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一章:白袁(往事片段)原贴吧之前写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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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袁锋再次见到白睿清的时候是八五那年的虚拟作战,也是军。事学院每一期都会举行的演练,用于观察和锻炼。无论新生,还是即将毕业离去的学长们无一例外都要参加,进行着过于苦累的综合排练。
袁锋当时是第一次参加,他站在等候室大厅,手中握着的字条上所写的数字,和相好的没有一个相同,全班也没有一个相同。他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被孤单的分配去别的组,只好拿着行李顺着休息站牌挨个找去。
学院的学生二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他穿过人群,四处张望。
上方广播器不停的重复播放注意事项,女性一板一眼的声音和周围嘈杂的环境让他皱起眉头,只希望快一点正式集合,得来片刻安宁。
走过的站数字越来越越近,袁锋的心中略微局促,全是陌生的环境和人让他有点紧张。
等一下见到的队伍里面都会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些好相处,他能融入进去的?
带着期待又紧张的心情他在休息站停下。
(2)
许是离集合的时间太早,或者是他来的太快,当袁锋推门进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人在。
他关上门,起先没有注意看那人是谁。那人也安静,在最里面的位置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抬着头颅向后仰躺,一种全然放松的状态。即使注意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抬眼看一下,两个人竟是谁也没有去看谁。
袁锋靠在一旁,瞧着时间还早,拿起等候室里书柜上放置的书籍。
这里东西全套,恐怕是怕过长的等待过于乏味,所以空荡的房间里除了茶水还放置了摆放满满的书柜。可惜并没有什么用,书的内容让这群年轻的学生只会更觉得乏味。
不过在袁锋看来有胜于无。
他拿着书走了回去再次坐下,即使没人腰板也是挺得很直,坐姿标准,家中常年的教育让他行事素来像个自律的军。人,哪怕是自由时间都是严谨的端正,争取一言一行都要达到母亲所有的标准。
时间悄然流逝,从窗户射进的光的照在那人的身上,窗外的绿叶被风吹动的哗哗作响。
许久之后,一室静默的场面忽然被人打破。优雅清脆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语气中充满着慵懒。“有意思吗?”
袁锋停下翻动的手,茫然抬起头看清对面那人的脸时愣了一下。
(3)
袁锋和白睿清刚认识的时候,那时的白睿清还还不是现在大众男神,还不是他最完美辉煌的年岁。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因为太熊被父亲强行剥离母亲的溺爱,隐去身份扔进来的历练的破孩子。
一如每个少年人都会经历的叛逆期,不够成熟却自我感觉不同。
袁锋呆愣地看着他。他不知什么时候低下头颅,弯着腰双腿岔开双手扶在腿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和袁锋死气沉沉的学院发型不太相同,那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长度刚好到耳侧,整理的利落又精神。
他长得好看,身材修长,白玉似得脸上五官精致俊美,可丝毫不显得女气。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却又很孤高,带着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淡。打眼看去,本来就不是什么看起来好相处的和善之辈,偏偏还有着一双让人亲近不起来的眼睛。
当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看向你的一刻,带着压迫性的危险感,和瞧不上你的不屑之意,让你觉得你在对方的眼中是什么低下的东西。
这个人袁锋认识,他大他两届,认识他的原因并不是他的出色外形。老实说,他在精英集结的学院里虽然出众却也不是太出名。让袁锋认识他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他是什么风云人物,而是操蛋的——这货在袁锋入学不长时间的那会,将他堵在放学的路上揍了一顿!凭着他不错的身手打的袁锋毫无还手之力!
可气的是,他堵错人了!袁锋白白受了这一回。
(4)
现在打人可不白打,特别还是像袁锋他们这样的背景茬。
袁家这几年正红火着,袁锋他爸当然不能就这样的让事情过去。袁锋自己也明白,也就安心躺着等他爸处理,可左等右等最后只等来了一句算了,动不了。让他万分诧异。对方的家庭栏上有着不是很出彩的出生,按道理说袁家动他就像玩一样轻松,可现在得来的这么一句话。能说明什么?
说明的多了去了。
对方是袁家连追究都不能的人家。
袁锋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行了。
身为永远不会不知死活的坑爹的孩子,他没有继续打听下去。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了,不过被打的过于凄惨,让他第一次学会用疼来记住一个人。
一个男人。
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就算身在一个学院,他们却像个永不会交接的平行线,直到袁锋都要忘了,忘了那凄惨的伤痛。命运却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这个人又出现了,用陌生的目光来说明,他耿直的将他忘了。
果然,打人的不疼,永远没有被打的那般好记性。
袁锋捏紧了手中的书页。
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让他那般疼就好了……到时自己也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让他也无力的心梗一下。
(5)
男人磕磕碰碰难免的。袁锋也没那么小心眼的逮住这件事情不放,更何况对方不明的身份压着他,他也就当第一次见到他。
他将书签夹在书页里,“打发时间而已。”
白睿清斜了一眼,“这样的书只会让人更加觉得无趣。”他坐得时间有点长,又换了一个姿势慵懒的靠在一旁,百般无聊的看向窗外,留给袁锋一个光洁的下巴和完美的侧脸。
他话少,袁锋话也不多,要是活泼的人得到话题,许是能顺着开始挑起话题聊下去。
可惜他没那个本事,也带动不起来。房间里便又回到的起初的安静,两个人都沉默着,像是活在各自的世界里,直到房间陆陆续续的进来人,同组的都到齐。
陌生的、相识的、比起一个假赴战场的等候室,他们更像来到了一个大型的交际会,彼此交流为了遥远的以后一点点打下基础。
真吵啊!
真吵啊!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读到了一样的信息。
还是刚才好点。
还是刚才好点。
(6)
他与他的相处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带着不能说的憋屈。——在袁锋看来。
袁锋拄着拐杖,拉着长脸,只剩一条腿好使的人,此刻被逼的用6的飞起的速度牟着劲向前前行。
“喂!”
懒入骨髓的声音在后面叫唤个不停,袁锋只当没听见。
“喂!”
大手轻松的拽住他的衣领,勒的他下意思的松手扔掉拐杖去拽衣领,结果导致右脚落地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叫你你没听见?”白睿清贴近他,嘴角叼着一根烟,轻轻松松地抓住他,态度恶劣的朝着他的脸吹了一口的烟气。
袁锋拍了拍他的手掌,实在不想理他。
自从那次演练经过一些事情之后,他就被单方面的划分到了他的那边,死不情愿的被人天天强行捆绑带着乱跑,心里的不情愿可不是一星半点。
要是白睿清这人他处的下去,他也就当交一个朋友,在一块也就在一块了。可别看这人长得像一回事,但本质能把人气死。袁锋这么老实本分的孩子,还是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失礼的把人塞进马桶冲走的冲动。
熊!
就没见过比白睿清还熊的事儿逼了!
(7)
把人拖着扔上车,白睿清眯着眼睛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到车外。橘黄的光芒在黑夜里划过,砸落在漆黑的水泥地上,车子启动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袁锋呆呆坐在副驾驶上,没能从刚才那被人公举抱的毁灭一击中脱出,酸爽的不能自己。
永远不听你的话,无视你的意愿,自顾自干着自己爱干的事,任性到极点的也就独此一家。
可袁锋偏偏没有办法,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和对方冷着脸散发的暴力之气,与前段时间被一拳打废的测试器都在警告着他——别矫情,少逼逼!
谁也不嫌活的时间长,更何况对方压根就是一个小疯子,谁得罪他,他不弄废就不舒服。
你看看,话刚说完,又挑事了。
白睿清做坏事的时候一点也不瞒着袁锋,正大光明的丝毫也不心虚。
本来是带着他不知道要浪到那里,可忽然看见路边的什么又停了下来,接着就开始长时间的观察。
那表情袁锋熟的不能再熟,可街上人多,袁锋看了好几眼也不知道他在看谁。
白睿清眯着眼睛,手在烟包上摸了两下,原本抽出来的动作忽然一顿又塞了回去,在袁锋等的快睡着的时候,白睿清瞧着那对狗男女从珠宝店出来,碰了碰袁锋。
“把你那边的安全囊打开。”
袁锋眨了眨眼睛,迷糊糊的听从着。
(8)
风。骚的大红跑车开到富人区山间别墅路段时,明显人少了起来,车辆也就只有后面的黑色他们这两辆车。车主一边开车一边逗着身旁的女人,一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危险。
袁锋心惊胆战的看着白睿清一路尾随那辆车,注意到现在开的路段和前方转弯的小山坡那里,白睿清面无表情的从车里掏出一瓶度数很高的酒,一口气闷了。
袁锋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惊讶,对方在车上按了按什么键子。车子一顿,他们的前方开始做起加固。
这个模型袁锋并不陌生,前些天才展示出的技术,没想到能在这么一辆破车上看到,他将目光放在那个即使喝了不少,目光却依旧清明的男人身上。只见他猛地踩油门,快速撞上了前方的车!那辆风骚的大红跑车说什么也想不到这种事情,正巧车子开到拐角,撞飞围栏飞了出去!
剧烈的冲击让他们大力的晃动了一下,车子堪堪停住,大半部分的前半身悬空着,好在不危险。
袁锋心脏几乎被这一下子吓停,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白睿清。
“你他妈疯了!”
(9)
白睿清横了他一眼,拿起电话,“我喝高了撞了人。”
对面的白鹤忙着推自己想要扶持的傀儡上位,这段日子忙的焦头烂额的,一听他这话脸都绿了。“你他妈连证都没有就敢酒驾!”显然重点歪了。“怎么回事?”
“我想回我山间别墅,结果路上出事了!你赶紧过来处理一下吧。”
他爸也是高人,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开始紧张了起来。“你没跟你妈说吧?”他妻子胆小,他们俩向来在她面前乖巧而正直,干什么坏事都不敢让她知道。
“呵!你是不是忙疯傻了?她心脏不好我能跟她说这个?”爷俩在这方面出奇的保持着一个想法。
“那人呢?”白鹤终于将重点放在被害人身上“严重吗?”
“不知道,反正还活着。”
“你在那里等我,我这就带人过去。”白鹤揉了揉头,有点头疼欲裂“你就不能少惹点事?等着回头在收拾你。”
(10)
白睿清之所以这么熊,可以看得出来跟他家人对他的溺爱密不可分。
晚间山上的风有点大,袁锋沉默坐在原处,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举动实在有点刺激到袁锋还算正直的三观,他在心里对白睿清感觉更差了一些。对方的举动就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然后拍拍屁股,让父亲收拾烂摊子的熊孩子,袁峰虽然没说什么到底也是有点瞧不上他草芥人命,又拼爹的态度。
白睿清站在车前,把玩着打火机,他烟瘾大,一会不抽就感觉闹心。
“你回去可以查查那个人。”他低着头忽然来了一句。
袁峰抬眼看他,他本是不屑跟人解释的人,却又不知为何突然开口辩解。
“富华夜市有个姑娘。”白睿清眯起眼睛仔细回想“她很爱笑,见谁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她原来是跟我们一个院校,跟我同班。”他拿起口香糖放进嘴里“后来她家出事,她就不能念了。
我记得她挺喜欢我来着,每天都一个劲的对着我笑,说实话。”他顿了顿“挺烦人的!”
“她妈那时候有病,治疗需要一笔很大的费用,她爸一辈子都恪守本分难得的清流,所以兜比脸都干净,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也因为太过正直得罪不少人,没人帮他,有心帮的也被人制止。”
“那时候她爸有个上峰,瞧着他女儿好看,也想要恶心他提出让他把女儿送给他玩玩,这钱他出。”
袁锋突然不想听下去了,接下来的事情他大概猜到了。
“男人死都不能同意,因为救了妻子而坑了女儿,他做不出来。走投无路下,他瞧上了手里头的一笔公款,男人一辈子都没那么揪心过,他将手伸了过去,事后自己投案了。”
“男人走了,家里的顶梁柱就走了。她们一穷二白,女孩拒绝了所有人的援助,她骄傲的不允许他人施舍。她觉得有双手便可以自己劳动,日子总是不会太差的;她放弃学业,开始打工,照顾家里的母亲,这般努力向上的活着却没能迎来好的结局。”
“那人还是盯着她,提出几次包。养的意见被拒之后恼羞成怒,把人给强了,还录了视频威胁和女孩发生关系。
女孩当时整个人都傻了,回到家里浑浑噩噩的,男人把这段艳事当成笑话,出于劣性,发送给了曾经被女孩父亲整治过的人……”
莫名的情绪占据了袁锋的神经,他呆在那里,白睿清继续道:“视频流了出去,女孩几天后就跳楼了。
她妈身体本来就不好没能受得住打击……
事后有人提出过,也告过!
当然,世间倡导着我们人。民该恪守的正义并不是、也不能是摆设。正义永远都会战胜邪恶,犯人也绝对不能逍遥法外。”他的嘴角出现冷漠的笑容“那个犯罪者投案了,顶下来不属于他的罪过现在都没能出来,收获的是家里一笔不小的财富。”
“这事很污浊,却并不少见。”
“……”
“我们这样的人啊!说有势力说有人脉是有,不过都是假的!一切的力量都来自于家,来自于我爸!我用的不心虚,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但也知道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也不会有人卖我面子。
我从小到大从未像那时那般无力,但我也清楚凭我一个学生想要做出些什么来翻案实在可笑。这局不算完美,你却无法捅破定案,思来想去我只好去求我爸。
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我觉得我能成功,但他说了一句,不值得。”
舌尖在齿缝间舔过,白睿清淡漠的说:“那我就管不了了!也没能能力管。可我不乐意,所以我只能换一个方式管了。”是他的事,天塌下来他爸都不会不管的,他太无力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伸张些什么。
女孩长什么样,白睿清已经忘了。
他只记得,她笑的挺暖来着。
(11)
白睿清从来没像今天话这么多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让袁锋有着道不清的感触。他脸色复杂的低着头。
少年时,不管是谁都有着一颗过于火热的心脏,散发着热量,没见过太多的疲惫和污浊,即使幼稚却还是正直着。
白睿清说完了,注意到他不是很好的心情,面无表情语气十分惊讶“你信了?”他掐了掐袁锋的脸颊“我逗你的。”
袁锋瞬间沉默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将袁锋抱起来,袁峰挣了一下“你就不能背着?”
“出劳动力的是我,我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他收紧了手臂,Alpha的信息素侵袭着Beta不是很敏感的神经,果味的口香糖压制住了口中的烟味。
袁峰不抽烟觉得这个味道比烟味好闻多了,臭着的脸也缓和了一点。
白睿清把他带到很远的高处,放在杂草挺高的树后,从怀里翻了半天拿出来了一个小瓶子,往他身上喷了些。袁锋闻了闻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绝对不是香水这种东西。
他纳闷看着他,白睿清直起身体俯视着他“在这呆着别出声。”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袁锋的头发转身离开了。
袁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坐在原处,听从他的安排。
他在山坡上看着底下来了几辆车,一个男人顶了白睿清的位置坐在了驾驶位上;他看着白睿清上了其中的一辆车再也没下来;最后像个傻逼一样看着车子全部开走,空荡荡的山道上只有他一个人,停了两秒,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卧槽!
他被扔掉了!
而手机还在那个走了的损货身上!他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还给他!
他整个人都蒙了,空旷的大道上连个鸟都没有,等来车似乎是个很难的事情。
袁锋瞪着眼睛,那么问题来了;问,一断腿此时应该怎么办?
作者闲话:
原来写的番外片段,以后具体内容会放在正文中全部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