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之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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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苏澄撑着脑袋巴望着眼前给他熬着药的忙个不停的顾长殊,不由得心里埋怨道:已经是第五天了!顾长殊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讲,再这么下去他会憋死的。于是苏澄拿他叼着的草戳了戳顾长殊,笑道:“喂。”
顾长殊不睬他,继续熬药。
“长歌门内不得私自生火。”苏澄拿着草挠他痒痒,顾长殊一边扇着风一边躲开,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长歌门内不得私自熬药。”苏澄跑到他身前去逗他,而顾长殊还是一眼也不肯给他。
“长歌门内不得不理门派大师兄。”苏澄委屈巴巴地抱着顾长殊大腿,蹭了又蹭。
这下很满意地听到顾长殊一声冷冷的“哼”。
“生气啦?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苏澄眨巴眨巴他无辜的眼睛,“我错啦。”
顾长殊这下给了他一句话:“你才不会错,你可是‘门派大师兄’啊。”还特意加重了门派大师兄这几个字。
苏澄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其实五天前的事情说来也没有什么,不过只是对于苏澄这种脸皮比较厚的人来说没什么而已。
前些日子,长歌门策划一场“诗书大赛”,到时候要邀请各地的文人骚客前来赴会,表面上是一场才华的较量,实则是为长歌门扩充一些人脉关系,顺便拉拢一些江湖中亦或是朝堂上的文人。
于是嘛,苏澄这个大弟子就开始火急火燎地前后张罗,这下就落下顾长殊一个人孤零零的了。苏澄心里苦啊,他也不想每天从早上忙到晚上啊。结果师傅派给苏澄一个非常棘手的任务,说是大赛的会场需要请扬州城的巧手林芊姑娘绣一副千岛长歌的风景图。
扬州城的巧手林芊是何许人也?林芊年方十八,以一手绝妙的刺绣而出了名,不过比她刺绣更著名的是她一言不合就赶人出门的事情。苏澄仗着自己结交了许多商贩,什么样子的没见过,这就给自己壮壮胆冒死前去,顺便拽上了顾长殊。
结果顾长殊这正在门口等苏澄呢,不一会儿苏澄就被“哐当”一声丢了出来,门内一个女声大喊道:“长歌门也有你这样的大师兄,真是丢脸。”
顾长殊听到这句话真的是感同身受,死命忍住了笑问道:“你把她怎么了,她会这么说?”
于是苏澄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顾长殊说了,不说还好,一说顾长殊这就恨不得不认识苏澄。
原来,苏澄本来是端端正正的进去的,后来因为姑娘冷言冷语,态度变得有些不端正,反正不出顾长殊预料苏澄无非就耍耍嘴皮子卖卖萌,到不至于做出什么有违礼数的事情,这么一来就成就了这一场闹剧。苏澄恨不得跪下来抱小姐姐大腿,可小姐姐非但不领情,还拎着苏澄的衣领子就给他丢了出来。
说道这里,苏澄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顾长殊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过去敲门。
门中一个女声问道:“谁?”
顾长殊恭敬道:“长歌门弟子顾长殊,前来求画,请姑娘赏脸一见。”顾长殊本来就声音好听,再加上态度恭恭敬敬的,这就被姑娘放了进去。
这回换苏澄在外面等,苏澄心里有点焦虑啊。这顾长殊他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时不喜欢理会人,总是板着张脸冷冷冰冰的,这会儿遇到了如此不同情理的女子该怎么好。
出乎意料的是,不一会儿顾长殊竟然和林芊一起走出了大门,两个人说说笑笑,顾长殊把长歌门的儒雅之风发挥的淋漓尽致。林芊这会儿跟顾长殊有说有笑的,转眼一看到苏澄就顿时冷了一张脸,方才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扬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苏澄咧着嘴冲着顾长殊眨了个眼睛,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另一只手背着林芊给顾长殊竖了个大拇哥。
“他,是我的朋友。若是先前对姑娘有所不敬,我在此给姑娘赔个礼。”顾长殊说着便向林芊弯腰拱了手。
林芊连忙扶起顾长殊,将他扶到一边小声说道:“你不用这样。真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却有他这种朋友啊。”
“啊?”顾长殊抬眼时尴尬一笑,说道:“他只是贪玩些罢了。”
“那就看在你的面上了,我可真怀疑……”林芊附耳说道:“你才是长歌门的大师兄呢。”
两人悉悉索索有说有笑,留下苏澄在一边嘟着嘴叉着腰,心里默默画着小圈圈诅咒着两个人。
等到顾长殊与林芊说定了取画的日子,两个人就跟林芊告了别。
一路上苏澄闷闷不乐,而顾长殊的心情却很好,不,不是很好,是非常好。好像从来都没有苏澄这个长歌门大师兄办不成的事情,顾长殊可是第一次看苏澄吃了瘪,不仅仅是被林芊赶了出去的时候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更多的是苏澄办不成的事情他给办成了。
于是,这回换苏澄闷闷不乐地走在前面,顾长殊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走在扬州城外的青石板小路上。夏日的风吹皱了池塘的碧波,吹绿了枝枝叶叶,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在两个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苏澄。”顾长殊紧紧跟着他小心翼翼地喊了声,若不是顾长殊比苏澄小了三岁,骨骼还未长开,他一定会大步流星赶上苏澄,只可惜苏澄一路负气走着,他一路小跑跟着却也勉强才能赶上苏澄的步伐。
“喂!”顾长殊跑的气喘吁吁的,索性不跑了,站在原地大喊着,“苏澄你给我停下来。”
听到顾长殊这句话,苏澄“哼”的一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同样大声喊道:“干嘛!”
两个人一个气势汹汹地叉着腰,一个抚着胸口半弯着腰抚着树干,愣是哪一个气势都不输给对方的。
“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不是跟林芊挺好的嘛,你们说话都不让我听了。”
“那也不看看是谁先得罪别人在前。”
“好好好,就算是我得罪她的,那你……”
“我什么?”
“你干嘛跟她走那么近?”
苏澄问道这里也知道自己是没理,可他就是气不过他的小殊跟别的人亲昵的样子,而且还是在自己的面前。
“要不是为了替你完成此行的任务,我可懒得这么做。”顾长殊白了他一眼,补充道:“我平日里不喜多话,你知道的。”
苏澄委委屈屈地勉强接受顾长殊的这番言辞,跑过去找他的小殊,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巧合,由于跑的太过匆忙,一脚踩在了顾长殊的袍子上,跌跌撞撞地就像顾长殊扑去。
苏澄一下子拽住了顾长殊的袖子,稳住了自己的身型,而顾长殊柔软的唇印却在了自己的唇上,四唇相碰的瞬间,顾长殊的瞳孔顿时失去了焦距,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人的发上,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此刻。
“苏澄,你干嘛!”顾长殊回过神来,立马推开了苏澄,拿袖子挡住自己涨红了的脸。
“我我我……”苏澄后退几步,长大了一张嘴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顾长殊皱了皱眉,连忙用袖子擦着刚刚被苏澄亲过的唇,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澄!”说完便甩了袖子走了。
“我我我!!!”苏澄挠挠后脑勺,见他走了便大步跟上去补充道:“小殊,你相信我,这就是个意外!唉,小殊你等等我啊。”
这个时候苏澄一路小跑也没追上顾长殊,可见顾长殊那时铁了心离苏澄远远的,即便是腿短却也足够让苏澄追不上了。
这个时候苏澄想来确实没有什么事嘛,顾长殊跟林芊狼狈为奸的事情他都忍了,不就是亲了一下顾长殊嘛,怎么自己没计较什么,他却跟自己计较起来了?要说吃亏,两个人不是都吃了亏嘛!
“别生气啦,都是我的错。”苏澄搬过顾长殊的身子,让他正视自己。
顾长殊白了他一眼,偏过头去不看他。
“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苏澄委委屈屈地拽了拽顾长殊的衣角,一脸丧家犬样子,“你就看在我给你买米糕的份儿上原谅我呗。”
“小殊,你看看我嘛!看看我!”苏澄说着就两只手扒开自己的嘴,吐着舌头,做着丑丑的鬼脸,“略略”了半天,也不见顾长殊笑一下,这下哭丧个脸说着:“小殊都不惯着我了,你以前都不会生我气的。”苏澄说着说着就凑上脸去,对上顾长殊一双沉寂的眸子,“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啦。”
顾长殊瞪了他一下,“你试试看?”
苏澄平时最听不得挑衅,若是有人挑衅他,他一定照做不误。所以……
一个吻突然落在了顾长殊的唇上,猝不及防的吻多的是年少之时的轻狂,可懵懂的心绪也由此朦朦胧胧地产生了。
月光照在苏澄的身上,映出了那双如星的眸子,眸中的那一抹笑意让顾长殊再也不想理他了,于是从两人回长歌门之后的五天里,苏澄虽然吵吵闹闹跟在顾长殊的身后,可惜任他再怎么撩拨,这个冰冷的人儿也不会给他一个好脸色,谁让他做什么不好,偏偏……
第一天,微山书院上课的时候苏澄特意跟师弟换了个位子,坐到顾长殊的身后。顾长殊认真看书,他在后面用笔绕着他长长的头发,时不时还用笔戳戳顾长殊,结果下课的时候顾长殊的头发绕在笔上,漂漂亮亮地打了个结。
第二天,挽音阁练琴的时候,顾长殊吹笛子吹得是有模有样的,就连平日里苛刻的师傅都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而苏澄刻意弹错了几个调,让原来完美无瑕的曲子变成了一场嬉闹,师傅二话不说,把苏澄叫了去跪了一天。
第三天,偷偷跑去厨房偷顾长殊喜欢吃的米糕,被厨房的姐姐发现,全书院通告苏澄不耻的行为,顾长殊平日要是看到他这样一定会心疼一番,不过现在却在他被打屁股之后表现的很开心。
第四天,苏澄在床上躺了一天,也不许吃饭,在床上辗转反侧四处打滚,吵着闹着要顾长殊来见他,顾长殊硬着头皮来见他,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顾长殊哭了起来,这一哭的下场就是我们的大师兄彻底感冒了。
于是这第五天,顾长殊就炖了药。表面上看着一点儿都不在意,可药熬的却还是很勤的,顾长殊的好,苏澄心里很清楚。
“不生气啦,如果你要是再生气,你亲我一下就好了。”苏澄嘿嘿地挠着后脑勺,于是这就听到顾长殊咆哮着喊道:“滚。”
门外的师弟们摸了摸后脑勺,这好像是第一次听他们彬彬有礼的顾师兄骂“滚”的,不得不说,他们的大师兄可真是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