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九 一只陌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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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中毒很深,回来府中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京城的大夫不知毒物由何制成,皆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霍相亲自向皇上请旨找来专为皇上验毒的“鬼医圣手”厉太医,亲自来给霍景解毒。
一番救治之后,霍景果然醒了。但是,毒性太厉害了,厉太医也说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并不能全部清除余毒。霍景依然看不见,能听见的声音也十分微弱。
碧青数日不见,桃儿守在霍景身边照顾。她说,京兆的衙役之所以能够及时赶到,那是因为碧青告诉霍寓霍景一定出事了,让他千万派人去寻。霍寓起先是不信的,当天色完全暗下来后,他才真的有几分担心,方才派人去找。霍景听后一句话也没说,只静静地躺着,等着碧青回来。
雪下得积到窗沿下时,终于看到太阳出来了。仆人立即将积雪扫到树下堆起来,明亮的日光从光秃秃的树枝间落到积雪上,越发让人睁不开眼。
碧青扶着霍景坐到窗下,烤着火休养精神。桃儿今日又躲懒跑到霍景这来,许是觉得两个人都很沉默,她起头说道,“碧青,你家在哪儿?回家这么久才回来,我独自照顾小姐当真要累死了。赶明也带我和小姐一起去,别想着什么好东西都只给自己个留着吃。”碧青似笑非笑,冷漠中透着哀伤与无奈,她拿着钳子添了几块碳,轻声说道,“若知道此番回去是为了什么,我宁愿一直和小姐寸步不离!”许是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顿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又说,“什么好东西能不留给你这只馋猫,下次吧!”
霍景不说话,碧青整个人也闷闷的,房间里气氛压得人透不过气。桃儿原也是个关不上嘴的,这会子吓得噤声,实在有些待不住了,便借口去做糕点跑去厨房了。
炭火煨地房里极为暖和,碧青又莫名其妙地弄进来许多花儿,烘得整个屋子暖香暖香的。霍景原本觉得浑身疼痛不想让她在旁边折腾,但此刻被这暖风一熏,痛苦反倒减轻了许多。霍景闻着香味陌生,问道,“你摆的什么花儿?闻着真舒服。”
碧青折了一朵放到霍景手里,将熏的香香的披风盖到霍景身上说,“不过是我家乡山野里的一种野花,说了小姐也不知道。”
“野花?”霍景提起几分兴趣,“这花这么香,只是野花太可惜了。”她闻了闻花香,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以为是溪檀花。”
碧青手下一顿,没有接话。
太阳渐渐从西边落下,房里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碧青将药汤煎好,端来亲自喂给霍景喝。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还有帘子被撩开的声音,这样微弱的动静,即便是正常人,不仔细听也是听不见的。霍景有些不太确定,怀疑地向碧青问道,“房里还有其他人吗?我怎么听着好像不止你一个人。”
碧青迟疑了一下,声音从炉火对面传来,“没有的,小姐。你听错了……”
碧青显然不太会说假话,颤抖的话音暴露了她的位置。显然,此刻她并不在霍景跟前。
霍景轻笑一声,喝下喂来一口汤药,苦涩的味道让她胃里瞬间翻腾起来。她侧身附在椅子上痛苦地干呕着,仿佛要将肠胃给吐出来,眼泪也跟着涌出来。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临近,却似乎在将要靠近霍景地时候被人阻止了。一只修长的手贴在霍景的背上,安慰似的帮她轻轻拍着。霍景背上一僵,整个人顿时无比清醒。
这不是碧青的手,她的手,没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