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大宝 第17章、不翼而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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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有载:“商羊者,知雨之物也,天且雨,曲其一足起舞矣。"这商羊之舞便是以祈求风调雨顺的祭祀之礼为源,历经百年传承发展后逐渐风靡于大夏朝,现在已然被列入坤陵典礼开场舞的备选舞种之一。眼见吉时将至,欧阳烨抬眼望向正准备上场的茕茕,见她虽然略显紧张,但并无怯场之意,不由向母后皇太后笑道:“茕儿妹妹倒是胸有成竹。”
母后皇太后轻轻一抿嘴,并没有接欧阳烨的话,反而感慨道:“可惜毓妹妹身子不好,哀家瞧着茕儿倒是想起来以前毓妹妹献舞的时候,转眼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岁月催人老啊。”
欧阳烨微微一笑。蓁蓁降位禁足那日太皇太后发了大脾气,欧阳烨当时又咬死了不肯选秀。太皇太后怒极,自己连同圣母皇太后两人亲自择定了数家大族闺秀,只待五月的吉日便入宫侍奉不说,更是下了凤谕,责令母后皇太后交出手中全部的后宫大权。
太皇太后多年积威,母后皇太后又有崔家做后盾,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没占到便宜。局势正僵持不下,宸贵嫔刘星熠的入宫却有如天外神助,给太皇太后一方加了重重的筹码。诸妃中云扶稳坐高台乐观虎斗,而悠然曾被母后皇太后当众拂了面子,背后自然也少不了幸灾乐祸。母后皇太后一方不过禁足的蓁蓁与专心练舞的茕茕两人,如何敌得过后天不怕地不怕骄傲入骨的星熠?这才不过数日,母后皇太后便被气得头风发作,差点连坤陵祭典都无法出席。
看着母后皇太后吃瘪,欧阳烨不免心情大好,总以为自己的这位养母大权在握无所畏惧,原来却也有被气得跳脚的时候。
“嫔妾慧嫔崔氏,谨以商羊之舞,祈我大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随着清脆的鼓点声渐渐响起,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皆安静下来,专注地看向舞台上面。特别是那些各有心思的使者,皆是目不转睛,生怕漏了台上女子的一举一动。
茕茕穿着色彩鲜明的百羽衣,三千青丝迤逦披散,只在头顶结过发辫,松松缀下几只饰以细小白玉珠花的嫩柳枝,姿态娴雅,恍若风中拂过的那一丝轻柔不可察觉的春意。她面上金制的商羊舞面具半掩至左眼下方,露出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那如水的眼神明明清凉如泠泠月光,却又仿佛最甜腻的蜜糖,胶着住人们的视线不肯放松。
美人自然也分三六九等。无论是雍容高贵的云扶亦或是明艳动人的悠然,单放出去皆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惜比之茕茕,到底还是略有逊色。单论姿色,后宫翘楚当属茕茕无疑。
只见茕茕纤腰缓缓下沉,左腿微屈轻轻划出半圈,右长左短的响板和着鼓声的重拍渐次相撞,击节之声声声清脆,仿若昭示那阴沉雷云中即将落下的第一滴无根之水。随着起势的阴阳八卦图做毕,她线条均匀的小腿微微用力,脚踝上的金质铃铛发出乒乒的脆响,手中响板亦随之加快节奏,轻身飞旋,仿若戏水时商羊之鸟的欣喜姿态;时而又停下身来蹦跳热烈,似模拟商羊鸟嬉戏玩耍时的一举一动。然后流水一般划出大圆场、绕八字、二龙吐须、剪子股等专有舞步,将商羊之鸟的神态临摹的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