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大宝 第63章、楚晏产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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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披头散发,隐约还有血迹的月白寝衣凌乱裹在身上。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金黄色襁褓,里面传出来的是初生婴儿的大声啼哭。
悠然听着小公主哭得凄惨,本想上前接过孩子。但是她刚迈步,楚晏就抬头狠狠盯住她。悠然浑身一凉,竟突然回想起自己五岁时第一次见到草原狼的情景。楚晏现在的眼神分外诡异,泛着几缕绿油油的光芒,那蚀人骨髓的杀意,就仿佛当时的那头狼一般!
见楚晏既不说话也不动,悠然一时进退维谷。两人正对视着,一大群人自内室挤出,为首的正是楚晏的贴身宫女莲子。许是这么多人刺激了楚晏的神经,本安静站着的她尖厉地吼了一声,撞开悠然往长乐宫外跑去。小公主随着她的激烈动作哭得更加厉害。嘶哑的童音如一把尖刀插入悠然的心房,她上前欲拦住楚晏,大声喝道:“童容华!你发什么疯!还不快把二公主放下!”
见悠然扑了过来,楚晏避之不及,便作势举起手中的孩子欲往地上摔,“阿史那悠然,你敢过来!我就把这孽障摔死!”
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晏手中的襁褓,悠然眼看着楚晏将小公主举过头顶,不由得生生停下脚步,急道:“童妹妹,你到底怎么了?别冲动!那可是你自己的孩子啊!!”
楚晏表情颇为古怪,她“嗤”地一笑,并未放下手里的孩子,而是维持着奇怪的声调,高声道:“我的孩子?你胡说什么?这整个无极城,谁不知道本宫怀的是皇子!爹说了!我的儿子是生下来就要做皇帝!说!你们说!好好的皇子生下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孽障?!”她空泛的眼珠不住旋转,直勾勾打量殿里的每一个人,“是谁?是你们当中的谁?!是谁抱走了我的儿子?!是谁!”
说完,还没等殿里诸人反应过来,她转身就跑出了长乐宫。悠然见她竟是朝着太液池的方向奔去,不由得大惊失色,“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快随本宫一起追啊!”
悠然赶到时楚晏正痴痴立于太液池畔的连廊之上。晚风拂过眼前女子的纯白衣袂,只见她长袖飘飘,仿若画中仙子,将要临江而去。此刻的太液池在皎洁的月光中散发出粼粼波光,那样水光潋滟的波涛,此刻却有凌厉杀机扑面而来。
星熠立于楚晏十五步之外,正捂着脸满是愤怒,身旁站着正嘤嘤低泣的和嫔源若紫。两人见到悠然赶忙行礼。
“宸妹妹不是回宫了吗?”悠然不由奇怪两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随意吩咐了她们起来,一面盯着楚晏的一举一动,一面问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紫素来雅好笔墨,最爱风花雪月,又擅长写东瀛的俳句。见今夜月色正好,她便遣散了宫人,自己在太液池边散步吟诗。走了几步,就碰上了回宫的星熠。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星熠就要离开,却被疯跑过来的楚晏撞了个满怀。
星熠自恃出身高贵,连云扶都不放在眼中,又如何肯被楚晏无礼冲撞?她本就不喜欢漂亮女人,虽然在同安大长公主明里暗里的调教之下渐渐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伪装出温婉的样子,但终究本性难改。当下她就寒了脸,“童姐姐不过生了位公主,怎么就兴奋地忘了规矩?!”
同为和亲公主,但若紫却比不得阮慈。她身上的战利品色彩更浓一些,所以也是安和温柔的性子。按住星熠的手,她温顺劝道:“宸妃姐姐,容华姐姐应该不是故意的。”
由于夜色渐深,诸人都未能察觉楚晏的不对劲儿。所以当楚晏一巴掌拍上了星熠光洁的脸庞时,所有人都唬了一跳。
楚晏手劲极大,扇得星熠耳边嗡嗡作响,脸上立刻就浮现出通红的手印,甚至还隐隐渗出几丝血丝。她何尝受过这般委屈,当场就大怒,“童楚晏!你!”
楚晏冷笑,“刘星熠你这个贱人!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儿子!是了!就是你!!”
若紫这才注意到楚晏的不对劲儿。眼见楚晏神色古怪,拎着手里的襁褓一步步走过来,目光赤红宛若来自地狱的使者,她吓得花容失色,莲步错乱,连连拉着星熠后退,“宸妃姐姐,快……快……快跑啊!”
一旁的宫人赶忙上前护住两人,楚晏见状讽刺一笑,再不理二人,而是转身一条腿跨出连廊。正在这时候,悠然便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