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攻心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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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完美又何妨?万物皆有裂隙,那是光进来的地方。
要说辛晓这一夜过的,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好不容易熬到林西他们屋子里的鏖战偃旗息鼓,能够放人一马了;没过一个小时呢,高大勇猛的男人便从里面蹑手蹑脚地溜出来,挑—逗自己的前任未婚妻。
他二人暗通款曲,被翻红浪,折腾得兴起;恨得辛晓呲着牙,握着拳,差一点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身不由己地听墙根儿,而且还是自己前任的闺中之事,那不是一般人能忍耐得住的。他暗自咒骂,姚汉这个好色之徒,荤素不忌的色--中饿鬼。
同为男人,他能理解大家的天性当中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这姚汉也的确“动物性”的太彻底了些吧。
尤其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以前和他一起时,在床上一贯表现得保守,乏味的像条死鱼的罗莎,也会有这么妖娆,妩媚的一面。他即使没有亲眼得见,但耳中所闻的婉转吟哦,轻喃娇哝,若绵若绝之音;也可想见,那是一副多么撩人心弦的绮丽画卷。
平凡的罗莎如青山空谷,他走了一圈儿空手而归;这个家伙,却挖到一座价值连城的宝藏。
有了这样残酷且惨痛的自觉,辛晓又急又恼,悔不当初。
当然了,从另外一个侧面也证实了自己的目光短浅与无知无能。放在谁的身上,心情也好不了。
直面自己曾经的枕边人与他人亲昵酣狎,是需要勇气和毅力的。
宋江可以怒杀阎婆惜,杨雄可以宰了潘巧云;辛晓,什么也做不了。他得亏不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否则听着令人血脉贲张的淫---声浪语,非得当机立断学着梁山好汉,杀了这对狗男女不可;再不济的话,还有一头碰死,不堪受辱的自尊。
可叹辛晓太过惜命,又是个肯直面现实的人;两种方法,他都不会采取。然而,郁结于胸的一腔愤慨,不平和羞辱,又要找个出口发泄;所以,他把这些负面情绪,打包整理一齐用在了对于罗莎的深刻的鄙夷上。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装得再是一本正经,清白无辜;也架不住她的本质,便有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特质。不过几天,作为人质和绑匪滚到一个被窝去了,不是自甘堕落,风---骚下贱,还能是什么?
他倒是没有想想,自己“脚踩两条船”玩跷跷板时,算不算是无耻到了极点。
在他恨得指天骂地,赌咒发誓的时候,听到了姚汉与罗莎的对话——仿似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辛晓是做编辑的,对于语言的解读能力,能够飞出寻常人的脑际好几倍。他立马从这三言两语当中,嗅出了不一样的意味。所谓:听话听音,姚汉未说出口的话,他也猜到了八九分。
他,大喜过望。
如今苦无脱身之计,如果不能从内部瓦解两个凶徒;他要想活,可称白日做梦。姚汉为人,好勇斗狠,不大好对付;林西其人,倒是温柔多情,斯文讲理的;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听姚汉言谈间,林西是他的“软肋”。对方又瞒着爱人,做下了那种荒唐事。种种因由,巧作安排,不怕成不了最完美的攻击利器。
思及至此,不禁心生得意。
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吧……不把这趟死水,搅得浑了,哪里摸得着大鱼呢。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餐,姚汉如前一日所说的,匆匆出门办事去了。这回因为有了辛晓送上门的车,他离开时的步子轻快得犹如腾云驾雾。
临出门,姚汉为了减少林西的麻烦,又把辛晓捆结实了,扔到了储藏间。好在,遮挡的帘子,大发慈悲地掀到了一边;让他稍微透透气儿。
林西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用**按亮了电视机;悠哉地踱着步,想靠坐到沙发上。
辛晓扫了四周一圈儿——眼前只有林西一人在,正是大好机会。连忙冲着他“呜呜”叫着,挣动着身体,想引起注意。也不怪他的狼狈,嘴里塞着毛巾,喉咙里也只能发出这种类似受伤的小兽,一样朦胧的哀叫了。
林西见他挣得满面通红,料是有话要说;心下感到奇怪,一把扯掉了口中之物。
“怎么?你是,有话要说嘛?……。”林西,含着笑,好奇地打量着他,问道。
“咳……。。”
辛晓的口腔吐出堵塞物,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看起来像个长年害着支气管炎的病人。
一分钟后,待他平息了咳喘,面上不正常的红潮还没有退去。
林西倒了杯水,递到他的嘴边,轻轻帮他送进了口中。
辛晓喝了水,自觉好受了许多,感激地道了一声:“谢谢!”
见他还好,林西一笑:“没事……。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辛晓,鬼祟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瞥见罗莎在厨房忙碌着,神色才有几分放松。
林西猜想,他要说的话,八成是很忌讳罗莎听到的。
辛晓往前又蹭几步,挨得近了些,鬼头鬼脑地一副告密者的做派,压低了声音,眉梢却呈上扬的态势,“那个男人,是你的爱人吧?!他可不怎么安份啊……。昨晚,趁你睡着了,和那个女人搞到了一起……你都没有发现嘛?……。。”
林西心房一颤——眼中掠过一丝讶异,稍后隐去了。他,眉毛一挑,笑意颇深地反问:“哦……那,怎么了……。”
满心以为是个石破天惊的大事,竟是生生叫林西以一声平平淡淡的“哦”,一笔带过了?辛晓除了震惊之外,对他冷淡的反应,大惑不解。
他是真的不在乎呢?还是刻意压制自己的真实情感;抑或是另有打算?辛晓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话已出口,不谋得三分利益,是大大的吃亏。
有鉴于此,他再度抛出了更有吸引力的话题,“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宽宏大量的……。不过,我是替你担心。他偶尔和别的女人上床倒没啥要紧。我好心提醒你,别让你最信任的人,把你套进去才好……。”
林西冷眸一暗,面沉似水;阴恻恻地轻笑出声:“你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吧……我看你个人,还真是心术不正,大概是留不得了。”
辛晓看着眨眼间,变得冷酷阴狠的林西,多少有点心惊胆跳;五内阵阵的发寒。已别无出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不是在巧言令色。昨晚我亲耳听到的,他和罗莎说的话……。他亲口说,如果不是因为什么姓李的作怪,你也不会跟了他。你不觉得,他是话里有话吗?”
林西眼珠一转,敛眉道:“他说的,是事实啊。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事实?”辛晓,冷笑一声:“表面上的事实,也许是他所说的那样。可是,他为什么一再强调‘如果’二字呢?你不觉得,他是有话没说出来嘛?……。”
辛晓,目光炯炯地盯着林西:有意加重了“如果”这个词的语气,来显示其意义上的特殊性。
林西是个聪明人,稍加细品;也想得明白,对方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假如,撇开这‘如果’不谈,你是不是和他就永无交集了呢?”辛晓进一步分析道:“那也就是说,或许事情本来不是这么发展的,是有人故意制造了什么改变事物发展的意外吧……。”
林西的一颗心,忽喇喇地,仿似顷刻间被狂风卷起,凭空来了个360度的大翻转,心惊肉跳;吓出一身冷汗……。假若,从一开始,自己先掉入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那么,一切看似意料之外的巧合,其实便是情理之中的安排了。自己,稀里糊涂,一头栽了进去,还自以为获得了了不起人生至爱。
他会那样对我吗?他,从来是爱着自己的。这一点,他从未质疑过半分;简直是自己根植在自己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执念。
难道说,连这也是装扮漂亮的谎言吗?
林西凭直觉,知道自己可能触到了人心当中,最为黑暗,最为自私,可怕的一角;而这面目狰狞的一角残缺,恰恰给他的人生,带来了毁天灭地的变化。
“怎么?你不装了吗?……。”林西,转而眉飞眼笑地,轻抛一缕邪媚:“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谁吗?……。这下,知道啦?”
辛晓暗叫: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