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幻影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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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千墨抱着沉睡中的明云天出现在天柱山山门,直接宣布了收徒之事,一众瞬间哗然而后迅速噤声,三千子弟均是不解,自千年前长尊明千墨唯一的徒儿离去后,曾长叹:“明明如月,黯黯若墨,来时固矣,去之绝然,当有归意,且拒山门,凄凄然也,不复收也。”此后不再收徒,且明千墨不近女色的性子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若有女子,无论有意或是无意,触碰了他的衣袍,都会当场挥剑断袍。
如今不仅收了徒弟,还是个女徒弟,更是抱着她入山。众人纷纷不解,腹诽长尊言行相悖,终归胆怯,不敢说出口,那些胆大的,地位颇高的,也不过是背后小议几句,到底没有大的狂言。
明千墨素来行事随性,即没先带新收的徒弟去宗房入卷宗,详记事宜,也没带她回自己的落英院休憩,而是直接抱着一直熟睡的她进了万奇阁。这一举动岂不引起有心之人的嫉妒,这万奇阁可是藏奇珍异宝无数,中有世间绝妙法器,记载世事奇妙,天柱山的机密处所之一,人间唯一可以窥得天机的地方,天柱山一众弟子一生都不能靠近一寸,乃至掌门要进去都得看机缘,凭什么一个刚入山门、未受宗房认同的小女子就可以得到如此多的殊荣。
明千墨前脚刚进万奇阁,掌门明尚便知晓此事,火急火燎赶过去,到了也无可奈何,此刻他就是耗尽修为也不可能进得去,就算他进得去,恐怕也不敢进去,现在里面的可是长尊,千年前天下妖孽四乱,长尊力挽狂澜的功劳不可小觑,方免于生灵被屠尽,区区掌门哪敢阻止长尊要做的事,可是山中弟子在看着,自己身为掌门置之不理有失体统,颜面也挂不住,到底还是要过来做做样子。
话说明千墨带明云天进万奇阁探查进行的可顺利?
万奇阁说是可以窥得天机,但窥探天机不可能绝对可行,毕竟世间万物运转变幻莫测,万奇阁说到底也不过得利于位置独特,立于上古明镜,向上而发,朝向洞天,当中缺少任何一个因素,这个万奇阁和天柱山的地下酒窖的作用就是一样的——收纳东西的地方而已。
明千墨的探查术乃山中翘楚,除了糊涂怪医的追骨寻血之法,恐无人可超越,对于明云天,明千墨深感怪异,探查多时,竟只能探查出很熟悉的确很模糊的幻影;如果她是凡人,历此探查必能查出久睡不醒丧失记忆的病因,如果她是魔,必将遭到侵蚀,如果她是神,一定会有神象,可是这东西全都探查不到,而那幻影虽然熟悉,却寻不得究竟,明千墨一时之间想不出所以然来。
明千墨无法探查明云天实属合理。理由如下:
首先,明云天的本身是钟离润,钟离润身上流着孔雀上神的血,自然拥有孔雀上神的能力,当年孔雀上神不顾一众族人反对,下凡以半生修为隐匿身份,后来钟离润出世,孔雀上神又以剩下的半生修为隐匿其血中神象,封印她与生俱来的能力,直至钟离润封印解除之前,她与普通凡人并无两样。
再者世事好缘冤孽皆巧妙难测,孔雀上神的双生妹妹孔雀灵仙偷偷下凡游玩,不慎被毒蛇伤及,孔雀灵仙本可自行施展法术治愈毒伤,恰逢钟离峰途径,不识灵仙,误为是爱妻,所谓关心则乱,罔顾礼仪,急急为其驱毒,由此孔雀灵仙竟看上了钟离峰,不惜放低身份你,开口希望钟离峰与她厮守,钟离峰发现此人不是爱妻,自是断然拒绝,甩手而去,孔雀灵仙心有不甘,偷偷尾随他去,原来他已有妻儿,他的妻子同自己长得一般无二,孔雀一族容貌不可复制,这天上地上妖魔殿,不可能有旁人可能有这般容貌,除非是孔雀双生花,他的妻子定是自己的姐姐无疑!(后来三人冤孽际缘日后再说,这里不便详叙。)
另外,这孔雀上神生来便是灵仙,无师自通,随意修行了十几年就已是仙神届的翘楚了,而孔雀灵仙出生时却只是一般的神仙,需长期专心致志修行方能一步步登为上列,故而孔雀上神和孔雀灵仙自幼不在一处长大,只是每隔百年相会一次,以叙姊妹情谊,这情谊也实在薄的很。
许是孔雀上神的缘故,长尊明千墨收下了平凡无奇的孔雀灵仙为徒,令名为明云月,悉心教导,令其明是非,断真假,长修为,教导期间不复收徒。孔雀灵仙虽资质不佳,却勤勉克己,修成灵仙,这本是幸事,毕竟绝大部分资质不佳的仙神终其一生都难以修道灵仙境界。念及长尊明千墨素来形象,孔雀灵仙在一众面前均以男儿身现身,世间只有孔雀上神、明千墨及其本人知其蹊跷。适逢这天明云月修为升为灵仙,亦是得长尊明千墨教诲五百年整,孔雀灵仙想偷偷下山寻一趣物答谢恩师,而这一下山却是一去不反了,明千墨不知其为何不归,又觉她已是灵仙,不至于有不安全之处,况天象并无异常,遂而慨叹:“明明如月,黯黯若墨,来时固矣,去之绝然,当有归意,且拒山门,凄凄然也,不复收也。”
是故探查结果只是一个熟悉的幻影而无所踪,不明当中曲折弯绕的长尊明千墨细细想来推测,只能猜得明云天与孔雀灵仙或是孔雀上神有莫大的关联,他要想拨开迷雾,要么找到孔雀上神或孔雀灵仙,要么等明云天恢复记忆了。
探查不得,天色已昏,明千墨抱着依旧熟睡的明云天回落英院休息了,踏出万奇阁之时,掌门在门边站着,终归不敢说什么,只是象征性的唏嘘几句,恭敬的目送长尊明千墨远去,随机胡子一跳一跳的,嘴巴也不禁撇了撇,好在无旁人见得,否则身后闲言碎语定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