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穿着浅绿的毛衣，却更显得身材单薄，她的脸色很白，看着气色就很不好，而且她的眼底郁结着一股愁绪。
    “妈妈！妈妈！”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一个皮球有些不稳地跑向女人：“妈妈！球球！球球！”
    女人转过头看着小孩，轻轻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发：“乖……”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而且非常无力。
    “妈妈……球球……宝宝玩球……”小孩继续磕磕巴巴地说着。
    “艾艾……我的宝贝……”女人嘴角浮起一抹苍白的笑容，然后把小孩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轻拍着他的背：“艾艾……睡觉……宝宝……睡觉……”
    女人哼着一首歌，小孩听着那首歌，缓缓闭上了双眼……他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感觉包围自己的那片温暖消失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侧过身，刚好看见那抹浅绿的身影打开了房门，然后慢慢往外面走去——
    “妈……妈妈……”他有一种感觉，应该叫住她，只要阻止她出门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他张开嘴的时候，明明费劲力气想要喊出来的，可是却完全发不出声，他的心里在喊：“妈妈……别走……妈妈别走……妈妈……”
    ……
    ……
    “宝艾……宝艾……醒醒……宝艾，醒醒……”
    那道声音由远而近，把关宝艾从那黑沉沉的梦中唤醒。
    他睁开双眼，大口地喘着气，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眼前一开始是一片迷蒙，然后是一张逐渐清晰的脸——是章龄之。
    原来……是一场梦……
    “哥……哥哥……”关宝艾的声音还有些黯哑。
    “做恶梦了？”章龄之用手轻轻拭去关宝艾眼角的眼泪，柔声问。
    “哥哥……”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让关宝艾很没有安全感，而眼前的章龄之就成了此刻关宝艾心里最大的依托——他抱住章龄之：“哥哥……我怕……”这个时候的关宝艾没有任何伪装，他只是自然而然地向身边的人寻求安慰。
    章龄之搂住了他，语气温柔无比：“别怕，哥哥在……”
    “哥哥，”关宝艾紧紧拽着章龄之：“我梦见……妈妈了……”那个梦里的女人，就是他的妈妈关楚宁，而梦里的场景，也正是儿时的画面。
    章龄之轻抚他的后背，“那只是梦，宝艾……”
    “我以为我都已经忘记了妈妈的事……原来我记得的……妈妈哄我睡觉，然后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她出去……她就再也没回来……”为什么没有回来呢？因为她死了，自杀。
    “不要想了，都过去了。”章龄之和关宝艾面对面躺着，他的手放在关宝艾的后背上，轻拍着：“哥哥在这陪着你，好好睡吧。”
    章龄之的气息，章龄之的声音，关宝艾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闭上双眼，呼吸逐渐平稳。
    等关宝艾睡熟以后，章龄之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才跟着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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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来，关宝艾的精神还不是很好，吃早饭的时候也是没精打采的。
    “张妈，今天给四少炖一些滋补宁神的汤。”章龄之吩咐张妈。
    “好的，少爷。”
    “不，不用了。”关宝艾抬头对章龄之说：“哥哥，我想今天回关家一趟。”
    章龄之沉默了下，才点头：“好。”
    吃完早饭以后，章龄之就让司机送关宝艾回关家去了。
    关宝艾离开以后，老黎上前来：“少爷，先生早上打电话过来，让您有空回一个电话过去。”
    “嗯。”章龄之慢条斯理地喝完了咖啡，才给他的父亲回了电话——
    “爸，您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最近带着关家的那小子招摇过市，毫不收敛啊。”章远恒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爸，我有分寸。”章龄之语气淡淡的。
    “我看你和他在一起，可没有什么分寸。”章远恒又道：“听说，你和佟家的那个女娃儿分手了？”
    “嗯。”
    “是因为关家的那个小子？”
    “没有因为谁，想分手就分手了。”章龄之的语气无比坦荡。
    “行了，那佟家女娃不喜欢就算了。”章远恒也没有要就此追究的意思：“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不要忘记了。”
    章龄之眼神一沉：“我知道。”
    他们父子两的对话向来如此，说了该说的话也不会再多加寒暄，这通电话就这样结束了。
    而这个时候，庄秘书也进来了。
    章龄之放下电话，看向他：“什么事？”
    “少爷，之前让调查的事，资料已经拿过来了。”庄秘书恭恭敬敬地把资料袋交给章龄之。
    章龄之打开以后仔细地看了，才说：“交代一下对方，嘴巴严实点。”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