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那年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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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半个月,林晨是崩溃的,每天带着崩溃的心情操练。
H城非常有特色,冬寒夏热,冬天冻死人,夏天热死人。大学开学又是九月,正好是秋老虎肆虐的时节,室外温度三十几度,林晨每天在烈日下踢着步子,都恨不得立马冲进冰箱冷冻自己。
军训后教官让大家拉歌,林晨趁机尿遁。她很想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游览一次校园,一个人放飞自己,一个人讲心里话,如果不小心哭了,也可以一个人擦掉泪水,再笑对大家。
暮色四合,校园里的路灯陆陆续续亮了,虽然天空繁星点缀,四周依然如白昼一般,她不知不觉又走到布告栏,盯着那一个名字,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只能呆呆的望着那个名字,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做不了。
“盛夏,我终于还是来了。”她轻轻道。
看了很久,她觉得累了,顺势坐在地上,反正穿着迷彩,也不嫌灰尘。她靠着布告栏的柱子,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男生在微笑,软软的告诉她:“林晨,我最喜欢A大了。”她努力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流过,终于忍不住哭泣。
如果,如果你依然存在,就是一个幻影,只要闭眼就能看见你,我宁愿,就这样沉沦。林晨擦了擦泪水,却越擦越多。
不是说难过了,哭了就好了。为什么还是这样难受呢?
哭累了,她便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校园里游荡,教学楼,实验楼,篮球场……篮球场上灯火通明,还有很多学生在篮球场上挥洒着剩余的精力。
“漂亮,又是三分球。”忽然,一声惊叹传来,林晨注意到,最边上的球场围了很多人,女生居多,两队球员正在球场激烈的你挣我夺。她发现,穿红衣的球员对白衣7号球员防守得格外卖力,居然派了两个人围追阻截。
红队一不小心,球又到了白队7号球员手上,又传来熟悉的一声:“三分球!”随后,观众响起雷鸣的掌声。
林晨不由被7号吸引了,灵活的身姿,看他娴熟的运气,防守,卡位,还有恰到好处的传球,如果被他发现时机,又有防不胜防的三分球。简直就是一仙道彰在世。
很快,比赛结束了。果然,最后白队以59:30的比分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球赛的热火朝天带动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看着比分,不由也微微笑了起来。
“小学妹,喝水吗?”
林晨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来是白队7号球员拿着水准备递给她。
她仔细看了看他,觉得很熟悉,毕竟那样出色的容貌实在是令人记忆深刻。
她记起来了,是开学帮她打伞那个学长。
“学长,你好。”她慌乱的站起来。
男生嘴角上扬,“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林晨结过水,急急道:“学……学长,我……教官,对教官找我有事,我先走了。”说完,立马跑远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的手足无措。事实上,开学那天那个男生讲了什么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而且就刚刚,她仍然没有听清那个男生说什么,紧张大于理智,而且,男生的相貌实在是太耀眼了。
跑着跑着,她又觉得自己实在很差劲。总是这样,一见面就溜,给人印象实在是不好。而且,自己凭什么怕他,她又没有犯事。就算自己犯事了,她要怕的也是老师,也不是学长吧!
最后一天军训是阅兵式,每年都会有新生讲话。A大历来有个传统,入学考试第一那个同学会被选为优秀新生进行讲话。
“同学们,今年由入学第二名,陈潇同学给大家讲话。”
林晨站在后排,听见领导说完后,一个清秀的男生走向了讲台,开始激昂的致辞。她满脑子都是“第二名”,如果那个人还在,今天站在前面讲话的,会不会是他?如果是他,会讲成什么样呢?
台上陈潇娓娓讲述他的心得,台下林晨不停的幻想走神。
“喂,林晨,你有没有觉得陈潇特别帅啊!”旁边的女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晨记得她,她叫张延,长得非常甜美可爱,和她同宿舍,也是她少有能认得的同学。
军训半个月,很多人都把全班人都混熟了一遍,林晨仅仅认得宿舍的三个女生以及几个班委。其实以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她爱笑,每次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去开怀大笑,如果让自己开心,如何逗别人开心了。
“恩,很帅。”她敷衍的回答道。没想到她的回答正中张延靶心,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都在张延讲述陈潇的英勇事迹中度过。
她现在清楚明白的知道了陈潇毕业于A大附中,历来是年级第一记录保持者,是附中的辉煌。陈潇获得了全国物理竞赛二等奖,获得了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陈潇本来可以被报送至Q大,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他放弃了,选择了全国建筑学顶尖的A大……她敢保证,如果以上内容她背不出,张延同学一定会耳提面命的指导,直到她对陈潇如数家珍。
她记得,高三上学期,盛夏兴冲冲告诉她,他获得了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还拉着她和蒋木木一同庆祝。时过境迁,短短几个月,听到物理竞赛,她心里还会一抽一抽的疼痛。
她眯起眼睛,虽然上午的阳光并不强烈。微微的近视让她看远处总是有些许模糊,她努力望着前面熟悉的背影。陈潇早已经讲完了,回到了队里,正在前面离她不远。学校领导正在给大家训话。
午后开始阅兵式,各班都会排列得整整齐齐,踢着正步从前台走过,然后开始操练,给大家汇报军训的成果。
阅兵式后,大家开开心心的穿着迷彩服拍照留恋。
林晨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处,又一次习惯性放空。
“卡擦”一声,张延拿者手机,兴冲冲的冲过来,“林晨,刚刚我把你拍下来了,挺好看的。”
林晨接过手机,看到里面的照片,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阳光染上了金色,空旷的台阶上,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茫然的眺望远方。虽然手机像素一般,但颇有一种“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悲凉。
“你把照片删了吧!”林晨说道。
张延夺过手机:“不可能,这可是我手机,删不删我说了算。而且,这照片,你只有探视权,没有所有权。”说完,给她做了一个鬼脸。
林晨无奈一笑,其实她自己挺喜欢那照片,可是她不喜欢照片里无比悲伤的自己。
作者闲话:
感冒了,很晚了,再发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