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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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要看唇形就好,所以赵怀瑾说话的声音不大,林简是看得呆若木鸡,季扬却还在另一边兀自平复着乱了规则的心跳。
两人坐在一起,却是心思各异,季扬不等心情恢复过来,就借着去点歌的理由,起身离开了林简的身边,赵怀瑾好像还在讲着季扬的一些事情,但是移动的光点一晃一晃,刚才没觉得有什么,此时,林简却觉得眼花缭乱,开始走神,根本看不清赵怀瑾说的什么了,只好时不时点点头,露个笑容,表示自己还在看。
突然,赵怀瑾拍了拍林简的肩,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过去,林简顺从将视线移到那边,刹那间,那个高大俊逸,穿着一身简单便服,右手拿着麦,却竟是表情生动的季扬,将林简的眼球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个……是季扬吗?!季扬不是面瘫吗?可是现在,这个嘴巴开合着,眉目间一时温柔款款,一时又流露出悲伤气息,有着丰富多彩的表情动作的人,还真的,就是季扬……
林简突然意识到,音乐对于季扬来说,是有多重要,原本以为,他在打瞌睡的时候唱歌,只是出于一个音乐学院学生的素养,可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却是出于他对于音乐的热爱。
林简的视线一直黏在唱着歌的季扬身上,连他唱的歌词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季扬,他心下高兴,一股别样的落寞却也悄然而生。季扬喜欢唱歌,喜欢好听的声音,而他,既不能听,也不能说……来之前他还说自己早就看开了,可是现在,此时此刻,时隔多年,他再次痛恨起自己的缺陷来,也后悔来到这里,他窥见了季扬的天地,但这却是一个他根本无法立足的地方。
酣畅淋漓地唱完一首,季扬的目光从屏幕上一离开,就落在了林简的身上,结果看到了林简稍显晦涩的神色。季扬刚要放下的嘴角又突然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他对林简挥了挥手,林简一怔,赶紧收好自己外露的情绪,看清季扬张扬起来的笑意,又是一阵晃神,之间季扬的嘴巴开合着,清清楚楚地问他:“用心听,你觉得我唱的好吗?”
林简整个人顿时木雕泥塑般僵在原地,季扬的话就像深山里的晨钟一般,重重地撞在他的心脏上,在万物苏醒的时间,漾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声纹,划破空气,传至很远很远。他竟然,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
林简眨了眨眼睛,在灯光下,一双眼睛泛着亮光,似有水意。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季扬,然后,咬着唇重重点头。
季扬的嘴角开始放下,恢复了平日的标准面瘫脸,但眼里的柔情却是经久不散,心里也涨的满满的,仿佛到处都是烟花绚烂的璀璨景致。
其他几人却不依了,季扬对林简只是比口型,根本没发出声音来,看着两人默契的互动,他们的求知欲望空前繁盛,赵怀瑾问林简,谢铭则问季扬,其他三人负责起哄,配合着接下来一首音调昂扬的歌曲,整个包厢陷入了兴致膨胀的状态,然而林简和季扬都闭口不谈,一个用笑容,一个用面瘫脸,四两拨千斤的态度让众人闹得更凶。
在KTV待了一个下午,欢唱时光结束后,七个人又一起去了吃晚饭,季扬的朋友们在他们这个圈子虽然有些排外,但林简是季扬带进来的,而且还是这么个特殊的人,短时间的相处之下,也能看出林简的简单和纯澈,几个人也竟然意外地接受了林简,再通过一顿饭,七个人就正式热络了起来,只是他们真没想到,他们一群音乐学院的学生,居然会这么快就承认了林简这个聋哑人在他们圈子里的存在。
晚上,回到了宿舍的林简在熄灯之后,没有午睡的他,躺在床上竟也还是睡意全无,他睁着眼睛凝视着天花板,心情五味陈杂,从被季扬带去KTV的喜悦和激动,到知道季扬和那个女生真的是一对的震惊和不舒坦,再到发现季扬唱歌时表情丰富的惊喜和落寞,到最后季扬说的话,带给他的感动和心悸,以及他的朋友们,对他的接受和友善……
一连串起来,他这个下午过的真是多彩多姿,心情不算大起大落,但也微微跌宕起伏着,使得他措手不及,有些混乱起来,自信如他,也引发了一系列不确定的连环反应,关于季扬的,也关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