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的交接手续已经办好了，严麓站在那棵树下，远远地看着教室。
    他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刘嘉言的？或许是在她死缠烂打的时候，或许是在和她斗智斗勇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更早的那个清晨，脸红红的她死命扒拉住他车后座的时候吧？
    放学的钟声响了，安静的校园开始喧闹起来，又迅速地寂静下来，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到最后，只剩树下的两个人了。
    几天不见，姑娘清瘦了许多，整个人却更沉稳了，以前那个冒失的女孩消失了，严麓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我要走了。”
    少年极尽温柔地笑了笑，刘嘉言一顿，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老师说了，你要转学。”
    她看似随意，可严麓知道她的性格。少年的神情变得笃定而决绝，他扶着她的脖子，强迫她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说：“刘嘉言，我要走，是因为我在这个年纪，什么都做不了。我不给你什么承诺，是因为我现在没有资格。所以我不会要求你等我，也不需要你等我，我离开的这些年里你和别人恋爱几次，结婚几次，离婚几次都没关系，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想通知你一声——我回来以后，无论陪在你身边的是谁，我都会把你抢回来。如果我回来以后，你不在这里，那么我翻遍全世界也会把你找出来，拴在我身边。
    所以，将来哪一天我突然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你不要觉得意外。”
    姑娘的眼神从震惊变得愤怒起来，她紧紧抿着唇，皱着眉头愤怒地说：“严麓，你太过分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少年的唇瓣突然轻轻落在她唇上，没有深入，也没有退后，就只是简单地停住，就像他执拗又不舍的心一样，姑娘呆住了，眼泪忽然顺着眼角流下来。
    爱情果然不公平，他不舍得，是偶然；她不舍得，却是必然。
    良久，他退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敢看她。他的气息打在她的脖颈，温热的，存在感极强的，是他几度欲言又止的三个字——
    我爱你。
    他不说出口，她也知道。
    那未知的几年里，谁都没办法保证不变心，也同样没办法保证回来以后，他们还能接受面目全非的对方，还能继续深爱下去。
    所以，他不能给她承诺，不敢给她承诺，他只能保证，在他离开的日子里，严麓这个人，对刘嘉言的一切，不会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