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竹林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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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红红,橘黄色的夕阳光洒在清幽谷内的溪水上,泛着暖暖的色彩,那些乔木丛里传出虫儿鸣叫,一不小心就打破了这静谧的时光,兰花似乎也换了新装,尽显娇羞。
钟离润在美人墓前席地而坐已久,偶尔自言自语,时不时又小酌一杯,不自觉已近黄昏,两坛百花酿也见底了,钟离润微微抬眸,醉意微醺,恍惚间好像看到娘亲对着她笑,温婉宠溺,可是很奇怪,虽身形样貌并无差异,可是总觉得与儿时朝夕相处的娘亲不一样,儿时的娘亲从不会对自己笑,更不会有这种宠溺的模样。钟离润看着看着,就醉倒在墓前,嘴角还挂着‘娘亲。。。’。
一天下来,钟离峰已将兰阁里里外外打扫地一尘不染,不同品种的兰花摆放的错落有致,竹制的茶具静静地立在案桌上,浮雕屏风挡住了右边的里间;里间有一个卧室,纯白的帷幔,淡蓝的床被,床旁梳妆台上的铜镜与木盒相互静默,铜镜上方的窗子半掩着,外边的兰花、溪流印在窗框内,恰如一幅柔美画卷;左边是一个书屋,古色古香的木制书架高达八尺,四尺书案,文房四宝整齐摆放于上,直径一尺,高四分三尺的圆柱镂雕桃花木框内装着几卷墨宝与画卷,旁边还有一张单人卧铺,书屋虽久无人用,却墨香沁人。
当钟离峰踏出兰阁,却见钟离润醉倒在墓前,轻叹一声,便将她抱进卧室,掩好被褥,去了后厨做些点心,备着给钟离润醒后垫垫肚子,而后就回了书屋看书休息了。
钟离润醒后已是第二天晌午,走出兰阁见父亲正襟危坐,前面石桌上摆放着鸡蛋挂面、南瓜饼、符离集烧鸡,还有花茶一壶,这些吃食看似普通,其实是钟离润最喜欢的食物。钟离润立于父亲旁侧,两人均沉默,气氛似乎略显尴尬,却又似寻常事一般。
钟离峰先开了口:“润儿,坐下吃饭吧。”
钟离润听罢,脸上不起一丝波澜,坐在了钟离峰对面,看钟离峰动了筷子,便开始自顾自夹起碗里的鸡蛋挂面。其实父亲的用心和爱她是看的到的,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抓准她起床的时间,准备好她喜欢的早餐,像这次的挂面,温度刚好,韧性刚好,面汤刚好,若是做早了,挂面估计就糊掉了,只是恨牢牢占据了她的心房。
“我吃饱了,出去走走。”钟离润说罢,起身欲走。
钟离峰抬头,有些许无奈:“早些回来,现在世道不明朗,偏僻之处还是少去。”
“嗯。”留给当父亲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回应,
钟离润心有所想,竟离开有半天光景,离清幽谷距离愈加遥远,一不小心在一片陌生竹林里迷失了方向,烟雾缭绕,偶有鸟鸣啾啾,东风轻拂,竹叶零零落落。钟离润心觉奇怪,烟雾起的莫名其妙,竹林里的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气息,走着走着,又可听见一曲悠悠箫声,顺着笛声走去,不料越走越深,却始终不见吹箫之人。
正当钟离润面露迷惑之时,挠头骚耳,爽朗的男子笑声骤然取代了箫声,鸟鸣骤停。
“姑娘,你甚是有趣呀!”温润如玉的男声刚停下,只见一白衣黑发、身形欣长不失健壮的身影,从竹林顶端旋转而下,不急不缓,男子便右手持玉箫,左手负背而立与钟离润之前。此男子面相棱角分明,眉峰上扬,双眼深炯,鼻梁比大部分中原人要高挺一些,唇红齿白,指节分明,看上去很有力量感,虽扮相温文尔雅,眼神里却总有一股邪气存在。
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这神秘竹林,还一眼看穿钟离润是女儿身,看他又对这里特别熟悉的样子,钟离润心想:“此人一定不简单。”
“你是谁?这是哪?”钟离润一脸警惕。
“哦?姑娘如此警惕,莫不是担心本公子对你动心了?”男子转动了一下玉箫,一脸戏谑看着钟离润。
钟离润见他如此,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道:“看来公子在这竹林太过空虚寂寞,想找人逗逗乐了!”
“哦?何以见得?”听钟离润这么说,男子眼睛放出了一道光。
钟离润双手环抱,饶有趣味绕着男子晃悠了一圈,道:“首先,公子身上有一股烤鱼的味道,说明你刚刚还在吃烤鱼,突然出现在竹林上面定是察觉有人进了你的地盘;其次,看公子衣着,家境定是非富即贵,随身伺候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如今,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衣领、衣袖上不是很明显的污垢应是洗衣没洗干净的缘故,由此看来,公子应该是偷偷离开家躲到这来的,衣服要么是自己没洗干净,要么是你信任的随从没洗干净,依我看,应该是后者吧!再者,你先吹箫,无非是想引起我注意,后又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一脸欣喜,难道不是在这里呆太久,很久没见外人的缘故吗?”
钟离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时不时给对方几个白眼。
“哈哈哈。。。姑娘果然有趣,在下章仇达,因有不能言说的苦衷,远离故乡,意外发现此处天然的烟雾能使人迷途,便在此建翠竹斋一座,并设有机关几处,只要不知情的人进入,便会牵动机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陌生人的位置提示于我。隐世而居几载,期间不曾有他人进入过,如今姑娘孤身出现,本想逗个乐趣,姑娘冰雪聪明,在下佩服,不知能否有幸与姑娘成为朋友?”
钟离润会心一笑,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笑的原因,在章仇达的眼中竟有些牵强,“小女钟离润,公子可以唤我润儿,我信步而行,意外闯入此处还请见谅。”
“看来润儿姑娘甚是爽朗,我应该比你虚长几岁,不如你就叫我达兄好了,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为兄一定帮你!”章仇达笑容温润,一脸真诚,自是赢得钟离润的好感。
“润儿先谢过达兄了。”钟离润还以微笑。
结识后,章仇达带钟离润去了傍水而建的翠竹斋品尝烤鱼,两人一同在竹林内游玩,时间过的愉悦而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