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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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中十八刀的苏少艾为躲避仇家追杀,被拉进了关家大院。
前胸后背,左手右手,左足右足,总共十八刀,刀刀见骨,断掌断指,模样可怕。还不止于此,筋骨剉断,失血过多,气尽力空,已无自行复原能力,正在鬼门关前流连徘徊,好不凄惨哪!
恶梦连连的梦境做了整晚,恶梦让他在夜深人静中尖叫,不断喊着别杀我,一句又一句。
他的梦中到底有多少仇家要杀他?在沁凉如水的深夜里,关弱水不断为他拭去额上冒出一波波的冷汗,彷佛在梦中遇到救星似地,苏少艾紧紧握住关弱水的手,喊了好几句救我。
“此人死了倒好,若活下来还真是个麻烦呀!”
向煦王爷说明情况,关弱水将人带往烟山治疗,也顺便躲避仇家。
几经辗转,烟山的神木林众神为他守护,将那精灵之气贯注于那垂死之人的神魂,终日与天地同参的神木林,化解了一场死煞,化消了他的梦煞,但那命虽是活过来,气却是极为虚弱的。
为让神木林灌注精灵之气,关弱水必须把苏少艾抱出豹窟,让他躺在自身怀里,或趴于肩上,或倚于自己的身驱。苏少艾是有意识的,白昼他总是清醒的,在神木林运气也是清醒的,对于自身的情况也是清醒的,甚至对关弱水日夜都抱着吸收神木林的日月精华也是清楚的。
“本公子宁死也不愿跟你有瓜葛。”
“若不是你跑来我关家大院呼救,弱水也无意救你这恶徒。”
“那就有劳你将我送回京城。”
“废话少说,你若死在关某手中,是污了我一世医名。”
神木林下,成千上百株万年古木聚集成一片纯然的精灵之气,洗涤他的身,浇灌纯然之气,一日又一日,一个月过去了。
肉体的伤虽已愈合,但那骨髓的刀伤却毫无起色,难以治疗,须以日夜交合渡气百日,以内力运气才能痊愈,否则将会终生带着那剉骨之伤直到终老,轻者手足无力,重者成为一个废人。
豹窟里,花豹都被移请至别处休息,为进行那交合渡气,豹窟里只余两人。苏少艾得知关弱水欲对他进行交合渡气治疗,急的抗拒。
“本公子宁愿被鬼上身,也不愿跟你。”一劲抵死不从。
“关某不挑病人,我不嫌你名声恶臭,你还敢嫌我。”
果真哭了,泪涟涟一副受欺的模样。
“哭什么,一个大男人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碰过,有什么好哭的?”
“我,本公子还是个……。”
“你别告诉我你去妓馆都不碰姑娘的。”
“本公子是不碰姑娘的。”忽又想起,猛地大喊:“我也不碰男人的。”
“知道了,弱水会把你当成非男非女的怪物来进行交合渡气。”
日夜交合渡气,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那苏少艾几番痛不欲生,接受一股强劲的运气,剥离的骨髓开始密合增长,刀伤的裂痕逐渐消失,关弱水根本不把他当人看,倒像是惩奸除恶,竟是硬来,每一次交合渡气都在摧残中挺过。
“你怎么这么爱哭?不过是身子被戳一刀。”
“你别哭了行不行。”
“你这样哭,关某怎么替你治疗?”
“你哭成这副德性,好像关某在欺负你。”
“我说苏公子,你怕痛也得忍下,别一径地哭,你哭也改变不了事实。”
天天哭,天天喊痛,一连哭了百日。
“本公子从小到大从来没吃过痛,连被蚂蚁咬都忍不下。”这苏大国宝爷果真是以金贵养之,不知人间疾苦病痛。
百日已竟,苏少艾已然十成痊愈,回京之日在即。
临走前高踞豹窟外,狂风大作,长风万里,两名仗剑少年长发飘飘,衣袂恣意飞扬,傲视山下远方一汪涛涛江河。
小舟在黄浪里载浮载沉,那关弱水张着一双鹰眼,食髓知味,竟强行掳掠,如鸮鹰口中叼上的一块肉,不愿就此霸手。
“我说苏公子,你可知你全身上下都是关某之物?”
“此身为本公子所有,关大人爱说笑。”
“容关某提醒你,这骨髓、这身上的肉,都是我补齐的,自是关某之物。”
“此肉长我身上,你奈我何?”
“既是我之物,你且日后听我差遣,关某会善待你。”
关弱水把人强拉向自己怀里,“关某现在要替你治疗。”
“治疗已经结束了。”
“谁说结束了。”
舟中,关弱水一路把苏少艾折腾得死去活来,作风狼吞虎咽,那人也一路哭的没气,直到快到京城的白沙洲渡船口才从他身上退出。
“回京后,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我关家大院侍候。”
“本公子没见过如此霸道不讲理的人。”哽咽,拭泪,还频频抽着气。
“霸道?你还没真正见识关某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