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窗外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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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安全抵达鹿鸣港。马里奥和他的两个保镖一起下船。而那四个合成omega却被留在船上。
菲利克斯办好入关手续以后,带着周语澄和马里奥他们一同乘坐悬浮列车赶往皇城。
原本他家的两个妹妹和亚尔林听说他近期归国,说要管家派车去港口迎接他。可是菲利克斯觉得在还没把周语澄送到陈家之前,还是不要让亚尔林他们见到他为妙。
在列车上时,周语澄一直怔怔的看着窗外。窗外那些象征着高度文明的建筑物和漂浮着的天体,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很快,他就陷入了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当中。
那是周语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混进代达罗斯。目的是为了采买一些科研试剂和稀有的液态呤。
那时他没有合法ID,连伪造的证件都没有。所以只能躲在运输货物的飞船里偷渡过来。整整十五天,他藏在货仓里,每天只靠一小瓶营养液维持生命。
好不容易混进了皇城,因为怕警察核验身份,他不敢在白天出门。他住在黑市边的小旅店里,每天晚上出门前要往身上喷一瓶遮味剂,才敢去和穷凶极恶的走私犯讨价还价。
有一晚他感觉到发情期即将到来。于是马上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昨天在黑市上买到抑制剂。可是注射之后情况并没有好转。发情热反而愈演愈烈。
周语澄意识到自己可能买到了假货,他只好出门去正规的药店试试运气。
那天是代达罗斯帝国的情人节。傍晚的时候,天空中飘下了五彩泡泡。在中心大道的人行道上,到处可以见到相互依偎的恋人。有的是AO,有的是AB,更多的是BB。天色渐渐黑下来,街边的餐厅生意火爆,几乎每个座位上都有客人。
周语澄走进一家药店,选了很多常备药物和整整一箱抑制剂。付账的时候店员要他出示抑制剂购买许可证。周语澄哪里知道在代达罗斯买抑制剂还需要这玩意儿?他当场愣在那里。店员见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连帽衫,脸色苍白,行为怪异,于是怀疑他是偷渡者,弄得差点报了警。周语澄只好放弃购买抑制剂,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从药店走了出去。
外面街道的灯光华美明亮,一对对恋人坐在高级餐厅的橱窗边互诉衷肠。
周语澄把双手插在口袋里,行色匆匆地转过街角。
那晚他想了很多办法要为自己弄到一支抑制剂。然而没有一家药店愿意卖给他。他只好又回到黑市求走私犯们弄一支真货给他。
黑市里一个干走私营生的alpha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
而那些beta只想站在一边等着看好戏。
那个人靠近周语澄,嗅闻他的气味,强迫他和他接吻。只差一点点,周语澄就要被他当着众人的面占有。
后来,他抽出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边,并告诉那个人如果他再敢上前一步的话,他就要给自己的劲动脉来上一刀。
走私犯们才不在乎一个偷渡者的死活。他们只是不想让一个omega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那会让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街巷引起警察更多的注意。
周语澄后来真的把自己的脖子割出了血。在那个alpha眼中明显闪烁着欲望,眼看就要抗拒不了本能时。他手上唯一的砝码只有他自己的命。
最终他拿到了抑制剂,快速给自己注射了以后,离开了黑暗幽深的小巷。
“语澄。”一直坐在周语澄身边的菲利克斯递给他一杯水。他注意到自从他们踏上帝国的领土,周语澄就在走神。“你怎么了?”
周语澄看了菲利克斯片刻,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和alpha交合时的自己,简直就像个随便乱发情的畜生。周语澄痛恨那样的自己。对那个引诱自己沦为畜生的人,他也没有任何好感。
如果从黑石岛逃离后,他选择当一个平凡人。从此以后隐姓瞒名过一辈子,那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凶险和愤怒。甚至,他也可以随随便便找一个alpha当作依靠。那样的话,情人节时他就可以和他坐在温暖舒适的餐厅里吃饭,而不是一个人孤独无助地满城去寻找抑制剂。
可是,那违背了他的初衷。
尽管一开始他是被当成一个性玩具被创造的。但既然有了反抗意识,就别想再让他安于现状。
如果一切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重回霞光母舰,救出三百多个同伴。
“一起去迎接新的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
他站在被摧毁的合成人仓库门前,背后是熊熊烈火,脚下是残桓断瓦。
他高举起手臂对他们反复说着这句话。
顺从还是反抗,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