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尘缘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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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响起,山间又过了一日。
“行痴师弟!”五岁的小行善明显还没有睡醒,此时正眯着眼睛撅着嘴朝行痴跑来。
行痴停下扫地的动作,狭长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笑意。他蹲下身,接住险些踩了衣摆摔跤的小行善,帮他整理了一下不太合身的小僧袍。
“师兄别忙,当心师傅瞧见了罚你背书。”
行善听见“背书”二字,缩了缩脖子,悄悄朝四周看了看,见师傅不在这才松口气。
“我可真不喜欢背书呀。”
行痴无奈的笑着,伸手捏了捏行善的脸。
“那就不要到处乱跑,昨天教你识的字可还记得?师傅今天要检查作业的。”
听了行痴的话,行善紧张的睁大了眼睛:“还要检查的呀?那我现在就回去背!”说罢,扭头就要往回跑。
行痴无奈的叹气:“等等,你刚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没事他的小师兄可不会无缘无故起这么早,要知道全寺唯一有特权睡懒觉的人,就是这个还在长身体的小家伙了。
行善张大嘴,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才想起来:“师傅找你,说是在禅室等你。”说完,小行善就跑掉了,得赶快做作业去,他可不想挨师傅的罚。
听行善说师傅找他,行痴皱了皱眉,隐约有不好的预感。然而他也只是愣了愣就放下手里的笤帚,朝禅室走去。
在禅室门前站定,行痴还未敲门,里面就已经传来了德明大师的声音:“是行痴吧。进来吧。”
行痴抿了抿嘴,推门进去。
“师傅,您找我。”
微胖的德明大师慈眉善目,此刻正拈着念珠,盘腿坐在蒲团上诵经。行痴进来他也不睁眼,只张口道了一个“坐”字。
行痴看看摆在师傅对面的蒲团,便双手合十坐下,陪师傅一起诵经,至于唤他前来的原由,师傅不说,他也不问。
诵经完毕,德明大师睁开眼睛,微笑着看向行痴。
“行痴,你到这大钟寺多久了。”
“一年又九个月。”
“一年又九个月三天。还记得为师初见你时,跟你说过什么吗?”
行痴眉头蹙起,犹豫着看向德明大师,却并不回答。
“为师曾说,你终有一天要离开我这佛门清净地,而现在,便是这一天了。”
“师傅!我……”行痴刚要辩驳,那边德明大师就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金刚经》背的可还熟?”
行痴点头:“日日诵读,不敢荒废。”
德明大师满意的颌首:“那你来说说,这‘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是什么意思。”
这金刚经早已烂熟于心,行痴立刻回答:“参禅者只有对世俗再无留恋,才有可能领悟其中深意。师傅,行痴自问做到了。”他早就对这世俗再无留恋。
德明大师听行痴这么说,笑着摇头:“你真的做到了吗。”
是陈述句,并非疑问句。行痴想说些什么来辩驳,却在师傅了然的目光中不再说话。
“行痴,你尘缘未了,命中异星突现。是劫数也是机缘,是时候下山去了。”
劫数?机缘?
“可是师傅……”
“无须多言,你就当是下山修行吧。外面的世界比这山上精彩的多,届时,如果你还能找到回来的路,这大钟寺的院门,将永远为你敞开。”
沉默了半晌,行痴终究站起身,双手合十,朝德明大师鞠了一躬:“阿弥陀佛,弟子领命。”
行痴转身出门之际,身后德明大师的声音又响起:“行痴,昨日你家中来电,你父亲……”
“师傅,行痴是出家人,大钟寺就是我的家。行痴即刻便动身下山修行,更会记得回来的路。望师傅保重身体,静候徒儿归来。”
行痴平静的说完这番话就缓步离开了。德明大师看着行痴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孽缘啊……
……
许明征躲到这山里的小木屋已经有两天了。车子没了油,手机没了电,人生地不熟,靠着小胖助理的一大包零食才撑到了现在。他自己也明白,外面肯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他不在乎,心里反而有报复的快感。
谭轩,我就是要你着急,就是要你后悔!想跟我分手?行啊!分手就分手,没了你,许爷爷还能活不成了?不过就算分手我也要让你明白,许爷爷我可不是你能随意玩弄的人!!
只不过……什么时候才能来个人呐!最后几包饼干吃完了,他可能就要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了。他还这么年轻貌美,他还没有找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过幸福又性福的生活,他不甘心!
想到这里,许明征这才有些后悔。气死谭轩事小,饿死自己事大!为了一个谭轩就把美貌如花的自己饿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是太亏了吗?!
许明征随意将手里的树枝扔到平静的湖面上,用脚踩碎刚用树枝划出来的谭轩的名字,扭身回到小木屋。小木屋不大,二三十平米的样子,临湖而建,十分清幽,像是哪家贵公子消遣野营用的。只不过里面除了有张木板床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再没有其他别的有价值的东西,让许明征十分丧气。
看着木屋墙上挂着的苍劲有力的“禅”字,许明征丧气的把自己扔在木板床上,决定再等一晚,明天还没有人来找他,他就步行找下山的路。
山里的夜晚其实并没有很热,但小木屋潮湿、蚊虫也多,两天没洗澡的许明征浑身黏哒哒,又痒又疼的难受。翻来覆去好久睡不着,忽然想起了房后那汪清澈的湖水。
虽然水凉了些,但总比臭死、痒死好啊!
想到这里,许明征利落的翻身下床,把外套、衬衫、牛仔裤留在屋里,穿着条三角内裤就钻进了湖水中。
月色正好,许明征自在的在湖里游来游去,一身清爽的他对这难得的“假期”又多了几分不舍之情。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直到快不能呼吸的时候才浮上水面,抬手抹干净眼前的水珠,许明征睁开眼睛就看见月光下的岸边,一具高大匀称的男性身躯,正略显急促的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