周,却发现云殇早已踪影全无。而自己躺在床塌正中,证明云殇并没有睡在这儿。心中不平,怎么昨晚明明是要灌他的,反而自己喝得不醒人事,不是说从不喝酒的嘛,为何把我喝倒了呢。哎。
    猛得起身,仍是一阵头晕目眩,翻身下床,按着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往外走。拉住一个路过的小丫鬟,就问:“看到云二公子没?”
    小丫鬟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端着水盆的双手下意识地一抖,溅了左将军一脸,“啊!对…对不起。”
    容玄奕胡乱摸了一把,再次发问:“看到云二公子没?”
    小丫鬟结结巴巴地说:“云二公子和苏掌门大概四更天的时候就走了呀。”
    手一松,小丫鬟已经挣脱了束缚,红着脸跑开了。容玄奕站在原地自己嘀咕,果然还是半夜就跑了,不辞而别,还真是云二公子的行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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