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哥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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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宝艾从章家回来的时候,老太太把他叫过去又问了半天话,关宝艾把自己在章家的一举一动,还有章龄之的反应都一一报告了,老太太听了也不是非常满意,但是后来听说章龄之让关宝艾明日再去的时候,总算点头了。
第二天关宝艾又去了章家,这一次倒没有再陪他下棋了,然后又有了新的内容——章龄之带着关宝艾去买衣服,从上到下买了十来套都有了。
关宝艾发现,章龄之是个非常固执而且专制的人,他把自己划到他的势力范围,那么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应该由他来操控——衣服当然是其中之一。虽然关宝艾在关家穿得没关宝昀那么光鲜亮丽,但是也不会真的亏待他,每月裁缝来家里量裁的时候他也是少不了的,而章龄之却似乎挺嫌弃关宝艾的那些衣服,给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换了,一次性就买了十几套。
第三天,关宝艾再去章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有了房间,里面东西一应俱全。而当天,章家一个电话过去,关宝艾就留宿在了章家。而从那以后,关宝艾就经常住在章家,关家人都习惯他经常不在家,而章家人也习惯了关宝艾的存在。关宝艾在章家的待遇绝对是比在关家好无数倍,不说原来那些只有关宝昀他们享受的东西,现在他拥有的可不只那些——
关家是日渐拮据了,虽然还有这旧日的架子,但是在吃穿用度上确实比不上早些时候了,所以有时候关宝艾身上穿的用的竟然比关家同辈的其他人要好。
也就是这时候,关宝艾发现关家上上下下对他的态度都微妙地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是那个完全不受重视的小透明了,那些佣人对他更加尊敬,而关家其他人也对他不再冷眼。
关家颓势早就很明显了,这段时间又因为企业受打击严重,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真的破产了——关家想到了攀附那些权势钱势强大的家族,第一个当然就想到了章家。然而,他们并没有可以攀上章家的途径,那章家的掌权人章远恒不好女色,唯一的儿子章龄之又鲜少在公众露面,他们正苦于没有结交的法子,却不想在一个酒局上听说章远恒常年在国外,怕儿子在国内寂寞,想要给儿子寻个玩伴,于是就想到了把关家的孩子送过去。这刚开始想到的肯定是年纪最小也最讨人喜欢的关宝韵,可是关楚珩回家一说,老太太和大太太就不依了,这把自己的心肝宝贝送到陌生人家去,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而且说不得过去又要低眉顺眼看人眼色,这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商量再三,才决定把人选换成了最没有顾忌的关宝艾——关宝艾虽然蠢笨些,可这也是好处,关宝艾胆小不会惹事,稍稍吓唬下就会好好听话了,可不是最合适的对象?于是,这关宝艾就顺理成章地被送去章家了。
话说回来,关宝艾成了章家常客之后,关家确实得到了好处,章远恒人虽然不在国内,可是家里的动静都知道,得知关宝艾得了章龄之的心,讨了他的好,就把一个项目的投资给了关家,这对于关家来说简直是天降甘露——别的不说,至少这和章家的关系算是攀上了。
章家的书房里熏着香,淡淡的,有着微微提神的功效。书房里很安静,偶尔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那是章龄之在用电脑。书房里有两张桌子,章龄之和关宝艾一人一张,两人的桌子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同的是关宝艾的桌子上有专门放糖果和饼干的盒子,还有字典词典这样的东西,而章龄之桌上除了书和文具之外就是一台电脑。
关宝艾放学后是有一堆的作业,章龄之也会做作业,只是对他来说都很轻松,往往没过一会儿就关了书本玩电脑了——关宝艾是不知道他做什么,反正对他来说开电脑就是为了玩。
对于这个年纪的关宝艾来说,不会做的题目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从椅子上下来,走到章龄之那边:“哥哥,我不会做这个。”
章龄之的手从鼠标移开,转过头:“哪个?”
对于教人这件事,章龄之还是很有耐心的。比如一道数学题,他都会教给关宝艾最简单直白的做法,关宝艾可以很容易就懂——不过下一次他还是类似的题去问章龄之,章龄之倒也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关宝艾觉得,这人确实是好为人师的。
章龄之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匀称有力,不像关宝艾的,够细却不够长,看着跟鸡爪子似的。
章龄之还特别喜欢教关宝艾练字,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关宝艾承认,自己的字不够好看,可是被那样像小孩子一样教也会觉得别扭。而且章龄之这个执拗狂,握着他手的时候力道很重,他只要有一笔没按照他要求的那样就会被逼着写好多遍,直到一笔一划都准确无误才行——这也是后来关宝艾的字迹同章龄之相仿的原因——谁说不是呢,那笔画,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哪里横哪里竖哪里弯都是一手教过来的,笔迹能不像吗?
“……会了吗?”解说完毕,章龄之问。
关宝艾小脑袋点着:“会了,哥哥。”
章龄之摸摸关宝艾的脑袋,眼睛里一片暖色:“真乖。”
关宝艾心想:章龄之其实并不需要他多聪明,只要自己乖乖听他话就好了。
“哥哥。”关宝艾突然想要尝试一下。
“什么事?”
“我……”关宝艾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睑微微下垂。
“说吧。”
“哥哥,我想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章龄之注视着他。
“我想要一个遥控飞机……我很多同学都有,五弟也有……”关宝艾抿了抿唇,表达着小孩子的渴求。
章龄之微微一笑:“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关宝艾高兴地抓住章龄之的手:“谢谢哥哥~”
他想的没错,章龄之真的很喜欢自己依赖他的样子,而自己问他要东西就代表着对他的依赖……
第二天,关宝艾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遥控飞机——那是别说国内,国外都不容易买到的限量版遥控飞机。章龄之陪着关宝艾一起玩了半天,后来关宝艾就带着那遥控飞机回家了,然后这玩具就再也没在章家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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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关宝艾,你这遥控飞机是真的还是仿的?”
关宝艾举着那遥控飞机,仰着尖细的下巴:“当然是真的啦,从国外买的,国内都买不到的~”
“真好……我也想要……”
“我也想……可是买不到……”
“好像要……”
关宝艾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渴望的“稚气”小脸,得意地弯了弯嘴角:“那好吧,你们要的话,我可以……”
“借我们玩?”他们激动地瞪大了眼。
“不是,”关宝艾摇头:“卖给你们。”
“卖?你要卖掉?”
“对啊,你们到底要不要?”
“要要要!”
“要!”
“要”
……
“那好,”关宝艾坐在桌子上,说:“你们出价,谁的价钱高,就卖给谁!”
最后,关宝艾成功拍卖了自己刚到手的玩具——虽然吧,这玩具他自己还没玩够,不过比起来,他更喜欢真真切切握在手里的钱。
他上一世穷怕了饿怕了,他怕有一天章龄之不需要他了,关家败了,他还要过那样的日子——所以这一世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存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攥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