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卷 野草年华  014 一厢情愿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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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武唯没有什么工作,打算翘了课去偷偷的见他那个叫段枫沐的哥哥,正要出门,二叔就淡淡的说了一句:“去交大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让记者乱写。”
    武唯一下子就慌了,看都不敢看二叔,低着头问了一句:“大爸,你都知道了。”
    二叔依然淡淡的:“你们父子一直拿我当外人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大爸,不是这样的。爸其实……”
    “其实他就是怕我对他另外一个儿子耍心眼,想要保护他是不是?”
    武唯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支吾了半天,嗫嗫的说:“大爸,不是这样的。”
    二叔却不想再听武唯说什么了,挥了挥手:“不是要出门吗?去吧,早点回来。”
    武唯还想说些什么,眼睛往楼梯上一瞟,就看见莘叔站在楼梯上。二叔自然也看见了,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上楼了,上楼的时候眼睛看都没看一眼莘叔。
    武唯不安的叫了一声“爸”。
    莘叔勉强的笑了笑:“小唯,你要出门?去吧,路上小心。”
    武唯实在受不了他俩这个样子了,决定离家出走。他其实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也不敢去,就只好来闻态这里。
    闻态实在也看惯了武唯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行为。他一般离家出走就这么两个原因:一是武孜畏和段筑莘冷战或者吵架了,二是他自己跟武孜畏吵架了。见惯不怪了,也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武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掉手机。
    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给他们打个电话,别让他们担心。”
    武唯一把拨过手机,撇过脸大声说:“我不要!”
    “别闹小孩子脾气。你也知道他们矛盾的根源,就应该想办法帮他们解开,而不是火上浇油。”
    武唯沉默着搓了几下衣角,低着头,“啪叽”一大滴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很担心,他们会真的因此分开。我不想让他们分开,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分开?哪有那么容易啊,二叔抓那么紧,要是能分开早就分开了,何必在一起这么多年后才想着分开?拍了拍武唯的头:“哪有这么严重啊。他们这种冷战模式又不是第一次了,等他们想通了自然会和好如初的。”
    武唯哽咽着:“可这次不一样。爸说他已经感觉到他们要走到尽头了,大爸甚至已经在找律师做财产公证了。分开大概也是迟早的事情。”
    闻态忽然想起去吃饭的那天二叔对他说的话,希望他能够能在照顾到的地方照顾莘叔。就是因为莘叔听到了这句令人惊讶的话才会摔了杯子吧?他们的矛盾点,也许并不是莘叔忽然多出来的儿子,而可能正好是他们都认为对方想要离开,又都想着成全对方,所以反而不知道面对面的时候说什么。
    闻态只好叹了口气,安慰武唯:“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你不要这么担心。还有两三个月时间就要过年了,就算他们想分开,这个年大概还会想着一起过,想办法让他们在年前和好就行了。”
    武唯抹着眼泪沉默了,闻态最怕的就是安慰别人,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抚武唯的情绪,手机铃声大作。闻态一眼就瞥到“二叔”两个字,赶紧接了起来:“二叔。”
    武孜畏听上去有一丝慌张:“小唯是不是在你那里?”
    闻态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武唯:“在我这儿。”
    “让他到市医院来。”
    闻态也一下子紧张了:“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莘叔忽然晕倒了,刚送到医院。”
    闻态挂了电话,随手拉了一件外套:“没时间哭了,莘叔进医院了,二叔让我们快过去。”
    武唯吃惊的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我爸?”两个字还没有说完整,人已经冲向门口。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武孜畏正守在段筑莘的病床前,武唯可能太担心他爸爸了,冲进病房就大声喊“爸”,武孜畏回头比了一下食指,站起身来轻声说:“我们出去说。”
    闻态临出病房前,看了一眼躺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人。他确实比前段时间见的时候瘦了很多,可想他最近承受了多少压力。就算忽然多出了一个儿子,莘叔也并没有想着要离开,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二叔就不明白呢?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病房外,武唯有些愧疚的问:“我爸他到底怎么了?”
    武孜畏叹了一口气:“医生说他营养不良睡眠不足,加上受了凉。他身体一直底子薄,这段时间又不注意修养。幸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武唯低着头,拉住武孜畏的衣角:“大爸,爸都这样了,你就不要再跟他冷战了。你也知道,他总是想的多,有心事的时候他只会折腾自己。这么多年了,他就只有我们两个,如果你不爱他了,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
    武孜畏伸手擦去武唯的眼泪,拍了拍他的脑袋:“傻小子,谁说我不爱你爸了。”可能就是因为爱的太深了,所以,渐渐的想要放下对他的执念,想要让他去过他自己想要的生活,去描绘他自己的人生。虽然,这个时候放手,很难,也好像有些迟了。但,把他囚禁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了,也应该知足了。
    闻态过来也拍了拍武唯的头:“对啊,二叔和莘叔一直是相爱的典范,你又不是不知道。”
    武孜畏听了闻态的话,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是相爱吗?他自己倒有些疑惑了。在他的印象中,段筑莘从来没对他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这大概就是不爱他最好的证明吧。可,对着孩子们该怎么说这些?说这么多年来,只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或者说,段筑莘只是他的一个囚犯?
    武孜畏很痛苦。他痛苦的原因永远就只有那一个:段筑莘并不爱他。就这么一个理由,是他心上永远拔不掉的刺。纵使他拥有着他,也无法改变这个简单到没办法扭转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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