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相府小姐还是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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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莺低语,蓝鸢轻曳,冬日的寒气在丝丝点点的春雨中慢慢褪去,一切都生命都渐渐苏醒,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
川流不息的车马在泛着青苔的石板路上敲奏出清脆的乐章,青烟微笼的长安城渐渐清明起来。马蹄声声入耳,又向着皇城的方向渐渐远去,这是朝臣们上朝去了。穿戴齐整的丞相大人霍言和他的独子长安城府尹霍寓也在这时踏出相府,登车前去。
阳光从灰扑扑的瓦缝间穿过,映在有些泛黄皱褶却干净的帐纱上,霍景感到些许晃眼,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她许久没有睡这么长时间,有些贪恋,本不愿起来,确不想,竟看到碧青越来越放大的脸盘,惊的连忙推身起床。嗔怪到:"你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对你可没什么想法!"碧青嬉笑着骂道:"原是我对你有许多想法,才巴巴的连夜替你把女红做完。该是让你仔细挨挨骂才是,连累我一宿没阖眼,什么时候做好的针黹女红不用退回来,我就阿弥陀佛了……"碧青摇着头转身走到桌前,拿起重绣的海棠栖蝶镂紋繁花对襟曳地长裙,叹了声气:"同在这府里,怎得别人就穿得锦若繁花,我们便如那坛中污泥……"
霍景看她神色怏怏,故意挪谀到:"好了我的大小姐,您老人家累了一夜,赶紧休息休息,等我洗漱完了,做好吃的伺候您。"碧青被她这么一逗,脸上便没了阴霾,走到床边坐下,真端起小姐架子道:"快些去了,大小姐我要饿死了。"说完,便笑开了……
看着碧青扶着床棱躺下去,霍景边笑边走出门去。这院子很小,原是放杂物的地方,后来霍景来了,他们便把她安顿在这里,和其她婢女一起做针线活。院子虽小,却连着花园,花树从廊下一直种到花园,再过着日子,这里便如凡尘仙境,美不胜收。
霍景端着清粥并两个馒头进来,说是清粥,实在是一碗清水,碗底薄薄的一层米,若是饭量稍大些,不过一盏茶又要饿了。霍景与碧青平日里就吃这些,所幸两人甚少抱怨,依旧开心过活。
只是今日碧青似乎不大得心,脸上神色幽幽,霍景把吃食放在桌上,碧青才从床上慢慢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霍景关心问道:"怎么了,太累了,不想吃么?"碧青摇了摇头,"已经两年了,碧青见到小姐已经两年了,原以为小姐回到相府,便能好好的,不再受苦。可是……可是……碧青眼看着小姐一日比一日消瘦,竟还不如刚来的时候。她们到底当小姐是这相府的小姐,还是婢女。这些个不长眼的婆子,待小姐见到丞相大人和府尹大人,该要好好告她们一状……"说着说着竟掉起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