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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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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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东方剑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文轩越发现东方剑的领悟力特别强,学东西特别快。比如说摄影,东方剑以前只在照相馆见过那种老式的照相机,更别说摸一摸,文轩只是教给他一些使用的要领,他居然无师自通,没事就偷偷的把相机拿出来给文轩拍照,还别说,他的摄影技术比文轩还要更胜一筹。
东方剑一直改不了他的那个倔脾气,一条道走到黑。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任谁都劝不动他。因为出去打工的事情,文轩和文斌把嘴皮子磨破了,没用。文轩不死心,找奶奶来劝他,问奶奶却说:“我觉得出去打工挺好的,就是得注意安全,注意休息,别耽误学业。”东方剑听到奶奶这么说,他很高兴地点点头。就这样,东方剑又继续了他半工半读的生活。
东方剑在一家咖啡厅找到了一份服务生的工作,但是每天要工作到很晚。每次他回来的时候,文轩已经睡着了。他每次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现在睡觉已经不打呼噜了,也真是很奇怪,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否是和文轩在一起之后,文轩影响了他。
文轩趁东方剑不在的时候,悄悄地把屏风收了起来。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东方剑睡觉是否打呼噜了,他在乎的是,这道屏风会不会把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再次隔回去。但是事实证明,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道屏风又被东方剑悄悄地放回了原处。
几番“斗智斗勇”之后,两个人都累了。文轩想不明白他到底错在哪儿了,难道对朋友表示关心也不对,还是东方剑不知好歹,不值得自己这么关心?最后还是文轩绷不住了:“东方,你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是害怕这道屏风把我们‘隔’成陌生人,才把它撤走的,你怎么又把它搬回来了?”
东方剑一脸黑线,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但是还是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其实我是怕打扰你休息。你也知道我每天都会来的很晚,中间有道屏风,多少能隔一点声音。”东方剑试探着问文轩:“要不我再换个别的工作吧?”
“你什么工作都不许做了!你给我安心地读书!我又不差你那几个钱,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文轩说不出对东方剑有多么的心疼,在这个家庭里,他根本用不着这么辛苦,自己又不是养不起他!
“可是我不能在你家白吃白住啊?我总得做点什么呀!”东方剑总是觉得自己像是个吃干饭的,这名声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从来就没有把这里当成是你自己的家,是不是?那我和奶奶也不在你的心里了?”这一次文轩是真的恼了!原来东方剑还认为自己是寄人篱下的孤儿。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真正融入这个家庭呢?
东方剑看到文轩发火了,他才意识到他说错话了,他赶忙解释:“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行了!甭解释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别跟人说我‘道德绑架’你就行了!东方,我们从来都没有嫌弃你!在这个家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阻止你!我只是太关心你,太在乎你,才会这样。希望你不会太反感!”文轩实在是懒得和他吵架。
“轩,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可是我总得做点什么,不能像个大闲人一样,什么都不做吧?”
“傻瓜,谁说你是大闲人了?你不是一直照顾我们的一日三餐吗?我从没想过要你报答我什么,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文轩及时收住了想说的话,虽然他没有说完,但是停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妥。他其实最想对东方剑说:“我只想要你好好地在我身边!我会一直保护你!”但是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早了呢?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东方剑还想说什么,却被文轩看在了眼里。文轩想了想,说:“既然你想要打工,那就给我打工吧!我可以介绍你到我的画廊里工作,至于薪酬嘛,指定比你在外面挣的多!这样总行了吧?”
“轩,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东方剑对文轩充满了感激,他常常这样问自己:“东方剑,你何德何能?凭什么被文轩一家这样的照顾和关心?”
文轩最受不了这些肉麻兮兮的话了,赶忙说:“你先别急着谢我!在画廊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需要有对艺术的鉴赏能力,还有商业头脑和良好的沟通能力,你现在还得多学习。不如这样,我先把你交给文爷爷。文爷爷是我们家的老管家,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去问他,顺便帮我照顾他!”
“好嘞!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画廊啊?”
“看你急得!礼拜天吧!行吗?”
“行啊!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听你的!”
文轩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这头倔驴总算给安抚好了!
文轩这阵子又开始筹备画展了,他常常为了一幅画熬到深更半夜,他必须用晚上的时间,因为白天还要上课。这不他终于赶上一个星期六,他为了赶画一幅画,一直画到凌晨三点多才画好。谁让他对艺术的要求那么高呢?只要有一点儿不满意的,整张画就要重画!于是他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画同一张画,终于他满意了,可以松一口气了。他拽下自己画画的围裙,倒在画室的折叠床上,盖上被子就蒙头大睡。
这是东方剑第一次走进文轩的画室,虽然他也曾在学校的艺术节看到过文轩的作品,但是他并不知道文轩是个画家,这一次他总算是大开眼戒了!东方剑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他睡觉,就去看看他刚刚画好的画。
这幅画的名字叫做《涟漪》,文轩很巧妙的抓住了落叶飘落到水面上,水面产生的涟漪的情景。文轩画得极其细腻,尤其是水中的倒影,水的波纹,叶子的徐徐飘落……简直是栩栩如生,东方剑打心底里佩服文轩对事物的观察可以细微到这种程度。
画室很杂乱,画笔,颜料,画布被文轩胡乱地摆放着,几幅油画的颜料还没有干透,但是看得出来,它们都是非常上乘的作品。东方剑随便拿起一幅画都会赞叹好久:天啊!上天给了他一双多么了不起的眼睛,能够这样容易地发现身边的美好的景象和事物。
画室的角落里有一间暗房,暗房并不大,里面有一盏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水池,和几张悬挂着的照片。东方剑顺手摘下了几张照片,有风景照,有人物照,还有运动会的照片,但是每张照片里都能找到自己的身影,虽然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在照片里尤为突出。文轩拍的照片和他的画一样,光线和构图拿捏得恰到好处。原来绘画和摄影是互通的。
东方剑轻手轻脚的,生怕会发出一点声响。他默默地将一切恢复原状,直到他离开文轩还是睡得很沉。文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他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去厨房找吃的。
当他走进厨房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这是东方剑专门为他做的。也许是真的饿极了,文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很快桌上的饭菜被文轩一扫而空,他心满意足的拿着牙线剔着牙,东方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来。
“轩少爷,饭菜吃得还满意吗?您是否可以带我去画廊看看呢?”
文轩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在家只有文叔和文姨会叫自己“少爷”,虽然他一直要他们改口,但是他们实在改不了口,只能这么叫着。东方剑怎么会这么叫?
“我可以带你去画廊看看,但是你以后不许这么叫我!”
十分钟后,文轩洗漱完毕,和东方剑一人一辆自行车向着画廊奔去。大概十几分钟以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画廊的门口。东方剑抬头看了一眼画廊的名字:“剑轩画廊”,他不禁回头问文轩:“你的画廊怎么取这个名字呢?”文轩倒也老实:“这个名字不是我取的,是奶奶取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文轩心里却在嘀咕:不会这么巧吧?奶奶怎么会知道东方剑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呢?
两个人一进到画廊里面,东方剑完全惊呆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到一家这么高大上的画廊里参观。画廊足足有两百坪那么大,分成上下两层,每层都由展厅和休息区两部分构成。一层展厅全部是绘画作品:有素描,水彩,国画,和油画,全部是文奶奶和文轩的作品。二层展厅就全部是文轩自己的摄影作品了。每层的休息区设有茶座,每一位来参观的客人可以到这里休息,喝喝咖啡,聊聊天,而且休息区还有简餐供应,用来方便饥饿的客人,而且价钱也都不贵,所有人都负担得起。
有一点东方剑一直想不明白:像这样的画廊,门票一定是相当的昂贵吧!但是事实是:免费!只是在绘画作品上会打上价格,因为那是商品。至于参观,喝茶,聊天……那就是客人的自由了。
东方剑还是不放心:“那你就不怕画被偷走吗?”
“放心,我们的安保系统是相当严密的,每幅画都是在安保人员的视线范围之内,而且摄像头360度无死角,除了休息区,我们的安保人员每隔一个钟头就会调换一次,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东方剑心中暗想:这一年得多大的费用支出啊!文家看上去并不是很殷实的家庭啊!而且文奶奶祖孙穿戴也是很朴素的,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文轩似乎看出了东方剑的想法,说:“这间画廊一直是文管家在打理,就是小斌的爷爷,他在我家几十年,忠心耿耿的,是非常信得过的人!画廊的每一笔收入,他都会向奶奶汇报的。”正说着,文管家走了过来!那是一个六十多岁却精神矍铄的老人,眼睛依然炯炯有神,身板依然硬朗挺拔!
“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好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掷地有声!
“文爷爷,这是我哥们儿东方剑,他想让我给他找个工作,我就把他领您这儿来了!”
“爷爷好,我叫东方剑!”东方剑很有礼貌的跟文管家打着招呼。
文管家跟他点了点头,转过头跟文轩说:“少爷,您有什么事儿就吩咐呗!何必这么大老远的跑一趟呢?我看他年纪还小,先让他在我身边吧,我会一点一点带他。只是收入可能不多,希望他别介意!”
文轩想了想:“这样也好!先跟着您学学怎样做生意,怎么跟人交流。东方,你觉得呢?”
东方剑心里那个美呀!连忙说:“收入多少都无所谓,只要有个工作给我做就成!”
文轩和文管家不禁纳闷儿:这人好奇怪,干活居然不计较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