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 一叹稀奇地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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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惘惘黑暗中,难以言说的黑色蠢动似是猛兽蛰伏让人不寒而栗。无声无息的混沌世界不分天地,不分北南,有的只是一片袅悄虚无。这时只闻一声清亮诗号瞬间击碎不堪一击的幽安肃墓。
    叹心无目物,
    希朝闻而昧醒,
    奇道向为不驯,
    亡身再论鬼途巅锋!
    随着潇洒不羁的吟诵声调,一条绝人身影闲步而来。紫发明眸,素衣血带,笑中自带三分邪气,清圣与乖张并著。
    由于自带圣光又目光卓然,周遭虽是混沌,此人却还勉强瞧得见方圆一丈之间。只是这一路走来,没有天为盖,没有地为席。看不到月亮,更无半颗星星。没有路,没有草,没有树。这种地狱他着实不喜欢。没错,他意轩邈已经死了,死在一名不知名对手的一剑封喉之下。真是好讽刺!这对于一名一直追求剑道顶峰的人来说的确是个最好的讽刺。只不过他这一生对于讽刺太过熟悉了,所以,这最大的讽刺对他来说也无没什么。除非一切重来,那他至少有一文一武两种方法可以不死,但既然已经死了再说什么都是矫情。究极的武道比试本就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的。借由这个讽刺,他还明了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而又被他忽视了的事。就在气绝的那一刻,他的脑中想的竟然不是怎样破解对方的剑招,而是山间的那四座坟。夕阳西照下,那四座坟边上的杂草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墓碑也成了残垣不全。因为他死了,再也无法照顾那四座坟。但他后来一想大概是他多虑了。先不说他尚有个侄儿在那世上,他的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儿也早该升入天堂或再入轮回了。他们都是极端善良的人,即使他们有人犯过什么错,也都是因他而起。所有这些罪孽自然理应由他一人承受。因为过去的种种,他早知自己大约会是下地狱的,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只是这地狱的情形和他想象中的大不一样?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这些传说之中的鬼差一个也没见着,也可算是他死而为魂的一大遗憾。
    意轩邈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悠闲踏步着。因为没有时间与空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前行,而不是上行,或者下行。他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有身体,一缕幽魂而已,走多久也不会觉得累。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前方的的黑暗突然扭动起来。随着他的靠近,黑暗逐渐显露出扭曲的形状。三条人形的胳膊,三条腿,两个人头扭曲的纠缠扭打在一起,皮溃肉烂,血脓黏腻,还发出阵阵腐臭气息。
    若是换做常人看到此等鬼怪拦路定是下个半死的,可意轩邈却是顿时眼前一亮:终于有点好玩的了,虽然这玩意有些辣眼睛,刺鼻子,要是换做平时,他看到这种恶心玩意,铁定一剑轰过去炸得连渣都不剩。可现在,它好歹是这个无聊世界上他唯一见到的活物,即使炸也要慢慢来不要一不小心把它玩死了才好。
    只见这不成人形的怪物嗷嗷怪叫着,其中一条胳膊挥起一拳打掉了本就连接的不太结实的一颗头颅。这颗血肉模糊的球拐着弯弯就滚到了意轩邈的面前。
    意轩邈只淡然一笑,屈身捡起了这颗鬼头。当然,是以伸直手臂拎着一丝头发,离自己有多远是多远的姿态。因为大概是被这鬼东西开发了嗅觉,意轩邈越发觉得这货恶臭难闻。只见那血肉模糊的人头大约滚得有些昏头转向,眨眨眼,定定神,象征性的吐吐嘴里的土(意轩邈确定那烂香肠一般的嘴里只有一根快要断掉的烂舌头),然后只见它眼珠一转终是在意轩邈的脸上找到了焦点,之后就像吓死了一样睁大了两只眼一动不动了。
    意轩邈试探性地摇了摇手中的鬼头,问道:“兄台?”他心想,莫不成这鬼人头真的变成了死人头?眼见这鬼头没反应,意轩邈刚想把它远远撇了,就听见鬼头发出一声惨叫:“同志们,我被它逮到了!”
    意轩邈难得有些讶异,原来这是颗鬼头是个女鬼头。虽然声音凄厉难听的狠。一听到女鬼头的喊话,那边自我打击正欢的三条胳膊三条腿一鬼头组成的奇怪组合终于停止了自残行为,跌跌撞撞的跑来看热闹。据意轩邈分析这货腿脚不利索的最根本原因是因为它的三条腿儿压根儿没有任何两条是配套的。
    怪物跑到离意轩邈差不多的距离就怯生生的不敢靠近了。只是,不断的看向意轩邈手中的那个女鬼头。意轩邈决定释出他本就不多的善意,将女鬼头还给了怪物。怪物小心翼翼的接过女鬼头随便插在了肩膀上。随后便上演了这样一幕:一位富贵公子和一个邋遢的怪物对视了半晌……气氛着实尴尬!
    意轩邈礼貌询问道:“敢问姑娘此地为何处?”
    女鬼头刚要答话,另一个脑袋便急了:“谁是姑娘啊!”的确这个鬼头的声音听起来应是个中年大叔。只不过声音喑哑的好像随时会断了气。
    “公子这是在和我说话呢好不?”女鬼头声音虽是凄厉难听,但和男鬼头比起来却显得格外伶俐。“回公子,此地名为快乐林。”
    “快乐林?”意轩邈看看乌漆麻黑的四周解释道:“在我曾经住过的那个世界只有土地中长出许多树木而形成的地方才能称之为林。”
    两颗头正因对方抢话以及是姑娘还是大叔的问题喋喋不休,一听意轩邈有此疑问争相抢答。
    女鬼头抢先说:“这是因为你刚刚转魂,五感皆失的缘故。”
    男鬼头连忙应承:“如果你找回视觉就可以看到这片土地和森林。”
    “哦?”意轩邈疑问:“既然我视觉已失为何能够看到你们?”
    女鬼头抢着说:“那是因为我们都是魂灵,之间互有感应,所以你可以更容易的感知到我。”
    男鬼头跟着说:“只要小哥你多多和我在一起,你很快就会恢复五感的。”
    女人连忙热情道:“是啊,是啊,不如你我同行吧!相互还能有个照应。”
    意轩邈礼貌一笑,“那先谢过姑娘一路照顾了。”一句话又引得这只怪物自残起来。
    意轩邈远远一路随着聒噪又暴躁的怪物走了不知多久,很无聊却也得得到了不少的讯息。怪物还给他讲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个传说。传说中讲原本有个创始之主他闲来无事就创造出了一个世界来玩玩。后来,他越发觉得这个发明很有趣,于是就又创造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这样的世界……直到后来他一共造了十八个世界。终于玩腻了,他便离开了。离开之前,他用罩子罩住了十八个世界。陈年累月,十八个世界遵循自己的法则,顺利的运行着。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就连创始之主都忘却了这十八世界的存在。毁世之魔在百无聊赖之时发现了这个被保护起来的奇妙的世界,他设法打开了护罩,立即对护罩里面的十八个世界进行了他最最喜欢的惨无人道的破坏。十八个世界无一幸免。
    终有一天,创始之主想起了他曾经创造出的世界便回来看看,却发现他的十八个世界被彻底摧毁了九个,还有九个是可以抢救一下的。他把这九个世界修复完成,并在每个世界挑选了一名代理人,名为界王神。我们个世界是原来十八世界中的第九个,本来拥有互相平行的九重时空,但由于被毁世之魔所击穿,最上层的五重时空已经完全被毁成了数不清的碎片,而第六层相对完整的时空主要分裂成了四个主要的碎片,后来分别发展成苦集灭道四境。而这第七层时空由于被击穿时和第六层世界产生出了互联的通道,就被创世之主改造成了收留上六层时空中无法安置的灵魂的特殊的无肉体,只有灵魂的时空。成为不安灵魂的中转站。在这层中灵魂将被分门别类,最最纯粹的灵魂可以进入第八层时空,那里被称为灵魂的乐土。在那里锻造过的灵魂可以进入第九层时空,那里被称作极乐的天堂。而大多数不纯粹的灵魂都会经由第七层的审判重回第六层再行历练。只有魂力接近纯粹的魂灵才能生而为人……
    意轩邈表示这个故事编的不差,只可惜强如创始之主也无法保护他心爱的玩具。而那个女鬼头说,那个毁世之魔说不定就是创世之主的媳妇或者是兄弟。意轩邈亦表示这个推断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就这样他们来到了一处空地。当然,是不是空地意轩邈是看不到的,他能看到的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么个怪物而已。怪物让他在这里等一下,便跑到了较远的地方。意轩邈正猜想这个怪物在搞什么鬼,就感觉周身被一股异力包裹起来而无法动弹。
    怪物一见得逞便满脸鬼笑着蹒跚过来,双手一挥便长出了长如利剑一般的指甲。锐甲划过意轩邈的左脸。让意轩邈讶异的是,他竟然真切的感觉到了皮肤被切开的疼痛,甚至可以感觉到汩汩热流自伤口淌下的感觉。心中虽是讶异,可意轩邈脸上并未着色半分。本来还得意洋洋的怪物变得越发阴狠乖戾,瞬间在意轩邈的脸上划出了深可见骨的森森创口!意轩邈确信看到一抹殷红自他脸颊处泼落。面上虽是刻骨之痛,他却仍旧保持着一惯的潇洒从容:“难道是意某何时得罪了姑娘?”
    那女鬼头不知怎的已然恨得咬牙切齿,只见它面目狰狞道:“我很臭是不是?很丑是不是?所以,你才用那么厌恶的眼光看待我,所以,你才要躲得我远远的!”
    意轩邈略思了半秒便道:“不得不承认,姑娘说的很有道理的。”
    一句称赞令怪物勃然大怒起来,挥手扎穿了意轩邈的胸膛。“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拥有这般俊美形貌,凭什么你可以拥有生前的记忆,凭什么你可以拥有如此完整的灵魂!凭什么,凭什么!”吼着吼着,那女鬼头竟泣不成声,随即竟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
    意轩邈此刻已深刻体会了什么叫鬼哭狼嚎。起初本想谢谢它的夸奖,但考虑到这怪物匪夷所思的嫉妒心,以及会在自己身上再挖出个洞的可能性,他决定先观望一下。
    女鬼头越哭越的伤心,那男鬼头也跟着掉眼泪。虽然它这鬼样子的确值得同情,但同时哭起来的样子也的确有够恶心!不知它照这样子还要哭到何年何月,意轩邈毅然决定放弃治疗。于是,他耐心劝道:“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姑娘不妨将难处讲出,意某不才定设法为姑娘化解。”嘴里虽是这么说,但他心中却已明了。就凭这怪物对他拥有颜值和记忆的超高怨念,估计会把他吃了才是正解。
    果然,怪物听了他的话便一改悲戚模样,踌躇满志了起来。女鬼头长吸了口气,擦干了澎湃的泪水,得意道:“你可知道自打你出现,我便看中了你,然后将你引到这早已设好的陷阱中来。像你这么完美的灵魂竟然会出现在快乐林,这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只要我把你的灵魂化为己用,说不定我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找回前世的记忆,不但如此,我甚至可以幻化出我想要的任何一具美丽的形貌。”这女鬼头越说越兴奋,仿佛她已然找回了前世的记忆,已经变成了绝世美女一般。
    面对已近痴狂的怪物,意轩邈虽然觉得意义不大,但还是不能放过任何谈判的机会。“姑娘如果可以放过我,我定可帮姑娘找来更多可以化为己用的灵魂。”女鬼头动摇了仅半秒,便确信道:“不可能!你可知我在这里等了多少年?四百年!四百多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完美的灵魂。和你相比,我曾经吸收过的那些不过是些渣滓烂渣渣!”
    男鬼头急了,“别再和他废话,快同化了他!”那表情就像饿了一辈子的人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大盘子的红烧肉。
    意轩邈再次头疼的感到,像他这么得天独厚的人活在世上简直是大大的罪过。
    怪物终是发动了术法,面目可怖又可憎的两张脸上充满了贪婪和对未来的希冀。正在这时白光迸射,怪物被震出了三丈开外!它吃惊的看着那名自带光环的人自那支离破碎的阵法中走出,面上虽是平静可那周身的气势却是如此惊人!
    意轩邈只手一挥,庞然阵法应声而落,将双头鬼罩在了垓心。现在,换那怪物被困在阵内动弹不得。怪物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你一个新渡亡灵怎么可能使用魂世阵法?”
    看着被困在阵中两脸懵逼的怪物,意轩邈晦涩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我当然原本是不会的,但看你们用了,我不就会了?”
    女鬼头一听歇斯底里道:“不可能!那是我们吞噬了一百个灵魂才能掌握的术法,你怎么可能瞬间窥透,还能掌握?”由于这些不可能,女鬼头开始极速运转,难道是她搞错了,他根本不是初来乍到的离魂,所以他才具有如此完整的人形和如此丰沛的魂力?
    看着用脑过度的女鬼头和仍旧懵逼状态的男鬼头,意轩邈好心解释道:“这种简单至极的阵法,我只需身在其中三秒,便可窥得全貌并复制了。”
    两颗鬼头同是讶异,虽不可能,但眼前这个得意笑着的该死的魂着实做到了。男鬼头难得脑中灵光一闪,乍问道:“三秒钟?恐是你的大话吧!你若真有此能耐,又怎会被困在阵中,还被我们搞得如此狼狈?”
    意轩邈闻言笑道:“第一,我非是狼,亦非狈;第二,我仍在阵中只是因为我还没搞懂一些事情。现在我总算懂得了一些。虽然,你们可以刺伤我,但疼痛感到底与真实略有差异。所以,这伤口与疼痛,甚至那些血不过是你们让我虚伪感知的障眼法而已。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让我知道了,原来魂是可以用来吃和同化的。若我料想得不错,就像活着时需要吃饭来维持生命一样,灵魂要维持不息也要摄入能量,而这个过程就可以通过吃或者阵法同化来完成是吗?”看着两颗鬼头一副即将要被吃掉般吓破胆的鬼样子,意轩邈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八九不离十了。其实自打来到这个世界时起,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不断的飘散,若是这样一直走下去,他一定会有魂飞魄散的那天。正在这时,他就碰到了这只倒霉鬼,他便明了它便是他灵魂不散的契机。而这鬼只知它在算计,却不知它早已成为了被算计的目标。
    意轩邈启动了同化之法,顿时感觉灵力散失的速度缓了下来。而与此同时,阵中的双头鬼却是嘶喊着扭曲挣扎。意轩邈见双头鬼的嘶喊声越来越弱,就连挣扎的力气也快没有便停了手。看看仿佛已经风中残烛的双头鬼,意轩邈疑问道:“你们好像很痛啊!”
    这次先答话的是那个男鬼头,女鬼头已经虚弱到只是痛苦的喘着粗气了。“废话!你不痛你试试!”
    意轩邈看着它皱了皱眉头:“兄台,你的记性好像不太好哇,刚刚你们明明已经在我身上试过了。”但他那时别说痛到抽筋,就连一丝的感觉都没有。
    女鬼头终于攒足了些许精神:“你五感未通,当然感觉不到痛楚。”
    意轩邈笑了:“看来,通了五感并非什么好事。”
    女鬼笑得更轻蔑:“没有五感就如同瞎子,聋子,如同废物!方才,我是故意释出魂力,你才能感应到我。若是有人故意隐藏魂力,只需一把摄魂之器,瞬间就可将你吸化殆尽。”
    “所以说,你们的性命够不够交换这通五感之法呢?”虽然,通了五感之后会有些副作用,但意轩邈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样的草,什么的树,什么样的林,什么样的魂。
    两个鬼头交换了下眼色,决定用通感之法换取性命。意轩邈按照双头鬼的方法开启五感。顿时觉得眼前白芒一闪,耳边一阵轰鸣。随后,他便看到了因在阵中挣脱失败而两脸失败的双头鬼。“你们是想趁我通五感时的间隙逃跑还是杀我?”意轩邈轻蔑问道。
    双头鬼沉默不语,保命符已失,逃跑也未成功,看来它注定要成为这强到离谱的新魂的饵料。着实可恨!
    眼见双头鬼充满沮丧,意轩邈好心安慰道:“我的阵法只是比你们的阵法牢固那么几十倍而已,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沮丧!”
    一句话说得双头鬼异常惭愧。显然对方对它惯用的阵法做了改造,因此它才无法顺利自阵法中脱出。这个新来的亡魂不但可以轻易的学会阵法,而且可以在瞬间将改造得如此完美,这能力简直可怕!
    “你们不想说点什么吗?”意轩邈疑问道。
    男鬼头道:“杀了我们吧!”
    意轩邈更加怀疑:“哦?你们都不想求饶?”
    男鬼头不吱声了,女鬼头嘀咕道:“除了魂力,我们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不是吗?”
    意轩邈点点头,“的确如此,可看在你给了我很多信息与魂力的面子上,如果你们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
    两鬼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扑通给跪了。
    意轩邈复又得意一笑:“不过,你们看我像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好人吗?”
    双头鬼一听,脸立时绿了。眼前这人虽生得靓,可他生前绝对是个狠角色。双头鬼已然做好忍受最后疼痛的准备。谁知,面前这潇洒身姿却是身形一转,昂首而去。
    一沙一世界,
    叹地薄天低。
    希旷古烁今征名禄?
    奇唯一人。
    眼见意轩邈早已走远,不见身影。双头鬼速度在阵中折腾起来。怎奈阵法之强并不是它只身所能轻易破解。双头鬼早已累瘫在了阵中。这时一个浑厚声音凭空响起:“蠢货!还不速速起来?”阵法应声而破。双头鬼的眼中充满恨意,不甘与杀人的意念,转身化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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