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迟到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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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阔咬了风一平之后一夜也没有睡着,他们三个的举动他在被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尝着嘴里那咸腥的血液味道,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在他们三个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就起床,回到了自己在市里的家中,望着空空的没有任何温暖气息的家,开始独自疯狂的喝酒,喝了啤的喝白的,喝完白的喝红的,喝醉了睡,醒了继续喝,白天醒了白天喝,夜里醒了夜里喝,在漆黑的夜里也不开灯,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月亮不断的喝,直到喝醉了,把家里的酒都喝光了,然后一下躺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呆呆的发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看着看着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来家定期进行打扫的李阿姨,一开门看着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房间里地上,茶几上到处是易拉罐、酒瓶,什么酒瓶都有,立着的,倒着的,满地狼藉,满屋酒味,吐的到处都是,满屋子臭烘烘的,惦着脚进来再仔细一看沙发上的人,正是任阔,头发油腻,满脸胡茬,蓝色憔悴,衣服也好几天看来是没换过,邋里邋遢的,衣服上还到处沾着呕物。李阿姨来给任阔打扫房间好几年了,每个星期来两次,从来就没有见过任阔这样,看看依然睡着了也不安宁的任阔的脸,心里也是感觉很可怜啊,赶紧拿毛巾帮忙把他身上的脏东西擦擦,跑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又拿另一毛巾一边给任阔擦脸一边叫任阔,“小阔,小阔,醒醒小阔。”
任阔蒙松的睁开无神的、通红的双眼,定了好半天神才看清是李阿姨“李阿姨,原来是你啊。”
“是我,哎呀,小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啊,赶紧先喝点蜂蜜水。起来洗洗吧,你看看你身上都臭死了,我去给你放水先洗洗吧啊。”李阿姨端着让任阔喝完蜂蜜水,然后去卫生间给任阔放好洗澡水,出来见任阔起身站不稳,赶紧把他扶住,然后给送到卫生间。
“李阿姨,没事,我自己可以的,没事,你出去吧。”任阔摇摇手让李阿姨出去。
“小阔啊,你自己洗啊,有事叫阿姨。”李阿姨担心的说,李阿姨今年也已经快五十的人了,一直看着任阔像自己孩子一样,当然任阔对她也是非常的尊重,感觉非常的亲近。
给任阔关好卫生间的门,李阿姨开始收拾这满地狼藉的房间,看着这么多的酒瓶,边收拾边摇头叹息,看任阔喝了这么多酒,也没有见到任何饭菜的痕迹,怕任阔胃难受,收拾前先去厨房坐了一个小锅给任阔熬点小米粥。李阿姨刚收拾完,在厨房正在搅和的粥,听见任阔洗完回到卧室了,等粥熬好了,见任阔也没有从卧室出来,赶紧盛了一小碗来敲卧室的门“小阔,小阔”
“李阿姨,进来吧。”任阔洗完澡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就不想动了,酒喝的太多了,肚子里难受,头也疼,也难受。
李阿姨端着粥进来,见任阔躺在床上,虽然洗澡了,但是脸色依然难看,担心的说“小阔啊,来先喝点粥再睡,你看你喝那么多酒,别把胃喝坏了,阿姨熬了点小米粥,养胃的,赶紧先喝点。”
任阔起身靠在床头上,看着李阿姨手里端着的小米粥,心里十分的温暖,顿时满眼是泪,可是他很要强,硬是憋着没有让泪流出来,“谢谢阿姨。”
“谢什么啊,你这孩子,赶紧喝吧,锅里还有呢,多喝点。”看着任阔通红的满含泪水的双眼,李阿姨心里也不是滋味,嗓子一时难受哽咽的说完,掉过头擦擦自己的泪水。
“阿姨,你别告诉他们啊,我不想他们知道我的情况。”任阔边喝粥边对李阿姨说。
“哎,好的,阿姨知道,阿姨不说。”李阿姨嗓子依然哽咽,看着低头喝粥的任阔说“小阔啊,你呢也别把阿姨当外人,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阿姨也来你们家这么多年了,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事呢,你要是想说的可以和阿姨说,看看阿姨能不能帮你。”
“阿姨,没事的,我没事,你别担心。”任阔吸了一下鼻子,紧闭了一下眼睛,抬头嘴角含笑的冲着李阿姨回答,把喝完的空碗递给李阿姨。
“没事就好,还喝吗?”接过碗,李阿姨问。
“不喝了,阿姨,你忙完就回去吧,我没事。”任阔怕李阿姨担心自己,毕竟李阿姨从小就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也是把她当做亲人看待的。
“好的,你歇着。”李阿姨拿着空碗出了卧室关好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完就离开,而是出去药店问店员给任阔买了好几种醒酒的药,对酒后养胃养肝有帮助的药,然后又去市场买了好多菜回来开始做饭,煲汤。
任阔一觉醒来,已经晚上了,虽然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感觉好多了,出来卧室见李阿姨还在厨房忙活,“阿姨,你还在啊?”
见任阔起来了,李阿姨的饭也做好了“小阔起来了,还难受吗?阿姨给你做了点清汤,又熬了点粥,你喝那么多酒,不能吃油腻的,先吃点清淡的吧。吃完饭把药吃了吧。”
看着阿姨忙碌的身影,再看看桌上的药,任阔似乎看到了一个母亲的身影,感受到了一个母亲的温暖。“阿姨,我没事的,你也一起吃吧。”
吃完饭收拾完,李阿姨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任阔吃完药继续上床睡觉,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李阿姨担心任阔,因此今天又早早的来做好了饭,看着他吃完饭收拾好了才走,等李阿姨走了,任阔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找了半天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扔到沙发底下了,打开一看,一下收到好多条短信,发现有好多个未接电话,他这才想起,自己喝醉前是接到了王岩的电话,但是一看不是风一平的就赌气不接,后来干脆关机了。
再一看短信有王岩的,来福的,还有风一平的,还有其他好哥们的,还有辅导员的,但是其他人的他一律不看,立马一一打开风一平的短信:
“任阔,你在吗?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看日期是最后一次考试那天的。
“任阔,你在吗?你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手机关机了?”这是考试后第二天早上的;
“任阔,你小子怎么了,死哪去了,你他奶奶的你还有理了是吗?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看到短信他妈的立即给老子回复!”这是考试后第二天上午十点的;
“任阔,你他奶奶的玩失踪是吧,有本事一辈子别出现。你奶奶的,让老子见到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是考试后第二天中午的;
“任阔,你他妈的真玩失踪是吧,好,我再等你一下午,今天下午你再不出现,就永远别出现了,老子也不认识你了。”这是那天下午的;
“任阔,还生气呢?今晚宿舍就我一个人了,明天我就回家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明年见。”这是那天晚上的;
一看日期,这最晚的都已经过去两天了,立刻给风一平拨打过去,提示音确实无法接通,连续拨打好几次都是无法拨通,于是给风一平发了一个短信“我没事,挺好的,你在哪?手机怎么无法打通啊?看到信息回电话。”
发完短信立马拨打李来福的电话“喂,任阔啊?你终于开机了,你怎么了?跑哪去了?怎么你没考试啊?”来福一接任阔的电话就立刻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没事,来福我问你,为什么风一平的电话打不通啊?”任阔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焦急的问风一平的情况。
“哦,听说一平他们那是山区可能信号不好吧。”
“哦,那你知道他们家住哪吗?具体地址?”任阔接着问来福。
“哦,这还不知道,你干嘛?有什么事找一平?”来福怕任阔有事焦急的问。
“没事,没事,你在家干吗呢?代我问阿姨叔叔过年好啊。”
“我们家开了个馒头铺,嘿嘿嘿,我在家里帮忙呢。谢谢,你也带我问叔叔阿姨过年好。”来福嘿嘿的笑着回答。
挂了来福的电话,任阔又给王岩打电话,结果他依然不知道风一平家的具体地址。
后来,忽然想起了手机里有辅导员的短信,打开一看,原来也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联系不上,手机关机,为什么没有参加考试。一看这样自己也不好问风一平的地址,赶紧编了个谎话说自己病了,不能参加考试的短信发过去。刚给导员把短信回过去,电话就响了,一看是任志国的电话,不想接,但是电话却很执着,没办法响了半天之后还是接了,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愤怒的质问声“你小子,怎么回事啊,你老师打电话说你没参加考试,还联系不上了,手机关机,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任阔愤怒的回答。
“没事怎么不考试,没事手机关什么机?”
“不为什么!”任阔恼怒的回答。
“不为什么,不为什么,玩失踪,你小子是不是欠收拾了啊?”任志国也被任阔给气到了。
“这都几天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任阔更加愤怒了。
“我前两天出国忙着谈生意,你老师给我打了电话,我抽空给你打,也打不通你电话,你妈在山区下乡调研也联系不上,后来你兰姨问了李嫂才知道你没事,我这不是刚回来吗,赶紧打电话问问你的情况,你也好久没来家了,晚上来家吃饭,我等你。”任志国也忽然觉得自己关心儿子的确有点少了,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
“我不去!”任阔依然赌气的回答。刚说完忽然听电话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
“爸爸,爸爸,我要和哥哥通电话,我要和哥哥通电话,哥哥,哥哥”女孩急切的欢叫着。
“哎,哎,雪儿,哥哥在呢。”任阔一听是自己的小妹妹任雪的声音,马上高兴地温柔的回答着,脸色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任雪是任阔父亲和他的第二任妻子苗兰生的孩子,今年才四岁,长的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特别可爱,任志国老来得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宠的不行不行的,那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的很。
虽然任雪和任阔不是一个妈生的,虽然自己比她大了十五六岁,但是任阔却特别喜欢,特别疼爱这个可爱聪明的小妹妹,时不时的都会去看看,当然,任雪也非常喜欢他这个大哥哥,每次去了都缠着他,每次都不让走。
“哥哥,你为什么都好久不来看雪儿了?是不是不喜欢雪儿了?”女孩委屈的问。
“怎么会呢?哥哥最喜欢雪儿了,哥哥要上学,要考试,所以哥哥才没去看雪儿,雪儿想哥哥了吗?”任阔温柔的回答着。
“嗯,很想,很想,我很想哥哥了,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小女孩边点头边委屈的说,旁边的任志国及雪儿的妈妈苗兰都在教女儿让她叫任阔下午过去吃饭,女孩一听,立刻高兴的说“哥哥,爸爸、妈妈让你晚上过来吃饭,你一定要来呦。”
一听小女孩委屈的要哭了,又一听让自己下午过去就很高兴的样子,自己实在不忍心拒绝妹妹的邀请于是答道“嗯,好,哥哥晚上过去,你要乖乖等哥哥呦。”
“嗯,嗯,我很乖的,哥哥你快点来呀。”女孩催促着。
“好。”任阔温柔的挂掉妹妹的电话后,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呆呆的看着墙壁。
到了晚上,任阔提前去玩具店给雪儿买了件玩具,才去任志国家,雪儿一看到任阔就赶紧边叫”哥哥,哥哥”,边张开着胳膊跑过来,任阔赶紧蹲下身抱住这个小公主,起身转了几圈,逗的任雪咯咯直笑,看到哥哥给买的玩具小熊,这个爱不释手,雪儿抱着哥哥的脖子吧唧就在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的说:“谢谢哥哥。”
“雪儿,喜欢吗?”看着雪儿高兴的小脸,任阔温柔的问。
“喜欢!”雪儿高兴的回答。
“小阔,你看你,不要每次来都给雪儿买玩具,她玩具多的是,你别老给她花钱。”苗兰看着任阔抱着女儿高兴的样子,满脸堆笑的说。
“没事兰姨,只要雪儿高兴就好。”任阔对这个兰姨并不讨厌,她对自己一直都很好,也很讨好自己。
“行了,雪儿别缠着哥哥了,赶紧下来,让哥哥吃饭。”苗兰叫着雪儿,招呼着任阔赶紧坐下吃饭。
雪儿却不离开任阔,一定要挨着任阔坐,让哥哥给自己夹菜吃,一会哥哥我要吃这个,一会哥哥我要吃那个,一会哥哥你为我,虽然苗兰一再的劝说教育雪儿,不能让哥哥总给自己夹菜,想吃什么让妈妈给夹,但是雪儿却就是不说“不吗,我就喜欢和哥哥一起吃饭,我就喜欢哥哥夹得菜,我就要哥哥喂我。”说着崛起了小嘴巴,不高兴了。
任阔赶紧放下筷子,把雪儿抱在自己腿上,哄着说“好,雪儿乖啊,哥哥就给雪儿夹菜好不好,来哥哥喂雪儿喝口汤好不好,这汤可好喝了,喝了雪儿会变的更漂亮的。”边说边给雪儿盛了一小勺汤,吹吹不烫了,才喂雪儿喝。
一顿饭在雪儿这个小家伙的伴奏中吃了好长时间,吃完饭,雪儿还要任阔陪她睡觉给她讲故事,生怕任阔走了小手一直攥着任阔的手指。一直到雪儿完全睡着了,任阔才抽出手指,帮她掩好被子,在脑门上亲了一口,才轻轻的退出雪儿的房间。
来到楼下的客厅,任志国还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报纸坐着呢,看来是在等自己,
“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走了。”任阔说。
“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任志国放下报纸看着儿子问。
“没有!”任阔干脆的回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今天这么晚了,就不要说了,而且我真的没有事你放心。”
“好吧,你要是实在不想和爸爸说那我也不勉强,这么晚了要不就住这边吧。”任志国无奈的说。
“不了,我还是回我那吧,你休息吧。”说着任阔转身就向外走。
“让司机小刘送你吧,你等等。”任志国起身看着儿子的背影叫到。
“不用了,这么晚了,刘叔也该休息了,我打车,拜拜”任阔边说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任志国的别墅。
“唉……”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任志国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