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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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唯一这个词真是诱人,刚刚心里的酸楚,此刻都凝聚在鼻尖了。
“我没有!”陈皮大声为自己辩白,脸色泛红呼吸都重了,“你难道觉得我就是胡闹?”
这声音里浓重的无法忽视的委屈,二月红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你枉费我这么多年的教养,我就算捡回来一只粽子做徒弟,养不出师徒之义,也不会这般折辱与我。”
“折辱。”陈皮嗤笑一声,那一夜之后师父总是尽可能避免两个人独处的任何机会,有时候一两日也难逗他说句话,更惘论和他议及这种事情。“师父觉得我是折辱你?”
暗暗的灯影下,二月红俊美的脸上显出无限的疲惫,眼前的陈皮有些陌生。大概是眼花了,竟然觉得陈皮看起来像个脆弱的小动物。
“师父,……”
他想说自己没有胡闹,他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
他自小不善让人明白他在想什么,表达的唯一方式就是攥紧对方的脖子,但这是他放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的人,他想让眼前的人明白他的心意。
欲言又止,自己都有些可笑,眼前这个男人,生得一副水墨画的眉目,有着最红的花旦也及不上的身段,他穿长衫便是最儒雅的先生,穿戏服便是最妖冶的妲己。
他自小便痴迷于师父登台时的样子,举手投足都勾魂。但他心里也清楚,师父并不是戏台上的小生,是长沙城稳坐第二把交椅的红二爷啊,惦记他的人可以从茶楼排到城外,谁也不曾敢在二爷面前造次。
除了张启山总人模狗样地围在师父身边打转,他们谈笑时总是很亲昵的样子……
陈皮坐在那里出神间,二月红已经转到屏风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我乏了,有什么话,明天说吧。”
陈皮应了一声,看他坐在床上掀了床帐,心里一热,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血污,起身为他吹熄了灯退了出去。
二月红微微一怔,没料到陈皮这么爽快便出去了,坐在床上凝视了一会他刚刚坐着的那把椅子,不知想起什么,耳根一红暗骂自己一声糊涂。
夜凉如水。
明明已经困极,辗转到天将明时才睡着。
一门之外,陈皮关了门出来,坐在台阶上闭目养神了片刻,便起身翻墙出去了。
红府是安全之地,那个女人今日刚刚打了他的埋伏,若有后招也不会拖到此刻,师父大概可以睡个安稳觉。而他,该去把这笔账细细算了。
一处改建过的低矮院落,院里只有一株歪扭的樱花树,不知是过了花期还是生得不好,蔫蔫的没有生气。
蠢笨的木板门后,灯光亮得发烫,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脸上却是狰狞的神情,刚刚怒斥过那一班饭桶,犹自气得胸脯起伏指尖发颤。她执行任务以来少有奈何不了的男人,用美色用身体用智慧用武力,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从未如现在这般被人分毫不放在眼里,接连碰壁压榨走了最后一丝沉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