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忆1947(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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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眨眨眼:“所以?”
我慢慢的收了笑,道:“所以我要跟你说,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这就是你的交易?只是让我帮你照顾那个梅毒病人,而你帮我做一件事?”玛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似乎老子此刻的脸上大大地画着一个词——赔本。
“是。”我沉下眼。
玛丽的眼神极其疑惑:“你能帮我做什么?我需要你么?”
我笑了:“你当然需要我。”只要你是人类,只要你有欲望。
玛丽从桌上跳下来,圆圆的脸上带上了甜甜的笑:“你说说我想要什么?”
我平静地望着她,道:“撒旦之泪。”
“你怎么会知道撒旦之泪?!”玛丽不由惊呼,随之虚起眼眸,微含戒备。
这玩意儿是你们家族,哦,不,是欧洲各大家族都心心念念了几百年的宝贝,老子不知道就怪了。虽然,这玩意儿是个不外说的秘密存在。
我摊手:“一直都知道啊。哎,传说撒旦之泪自诞生之日便几经转手,随之带来了不少不可思议的灭门惨案,甚至在五百年前因为它还引发了一场战争。现在更是被秘密的倒卖频繁……”
玛丽戒备的压低了声:“别说了。”
我提眉,无辜一笑:“难道我说的不对?”
玛丽合上眼,看起来在努力的冷静下来:“这些内部消息你怎么会知道?”
我洒脱一笑:“就说你想不想要?”
玛丽吊诡的盯着我:“当然想。只是……”
我接道:“只是我怎么会有撒旦之泪?我真的会给你撒旦之泪么?”
这些年老子也想通了。世间宝贝千千万,可那都是对于人类来说的,对老子而言,世上最珍稀的奇宝也抵不上老子饿极时半口热乎乎的人血,所以,区区撒旦之泪,我又何必吝啬?虽然这玩意儿很有纪念意义,更饱含着老子的不甘和屈辱,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看都看腻了,况且老子每次看着这玩意儿就堵心得慌。
“对。”玛丽的目光变得越发离奇。
我真诚的解释道:“这些年来撒旦之泪一直都在我这里,从未假于他之人手。”确切的说是它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在我这里,从来没有落到人类手中。
“这些年来?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直都在你那里?你又在开玩笑吗?说开了吧,据我们最新最可靠消息,撒旦之泪现在已经被秘密转移到了中国内陆。知道么,它现在已经到中国了。”
我不由得鼓起了掌:“那么中国有句古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说真的,我实在是越来越佩服人类的造谣影响力了。”
玛丽置若罔闻,只是满脸可惜的打量着我,摇头道:“你不应该夸口。”
“我没有。”我亦万般无奈的跟着她一起摇头。人啊人,既然你们都知道撒旦之泪会带来厄运,还是一意孤行的想要它,不知道是当初我在一腔恨意下做的广告太成功还是你们的本性太贪婪。
玛丽忽然道:“你的撒旦之泪是怎么得到的?”
我默默看向虚空,一脸烦懑:“说来真是一部血泪史。”
玛丽遗憾的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血泪?可惜是假的。”
假的?我挑眉道:“是真是假,等鉴甄过了再说不是更好?”
玛丽上前一步观察起我的表情,俄顷,忽然笑了:“也可以。万一是真的呢?那你现在带了吗?”
这玩意儿一直在提醒我莫忘前耻万事小心,就因为它,老子的每件衬衫都会去定制专门盛放的内兜,到现在它已经伴随我几百年了,自从那次栽了跟头后,我就再也未曾落在他人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在我心中已经从耻辱钉转变成了吉祥物,现在要交出去,心里竟然还有点不舍呢~唉……
我道:“一直贴身携带。”说着,我开始解衣扣。
“停一下!”玛丽突然叫道。
“我可爱的女士,又怎么了?”我心累的掀起眼皮,住了解扣的手。
“如果你的撒旦之泪是真的……”玛丽的脸色突然苍白阴森起来,“你怎么不自己用了它?”
我啼笑皆非:“我为什么要用?”
“永生对你来说没有吸引力吗?”玛丽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怔了怔,才勉强道:“也许是你和我听到的传说版本不同?”
“鬼话。”玛丽死死地瞪着我,“只有一种可能,你手里的是假的!”
我满脸黑线,只得用生无可恋的语气道:“其实,我对永生没兴趣。或者说,我只相信它的历史价值而不相信它的传说价值。”
“你……”
“我?”我目光坦荡。
玛丽摇头轻笑:“你真是个怪人。”
解开贴身穿的厚料黑色衬衫,我从侧腰处隐蔽的内兜里掏出一个一寸见方的镀银扁铁盒,啪的一声,拍在了书桌上,笑了:“拿着吧,如果我没记错,按照你们家族那位的承诺,你凭它应该可以跃到岩浆家族的顶层了。”
玛丽斜眼看我:“你对我们家族的事情还真是了解……”
“还好还好。”
四十年前,我潜在海里凉快时救了一个快溺断气的十九岁的小伙子,一个岩浆家族的小伙子,同时也是一个贵气的小伙子。他是岩浆家族的长孙。
向来厌恶看到浮尸的老子当时只是顺手救了他,他却硬把我这个吸血鬼当成他最推心置腹的好友,什么都跟老子说,什么宴会都拉着老子去,什么宝贝都拉着老子一起掌眼。
小伙子很有能力也很有活力总是笑嘻嘻的,各处跑各处疯,完全不觉得当窃贼是一种耻辱,他总是跟我念叨要得到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而老子每次都懒得鸟他。
有一天,我被他吵得不耐烦了,甩出一句——“我觉得世界上真正的宝贝只有传说中的撒旦之泪,你能找到么?”
听完我的话小伙子咦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这玩意儿?难道你是某个大家族的人?”
老子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立刻道:“不是。”
小伙子眼中冒出了密谋夺宝之前才会出现的异样光彩:“那你怎么会知道只有我们欧美大族才知道的撒旦之泪?要知道,为了隐瞒和寻找它,我们每次都专程召开秘密会议,绝不外泄。而且各个家族也都是心照不宣。”
大族大族,从中世纪王族到分裂出现在的各个大族我也从中出了不少力,不是大族就不能知道了?思想封闭,无聊无趣。我严肃的看着他:“你再问下去,朋友就没得做了。”
小伙子嘻嘻一笑:“西蒙别生气,我是随便说说的。我也觉得撒旦之泪是世界第一的宝贝!这样吧,如果日后我有幸能够领导岩浆家,我一定会告诉家族的每一个人,谁找到撒旦之泪,我就……”
我挑眉:“你就怎样?”
“我就把我的权力分给那个人。”小伙子难得一脸郑重的看着老子。
我有点吃惊:“为什么?”
小伙子眼睛亮亮的,一字一顿的道:“因为那个人找到了西蒙承认的宝物。”
“啧啧,听不下去了。”我掏掏耳朵,“你再赖着我这儿不走,我可就走了啦!”我不耐烦的开门提脚,刚冲一步,小伙子却跑过来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衣角,凄哀又带着些许撒娇的情绪道:“再过两分钟我就走了,你,你不要走……再陪我待一会儿吧,我就你这一个朋友,真心的朋友……”
我笑了:“每次都说同样的话,你不烦,我耳朵都长茧子了。”
他故作惊奇:“哪里有茧子?我看看!”
之后,过了十年,小伙子在权力更迭的斗争中不负众望的成了岩浆家族的掌权人,当然,这期间,我也因为闲得无聊帮忙谋划来着。
谋划期间他不断的问老子:“西蒙,你的脑筋也是那个不能说的大人物培养的吗?”
我:“……”
A公寓里,我最后一次约见他时说:“从今以后,别告诉任何人,你认识一个叫西蒙的人。”
已经被家族事务熬练沉稳的他神色慌乱:“难道你要走吗?你要去哪里?!”
我理所应当的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心道,没吃了你就算对得起你了。
他拽住老子的衣服,像第一次看到我时那样望着我:“为什么?你要去哪里?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我每次都按照你的要求来单独见你,从来、包括这次也没有家族的其他人知道你的存在,你放心,别走,别走……那个,那个如果是我的错,我愿意改!”
靠,老子要是再不走,光这毫无衰老痕迹的脸也会引来居住地各方人民的怀疑好不?可是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老子沉默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其实我要去找撒旦之泪,我想长生不老。”
他立马道:“我去帮你找!我会动用全家族的力量帮你找!”
我回绝道:“等你找到了,我自然会出现的,就这样吧~”说着,我如风般闪出了门,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沉浸在慌乱又沉重的情绪里没有反应过来,也是第一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准确的抓住我的衣角……
玛丽直直的盯着我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半天没有动作。
我道:“你怎么了?怎么不打开看看?”
玛丽瞥了我一眼,语调怪异:“我在想,你那会儿示意你对我没有威胁翻出所有的衣兜的时候,我竟然相信你了。没想到你还有暗兜,而且我居然丝毫没看出来这个小东西就在你的衬衫里,不得不说你的衬衫设计得很巧妙……”
我咳了咳,讪讪道:“那你肯定很少看魔术吧?”
玛丽瞥了我一眼,走到小盒面前,说:“希望这里面没有偷袭的机关。”
我无语望天。
随着铁盒的弹扣崩开,一直被封起的真正的撒旦之泪终于到了人类的面前————
一枚水滴形状的9克拉淡蓝色钻石澄明剔透,仿佛它自身就散发着轻柔而绚烂的微光,璀璨无瑕,如同灵魂的眼泪,然而它的内部从顶端到底部却被一条细细的暗红色丝线连接贯通,异常的诡秘。
玛丽轻轻的拿起它,放在摊开的手掌上,端详半晌,神情凝重,好一会儿,她抬眼定定地看向我,不敢置信的询道:“这里面存的,真的是吸血鬼的血?”
我道:“如假包换~”
玛丽的目光复转向那枚水滴钻石,呢喃道:“我的手和眼睛不会骗我,这的确是9克拉的真正的顶级稀有的蓝宝石。”
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它不是蓝宝石,它是撒旦之泪,包含着吸血鬼之血的撒旦之泪。”
玛丽的呼吸急促起来,却道:“这个……还有待检验。”
我笑了:“要不你试试?”传言中,喝了撒旦之泪中注存的吸血鬼之血就会变成吸血鬼,从而获得永生。
玛丽神色一恍。
我知道,她开始相信了,所以她迟疑了。
我踱步到她的身侧,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是拿它换权力,还是自己保留?”
玛丽的眉毛皱成了一团,将手一握,转头看我,道:“容我考虑考虑。毕竟还不知真假……”
我跳到一旁,坦然道:“你随意~”
玛丽深深地看着我,道:“看在这块极品宝石的面子上,我会替你看护那个病人。”
我奇怪而遗憾看着她,说:“不,玛丽,不是看护,是照看。”
“这两个单词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我无辜的望着她,想了想,才豁然笑道,“哦,我的意思是让你杀了那个病人。”岩浆家族的人个个心狠手黑,背的血债都够堆成一座山了,这任务没啥难度,应该不会有啥心理负担吧?
玛丽神色一凛:“什么?”
诶,四十年前你们家族的“杀害”明明还是“照看”,还没到半个世纪呢,怎么就改了爱走暗语的格调呢?我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歪头道:“怎么,有什么不懂的吗?”
“怪不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可是当时你说’你帮我去照看206室的梅毒病人,他应该……应该没几天了。’”
我赞同颌首:“是啊,我是在跟你描述任务难度啊,而且你是和我同科室的医生,这事应该不难办吧?”
“为什么你不自己动手?”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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