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从小窗口看到那人的一瞬，他就确定是郎济宁无疑，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杨川和郎济宁会是那种关系，这比看到杨川用郎济宁的水杯喝水还震撼，那种猜测和念头，他根本连有都不敢有，更别说今天亲眼见到杨川和郎济宁接吻，这他妈……
    “假的，绝对是演戏！杨川他怎可能和郎济宁是那种关系？他肯定是察觉我们对他有所怀疑，所以故意让郎济宁在我们面前演这出戏。”瑶望的情绪激动，要知道，如果郎济宁和杨川的关系成立，那么他能自由出入杨川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他们只是去偷情，而并非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事情。
    赫连浔也有些烦躁：“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郎济宁那人我清楚，他不会演这种戏。“
    “不对，要不是他故意支我们出去，我们也不会看见这一幕。”
    “你要是不回来，我们才不会看见这一幕。”
    瑶望一咋舌，看着赫连浔似笑非笑几声：“我还是没法信。你的死对头，和你的恩人搞在一起，我真是……”
    “我们去问杨川！”
    “现在？”
    “过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瑶望倚在墙上看着对面发呆，在心头疑问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之前，他对杨川的怀疑一分都不会少，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或者真的是自己错了？不由，他有些头疼。
    赫连浔揉揉他的脑袋“先听听杨川怎么说，洛洛给我的资料，是你让他给我的吧？”
    瑶望一怔：“什么就我给的？不知道！”
    “别骗我，洛洛那么忙，哪会有空调查郎济宁？那天我还看到你了，别不承认。待会我去问杨川。”
    “你？算了吧，你和他多年好友，这问题我来问合适。”
    “用不着你总做坏人。说实话，我对杨川也有怀疑，本想着找时间和他谈谈，没想到发生了意外，他替我挡了一枪。那些天我也想过，万一杨川和……我要怎么做，但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恨我，想报复我，也不会让自己堕落。这其中一定有事。”
    “你那么确定？”
    “对，你和他接触久了你就明白。他对你的画评价很高，而且是真的喜欢。”
    “我知道，看得出来，他把我的画都重新装裱过，而且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对画也有自己的见解，不是敷衍我，可一码归一码。别人的饭再香，那也不是自己的。咱靠事实说话吧。”
    “嗯。”
    两人再次回到病房时，杨川正拿着苹果面带笑意，似乎在回味什么甜蜜的事。一见二人下意识的把苹果往身后藏。
    瑶望像抓到什么小把柄一样，对杨川笑道：“这苹果又是进口的？每次回来这床头柜上都会多点东西，杨川，什么时候改行变魔术了？”
    杨川脸色尴尬：“别人送的。”
    瑶望又故作大声的哦了一声：“怪不得把我们支出去，有空让我们也见一见，说实话我还很好奇，你喜欢的人什么样的，改天让我见见呗。”
    杨川低着头，有些局促：“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不是故意支你们出去，送东西的只是朋友，你想多了。”
    “不对，不对，你肯定是有事，说，那人是谁。”
    “我……”|
    “是郎济宁吧！”
    赫连浔突然插入的这句话，让两人同时一愣，瑶望还想着用循序渐进的套路吧杨川逼到自己承认，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
    杨川一愣，矢口否决：“不是！”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不会笑你。”
    “不是笑不笑话的问题，而是我和他真没关系。”
    “杨川，我们两认识这么多年，有些话我就直说，你既然说你和他没关系，为什么他会有你家钥匙，而且半夜还去你叫找你，而且我问过小区的门卫，他说郎济宁每个月都会有和几个固定的生人在你家相聚，而且还会请那些人去高档餐厅消费，他一个探长，没那么多钱，请的人也不是所里的，所以我很好奇，他花那么大功夫想要讨好的人是谁？和你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杨川幽幽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只要有一点怀疑都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就知道这事迟早瞒不住，你没说错，我喜欢郎济宁。而且和他的关系不是一年两年，我去接触他是因为他是你的死对头，那时候他和你正斗得厉害，可没想到接触到最后，自己反而陷进去了，他接触的那些人是税科的人。”
    “税科？”
    “对，我，偷税漏税。”
    赫连浔和瑶望相互看一眼，谁也没说话。
    “公司业务那么大，可盈利越大，交的税越多，辛辛苦苦挣的钱到头来却没见几张红票，于是我托关系找了税科的人，郎济宁是帮我和那些人打交道，钱是我给他的。”
    “你知道，这么大额的偷税漏税，被查出来，是要坐牢的！你哪来的胆子？”
    杨川轻笑一声：“要是不偷税漏税，我能在短时间内把业务做那么大，反正你迟早会查到，瞒着你也没意思，但有一点，所有的事情是我做的，和郎济宁无关。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他招待的那些人是我的顾客。”
    赫连浔叹了口气，郎济宁不知道才鬼了：“你，真喜欢郎济宁？”
    杨川回答的很淡：“嗯，我喜欢他，这件事情我不敢和你说，也藏得很深，可藏得再深的事情，终究会又被发现的一天。”
    “郎济宁小舅子送给他的那几套房，是你给他的？”
    “不算是，郎济宁不是图我的钱，是我把钱给他的小舅子，让他买房送给郎济宁，他到现在还以为他小舅子的生意做的很火，他每天都很忙，哪有心思去查真假？以前我和他待的时间都不长，这一次想多见见他，所以一直没有走，他和你们不一样，很介意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
    “杨川，我想问你，那为什么上次你被毛毛军团咬到昏迷不醒，他都没来看你，这一次他却来了？”
    杨川对瑶望道：“他上次来过，只不过你们没注意，而且那时候子辉在我身边，他不敢来，所以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
    “那祝嫣然，为什么你那么有钱，她们母子却过得那么凄惨？”
    杨川反问：“凄惨吗？我给过她们资助，他们不要，而且我父母不喜欢她们，我哥去世前几年，爸妈把我盯得很紧。而且我是杨舟的弟弟，和她们接触太多，万一有丧心病狂的走私贩对他们进行报复怎么办？而且我也担心我的一些对手用下作手段对她们不利。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她们却未必，而且祝嫣然有赫连浔看着，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我觉得也不错。”
    这一次，瑶望彻底陷入了沉默，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从给赫连浔送资料道第二天杨川出事，不到24小时，如果那天的一切是杨川喂自己洗脱嫌疑的一个局，那么杨川就要知道赫连浔那天会有行动，而且还要和歹徒有联系，并且还要算准他们和歹徒相遇的时间，可赫连浔的行动是当天早上才决定。时间根本不对，叶知秋调查的是郎济宁，而且进行的十分隐秘，和杨川的接触也不密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不可能被他察觉。
    再说杨川上次被狗咬和找自己做模特拍照的事，仔细想想从一开始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杨川有问题，是事情后来的发展，和自己陷入的处境让他怀疑杨川，莫非叶知秋说对了？难不成，真是巧合？
    如今杨川给的解释合情合理，但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这个人。这个人心思难测，还是要慢慢接触，反正叶知秋在他们公司看着，来日方长。
    杨川看着眉头紧锁的瑶望，突然道了句：“对不起。”
    瑶望有些没听清：“什么？”
    “上次我被狗咬伤住院，我写的过敏药物的纸条原本是写给郎济宁的，他曾悄悄来看过我，可还没待几分钟你就来了，他走的急，纸条弄掉了，没想到造成了误会。你们那时候二十四小时看着我，他每次来就只敢站在窗户口看看我。后来医生换药之后，伤口一天天好转，你被牵扯到命案的那段时间，我其实一直都醒着，郎济宁记恨你们，他不让我醒。后来我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见事情又解决的差不多，赫连浔帮你洗刷了冤屈，我那是就想如果这时候醒了，郎济宁也无法说我什么。抱歉。”
    卧槽！瑶望脸都白了，这解释完全他妈说的过去！他还能说什么？
    胖刘那件命案，和杨川在医院的苏醒时间，他注意了，但却没有多想，如今这么一解释，再现在回想起郎济宁当时的挑衅看来是早有预谋，但他心头还是有些疑惑：“可是，我去监控室，查过监控，并没有看到郎济宁的影子。”
    “医院的视频是七天自动覆盖，我在医院住了十几天，他只进来见我过一次，其余都是趴在窗口远远看我一眼。浔，因为我和你是一类人，所以，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并不排斥。要是他能有你两一半的勇气，我都会觉得幸福，他每次出现在我身边，我都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和他在一起总是没什么安全感。我该说的都说了，浔，你要是见到郎济宁，就对他说一声，以后估计不用来找我了。”
    瑶望还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赫连浔从桌上拿了一个苹果扔给杨川：“我是探员，偷税漏税这事是税科，你好自为之。主动和被动处罚力度不一样。”
    赫连浔带着瑶望出了医院，看着深蓝的夜色，搓了搓手：“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杨川。”
    瑶望轻笑一声：“我能怎么想？他说的有理有据，我能说什么，该说的他都说完了，我没什么问题能问。不过偷税漏税，这要查下来，他非把牢底坐穿不可，你下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他。不过郎济宁，和他……”
    瑶望说的有些无奈，话语间那份不信和不可思议溢于言表。其实赫连浔也一时无法接受。
    “对了，医院那事，你别怪杨川。”
    瑶望想了想：“不怪他也行，那你帮我报仇，这事是郎济宁故意害我。这还不是因为你！”
    赫连浔笑笑：“那你希望我怎么报复他，也在他的硬盘里放GV？让他放幻灯片的时候出丑？”
    瑶望咯咯一乐：“你还得那事？我都忘了。”
    “你能记得什么？”
    “记得你就行！”
    赫连浔俯身在他唇边一啄：“冷了，回吧。”
    “你再亲我一下。”
    “先回去。回病房再说。”
    瑶望双手一环，大有耍赖的态度：“不，你要不亲我，今天我就不走了！”
    赫连浔摇摇头，将他懒腰一抱：“你不走，我抱你走。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