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交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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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初春时节。气温回暖,万物复苏,本是个郊游踏青的好时刻,却赶上烟雨连绵。虽说春雨如油,但这连下数日的,也让人不禁心生烦闷。
今日,难得是个晴天,在屋里闷了不少时日的男人们都纷纷到茶楼饭馆等地,喝酒扯谈,孩子们也你呼我应聚到一起玩耍开来。而忙碌妇人们赶紧把家中堆积的衣服拿去河边浆洗晾在架子上,只盼在太阳下山或天阴前把衣物晾干收回屋里。要知道普通人家一个季度最多两三套衣服,若是再下阵雨,那真的就没衣服可穿了!
而商行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连日的雨不可避免的给店家生意造成了很多影响,货物受潮,无客上门……店老板领着伙计站在门口在街上看来看去,只盼着在这难得好天气做上几把好生意,开个张博个彩,好去去身上的湿气,免得在屋里呆久了发霉!
文墨坊的老板正领着伙计在店门口摆上桌子上面摆着些古书手记,这些都是老板的压箱好货,若不是担心这阴雨天书受潮发霉受损,他也不会把它们轻易展出。这倒便宜了那些个书生秀才们,他们站在桌前对几幅大家墨迹争相发出自己的赞叹评价,倒引来不少过路人的围观,他们也不见得懂那字画之类的,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没一炷香的时间,文墨坊门口就围满了人。
看热闹的人不少,正式买东西的人却不多,毕竟这家文墨坊的东西是出奇的昂贵,非大户人家不能担负。来此的书生大部分不过是来看看解解眼馋罢了,真让他们买东西,估计一下子就不见了。文墨坊老板也知道这点,于是根本不去招呼他们,任他们在那叽叽喳喳也好,起码招揽人气。
一位穿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在人群里站定,看着被围在中心三位对字画大声发表评论的书生,脸上露出鄙夷,还夹着嫉妒等情绪。他前面的一位大伯以为他也是要过去与那些书生一起的,连忙把自己位子让了出来,示意他从这过。不想那公子直接转身就走,眨眼就闪出了人群,不见人影了。
大伯也不知这人站在自己身后这么久干嘛,他突然心下一动,伸手摸摸钱袋,嗯,还在……
不知自己被误为贼的年轻公子自顾自转出人群,他可不想看见那三个家伙,钱都没有还好意思在店门口大声喧哗。喝,那些大家的墨宝也是他们妄加评论的吗,真是没点读书人的自觉!就是乡里巴人,即使侥幸登榜为官估计也改不了这穷酸德性。
公子不屑地仰起头,打算亲身给广大人民群众示范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大家风范。结果由于头抬得太高顾不及脚下,脚后跟被一块不知谁丢的破砖给硌了下,整个人一歪,险些没摔倒在地。颜面丢尽。
咳,公子哥赶紧直起身,装着不经意地样子左右看了看,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他松了口气,心里各种滋味参杂。他又看了一眼人群中那三个还在互相驳论的同窗,叹了一口气,突然看见了边上的一家店铺。
商行街算是公子哥常来的地方,毕竟这里新奇的东西很多,他从小就喜欢在这逛来逛去的。所以街上的店铺,他不说全部了解也大概记得七七八八,可是记忆中,却从未有个眼前这么个小店,这店只有一间门面大小,四周连个门匾都无。半就不新的雕花木门半掩着,露出一掌宽的门缝,黑糊糊的,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这家小店左右两侧分别是装潢的文雅精致的文墨坊与一家古董店,两者对比更是显得它渺小而寂寥,很容易就被忽视,要不是今天他莫名其妙会被块石头搁到,估计也发现不了吧。
这番想着,公子哥有意识忽略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此时迷他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欲望:他,很想到这店里去看看。
店门离他所在的地还有几步,他刚刚兴起自己想要进去的念头,不过眨眼间便莫名其妙进到了店里,回头望去,原本半掩的门也合拢,没有丝毫缝隙。他心里本有些紧张,待看清店内后,却是全身心被迷住了。
门关的严严实实,但店堂并不像从外面看起来那么黑。公子自认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皇宫都去过几次。却从未看见过一家店如此大手笔,居然用夜明珠来照亮的。那两颗摆放在货架两侧的珠子足有成年男性拳头大小,浑圆的外表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物。年轻公子忍不住靠近离他最近的那颗。他家里也是有颗夜明珠,是先皇赐于他父亲的,全家宝贝的跟什么一样,收在宝物库,都不让他去碰。
但家里那个宝贝,跟眼前这颗比起来,那完全普通起来。
这么个不起眼小店,却可以把宝珠当照明工具使……公子哥越发好奇起来,方才那点担心全丢脑后了。他越过夜明珠,在货架上扫了一眼,最后定格于两层角落上的小瓷瓶子。也不知怎么滴,他就是对那小玩意儿莫名喜欢。甚至产生一种非要不可的冲动。
身后响起一阵琉璃之间特有的碰撞声,公子往后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袍长相俊美的青年正看着他笑:“敢问,客官您有什么需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