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善被宜城带走，然后就被丢进了地牢里。潮湿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秀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或者说，比起干燥温暖的地方，他反而适合呆在这里。
    天色渐暗，秀善就缩在一角，蹲在那里，看着光亮一点点的倾斜然后被吞噬，眸子里沉沉的，没有任何表情。
    很快就有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安静，在这种空洞的地方显得格外响亮。秀善的眼睛动了动，然后抬头看到了牢笼外俯视着他的宜城。宜城手里拿着灯笼，烛火忽明忽暗，照在宜城没表情的脸上显得冰冷而令人生畏。
    “你来了。”秀善眯了眯眼睛，乖巧的说道，缩在一起然后抬起头，眸光潋滟，带着显而易见的热烈，就好像等待主人宠幸的宠物一样。
    宜城被自己的想象愉悦了，冲着秀善招了招手。
    秀善爬起来，慢慢走到了宜城面前。
    宜城的手隔着栏杆伸进去，抓着秀善的脸，感受到那人尖细下巴，那么脆弱，好像可以一下子把他捏碎。
    “一个正道弟子，贸然来接近一个魔道的人，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呢？”宜城的手抚摸着秀善纤长而瘦弱的脖子，没有感情的说道。
    危险的味道在空气中慢慢发酵，带着压迫胸膛的窒息感。
    秀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想，这就是他的帝仙，经受千百年，哪怕轮回转世，也不改其威严。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戏谑，这次是真正的他，冷漠嗜血，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如果我说，是一见钟情呢？”秀善直直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观察着他的神色，一丝表情也不放过。
    “是吗？”宜城放下在秀善脖颈的手，然后出乎意料的摸了摸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眼睛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如送给我，可好？”温柔缱绻如恋人之间的耳语，说着残忍而血腥的话语。
    秀善眼睛眨也没眨，淡然回答道“好。”
    宜城笑了，他伸出自己纤长的手，触碰秀善的脸，稍微一使劲，鲜血从秀善的脸上滑落下来。
    而秀善仍然没有表情，好像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不，其实他是愉悦的，帝仙从来没有问过他要任何东西，他肯注意自己的眼睛，那就好了，唯一可惜的是，这不是他原本的身体。
    宜城看着这个瘦弱的只有十五六的男孩，他的面容清秀可人，说不上是漂亮，可就是很舒服，但是当他睁开眼睛，那种凌厉的感觉，像是蛰伏在身体中的猛兽，随时准备破开身体，嚎叫着吞噬一切。
    宜城收回了手，看着秀善因为疼痛而有些苍白的脸说道“跟我走。”
    说着就打开牢门，看着秀善。
    秀善眨了眨眼睛，他只是眼皮有些破了，但是眼睛还完好无损，看着宜城走了，立马跟了上去。
    血一滴一滴，从他的眼皮处落了下来，打湿了秀善的睫毛，凝结成块，使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宜城回身就看到秀善这个样子，这个有些瘦弱的男人，弓着身子，流着血，呆在自己面前，如同黑暗中的恶鬼，稍有不慎，就会露出他原本肮脏恶心的模样，用尖锐的手指夺走自己的心脏。
    宜城却莫名的不觉得厌恶，反而从内心中升腾出的愉悦。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生活的二十年来，这是第一次。
    “秀善，对吗？”
    秀善点了点头。
    “这名字确实不错，清秀善良。”宜城抿着唇，似乎心情不错。最后宜城带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仆人们分成两列，无声的走了出去。
    等到门关上，宜城冲着秀善点了点头“进去洗漱吧。”
    秀善拐过绣着麒麟嬉戏的屏风，就看到盛满热水的木桶。
    仿照着记忆中的动作，秀善缓缓进入了热水中，说实话，秀善最不喜欢的就是热水，因为莫名他会想起他为什么会成为恶鬼，会想起来他是被帝仙惩罚进入火海，会想起最后那人不带一丝留恋的远去的背影，这让他发狂。
    所以他草草洗完了澡，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道了，就准备起身，而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发现宜城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怎么了？”秀善面无表情地看着宜城。
    宜城就这样直白的盯着这人清瘦白皙的身体，看着他一脸疑惑却无一丝羞耻，扯了扯嘴角“来给你送衣服。”
    秀善点了点头，他其实不穿衣服也并不会有任何感觉，关于人类的那套羞耻道德，他从来没有过。
    丝绸的质感，滑腻腻的轻柔的带着清凉的感觉，伏在秀善的身体上。宽大的袍子反而显得秀善格外的小巧玲珑，惹人怜爱。
    “秀善。”宜城突然叫了一句。
    秀善直直的看着他，宜城的身影在烛火明明灭灭下，显得阴暗而不可捉摸。其实秀善是不喜欢宜城这样子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以前……做过吗？”宜城突然问道。
    秀善眨了眨眼，然后摇了摇头。他当然说的是实话，不说以前恶鬼只喜欢可望而不及的帝仙，一直洁身自好，就是这个躯壳，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幼齿而已，未经人事。
    宜城突然笑了，秀善能直白感觉到他的喜悦，就好像糖蜜一样包裹着他，柔软的，香甜的。
    宜城慢慢向秀善走来，轻轻在他刚刚洗完的，显得有些湿润和丰厚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
    “这是我奖励你的。”
    直到宜城离开，秀善还处在迷茫的阶段，他似乎被帝仙吻了。他摸了摸嘴唇，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能触碰到某种花香的味道，这对他简直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捧着自己的脸，愉悦的跳来跳去，他兴奋的无法自已，甚至于身体都开始出现了某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