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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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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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缘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梦里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小兰,赵灵,安城,还有死去的母亲,他看到大家一个个离开自己他想要伸手去抓,却看到大家都在对他笑,他几乎都要留下血泪来,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笑,你们都是因为我死的,为什么?”
“为什么?”司徒缘猛然坐了起来,晕晕乎乎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安城,也没有小兰,没有赵灵。
“你醒了。”年纪大一些的宫女伸手摸了摸司徒缘的额头,发现他的烧开始退了,才稍微安下心来。
空气里有血腥味,很淡,淡到几乎闻不出来,司徒缘看着周围一圈,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他换下身上破烂的衣服,又开始坐到窗台上看着天空,细细数着天上的云朵,飞过的鸟。
“他就是陛下带回来的美人?”一道尖声尖气的声音在门口处响了起来。
宫女赶紧向来人行礼,此人看起来年岁约莫20上下,穿着华贵,一头青丝只是微微绑住,看起来美极了,倒是符合易水寒的审美。
“还真是稀奇的白发,也不知道陛下从哪里弄来的。”
“公子。”宫女试图想要拦住那人的脚步,可惜被他先一步走到司徒缘跟前,打量着司徒缘。
“确实长得挺漂亮的,难怪陛下心心念念的想要带回来。”
司徒缘扭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看着对方审视自己,那挑衅的眼光,他在很多年前见过,很厌恶。
“滚。”他吐出一个字以后便不再说话。
“你让谁滚!”来人当时就发飙了,他在宫里的地位是仅次于皇后的,皇后是后宫里唯一的女人,也是给易水寒哺育后代的女人,殇偃长那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让他滚。他扯住司徒缘的头发将他从窗台上拽下来,咚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身体的钝痛让司徒缘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一个扫堂腿将殇偃绊倒后不知道那里取出来一片薄薄的瓷片,那边缘的锋利很难让人错过,顿时殇偃有些蒙了。
“滚。”司徒缘又说了一边。
殇偃不管不顾,要和司徒缘扭打起来,司徒缘抬手就要划下去,却被另外一只大手抓住后狠狠的丢向一边。
“陛下。”殇偃像是受尽了无尽的委屈,眼泪都在眼角含着,虽是可能跌落下来。
易水寒将殇偃护在身后,看向被瓷片划伤了脸的司徒缘,道:“陆宁轩,别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陆宁轩?呵。”司徒缘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将瓷片从新收好,看向易水寒道:“你不杀我,我迟早杀了你和安榕那个狗东西。”
易水寒暴怒,他这话明显是连自己一起骂了,他走过去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司徒缘飞出去撞到床住上,然后跌落在地,眼里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但是流着流着他便收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他就是这样无用,才会害死大家。
他感觉到腹部的疼痛,以为是易水寒的那一脚踹的,也不在意,坐在那里一边哭一边扬起嘴角笑了,看着易水寒道:“他死了。”
殇偃有些害怕了,明明是他来找的麻烦,但是真的见到易水寒下重手,他真的害怕了,易水寒带来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易水寒没有说话,却看到司徒缘的腹部出现一片殷红,他那一脚顶多造成内伤,绝对不会让他出现外伤流血的情况,血流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见司徒缘的衣服很快湿了一片,他大步走过去扯开司徒缘的衣服,发现他刚才放在腰带处的瓷片刚好被自己那一脚踹的刺进肉里去。
鲜血顺着拿到口子不停的往外涌着,司徒缘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他抓住易水寒的手淡然的说道:“感觉不到疼呢,我会死吧。”
易水寒被他气得不轻,赶紧让人去请来太医。
好在瓷片没有伤到内脏,太医将瓷片取出以后消毒撒了止血药和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等忙完一切以后司徒缘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睡过去了。
“死了?”
太医听易水寒这么问,擦了擦脑门的汗道:“死不了,也没有伤到内脏。”
看到司徒缘脸上的伤,他道:“脸上的处理好,我不想看到疤。”
太医将药箱收好背了起来道:“伤口不深,等结痂以后上点药,不会留疤的。”
“陛下。”殇偃小脸也有些惨白,他唤了一声易水寒,易水寒摆摆手道:“回你的院子去,这里不许你再来了。”
殇偃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喏喏的说道:“是。”
本来因为落水烧才退,这下没到夜里,就又开始烧了起来,浑身滚烫,烧的嘴角都跟着起了泡,伺候的宫女吓得不轻,赶紧去找太医来,下午来过的太医还在,来看了以后给开了药,让宫女给灌了下去,半夜烧就退了。
早上易水寒得了消息,下了朝就赶来静心阁,司徒缘还在睡着,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滚烫了起来,连带苍白的脸色也潮红起来。
“没吃药?”易水寒问一旁的宫女。
宫女忙跪下来说道:“吃了,每回都是吃了药烧就退了,不到一个时辰又会烧起来。”
“去叫太医来。”
不知道是不是烧的厉害,司徒缘觉得脑袋上有冰冰的手,他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安城的手,一把抓住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可是干什么坏事紧张的?”
听到司徒缘的呓语,易水寒脸色变了变,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哼一声走了。
大夫来看了以后又重新开了药,这一贴药下去倒再没有烧起来,一连躺了两日司徒缘才转醒过来,然后就默默的坐到窗台上吹风。
“公子,外面凉。”宫女好心的提醒道。
司徒缘转过头,嘴唇上起的泡还没有下去,看起来病殃殃的,很可怜,他道:“有琴吗?”
宫女不知道司徒缘要干什么,她点头道:“有的,静心阁里有。”
说完她找人去将琴抬了出来,司徒缘微微扬起嘴角,眼神里满是狠毒的目光,他走到琴前,轻轻的拨弄了一下,而后震撼人心的十面埋伏在他手下响起,一曲结束又响起另外一首让人听着就觉得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在厮杀的曲子。
静心阁内外的所有人都被震撼了,他们不是没有听过十面埋伏,但是却没有听过另外一首曲子。
“好久没有摸过琴了。”司徒缘站起来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很难受,没有安城给他准备的衣服穿起来舒服,明明都是上等的料子,可就是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公子会抚琴。”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司徒缘淡淡一笑,他这一笑,所有的人都被迷住了,他收起了身上的那种死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让他看起来分外迷人。
静心阁的琴声没多久就传到所有人耳朵里去了,包括易水寒,他是听过十面埋伏的,听到宫女们议论,他开始也是不在意的,倒是连着好几日,静心阁总是响起或是悠扬或是激昂的曲子,甚至有时候还有男子喃喃的歌声。
易水寒响起曾经的惊鸿一曲,他晃到了静心阁,正好看到司徒缘从琴跟前离开,今日的司徒缘有些不同,头发高高的束起马尾,鬓角微微留有碎发,衣服穿得也是得体大方,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
“你来了。”司徒缘淡淡笑着看向易水寒,道:“好久没有摸过琴了,总觉得没意思,还好这里也有这个东西。”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琴。
易水寒的眉头深深皱起,他觉得司徒缘很不对劲,怎么感觉他的气色好了很多,身上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气质,很吸引人的眼球。
“陆公子不是平民出生吗?怎么会抚琴?”
司徒缘微微抚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道:“世上本无陆宁轩,是死了一个长乐公子以后才出现的陆宁轩。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毕姓司徒,单名一个缘字。”
易水寒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司徒缘,道:“你说什么?”
“呵。”司徒缘轻笑了一声,道:“你猜呢。”说完他晃着脚步出去晒太阳去了。
易水寒觉得司徒缘很不正常,追上去一把抓住司徒缘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跟前说道:“你说什么?”
“你想验证什么?”司徒缘还是一副清清淡淡的口气,道:“那个原本要送给你的长乐公子,可是被太后赐了一杯毒酒呢。可惜没死成,后来换了身份跟在了善亲王身边呢。”
易水寒额角的青筋暴跳,几乎又要动手,可惜在司徒缘的眼里根本看不到畏惧,甚至有些期待他的动手,易水寒推开了他,道:“你隐藏的很深。”
“呵。”司徒缘定定的站在那里,连易水寒都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他轻笑起来的模样,微风吹起的发丝和衣角,像极了画里面走出来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