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千里追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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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槐闻言,猛地从椅上跳起身来,张口结舌,作声不得。半晌才道:“你……你说什么?”
公孙霸道:“小弟依着你的话,到偏殿中去取丹凤珠。当我到达偏殿中时,只见一切正常,毫无异状。可是当我按着大哥的指点,挪开屏风后,却见暗格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那木匣子的踪迹。”
高槐只觉一团怒火自心窝瞬间漫延开来,憋得胸腔几乎要爆炸一般,忍不住暴喝道:“是哪个畜生干的?”
忽听得丁彦北鼓掌笑道:“好!好!好!大当家和三当家果真演得一出好戏。”
高槐此时正在气头之上,听他如此发话,忽地转过头来,狠狠瞪视着丁彦北道:“姓丁的,你又在放什么狗屁?”
丁彦北轻摇折扇,冷笑道:“到底是我在放狗屁,还是你梧桐寨的人在放狗屁?你若不肯把那宝珠借我一看,那便直说无妨,又何必煞费苦心,编出这一套谎言来戏耍于我?”
高槐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不答话,拉起公孙霸的胳膊便向偏殿奔去。
二人到得偏殿之中,高槐仔仔细细地将屏风四周检查了一遍,果然一切正常,既无撬动痕迹,也无推移的印迹。那屏风是由大理石雕磨而成,足有千余斤重,在地面之下又由巨型齿轮和转轴联动,任你武功再高,也决计难以撼动分毫。高槐又在椅子周围检视一圈,将双手握住椅脚,各自左右旋动。只见屏风缓缓转动,也是一如寻常,显然地下的机括并未损坏。他一跤跌坐在地上,手掌不住地拍打着额头,喃喃地道:“他妈的,当真是活见鬼!”
说话间,丁彦北也随着二人足迹,飘然而至。只见高槐神情懊恼,公孙霸面带激愤,于是说道:“二位当家既然不肯割爱,丁某也不勉强。不过等那宝珠售出之日,分给我的利钱却一铢也少不得!”
高槐忽地转过头来,直直地瞪视着丁彦北,咬牙切齿地道:“丁寨主,丹凤珠确实是被人盗走,此时我也恼火得紧,你为何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丁彦北长笑道:“这等稀世珍宝,高寨主必定要藏在你山寨中最为隐秘之处。或许这去处只有你一人知晓,连三当家也是刚刚才知道。既然是个隐秘之所,怎能如此轻易便被人寻见,又破解了你的机关,盗走了丹凤珠?”
公孙霸大声道:“那么你仍然疑心这宝贝是被我偷藏起来了?好,我公孙霸也发个毒誓!倘若那丹凤珠是被我公孙霸私藏起来,那就也叫我五雷轰顶,与你丁彦北一般死法!”
丁彦北听他出言不逊,正要发作,忽然心念一转,于是说道:“既然三当家许下这等誓言,那也不由得丁彦北不信。丁某这便下山去了,只盼几位当家能够早日将宝贝寻回,丁某在白蛇岭**!”说罢微一作揖,转身就走。
公孙霸忽然喝道:“且慢!”
丁彦北缓缓转过身来,说道:“三当家还有什么话吩咐?”
公孙霸道:“这丹凤珠既然有三成半是归你所有,难道你就不该出几分力气,助我等去寻那丹凤珠的下落么?”
丁彦北笑道:“丹凤珠是在梧桐寨丢失的,那便该由你梧桐寨寻回。再说,凭大当家和三当家的武功智谋,想夺回丹凤珠,也不算什么难事罢?”
公孙霸正要破口大骂,丁彦北又道:“二当家独闯龙船帮,盗走丹凤珠,此刻早已天下皆知。鬼手判官大名,已然传遍江湖。如今三当家再下山走一遭,若能凭一己之力将宝珠夺回,那么你‘霹雳神’也必将江湖驰名。”
高槐与公孙霸只是冷冷地盯着丁彦北,并不言语,任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丁彦北又道:“不是丁某不愿相助,只是假如这丹凤珠叫丁某寻到了,那么依丁某的脾气,必然要将之据为己有,那么你们梧桐寨还有得赚么?所以丁某此举,说到底还是为了你梧桐寨的利益。”
高槐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高某多谢你的美意。来人,送客!”
当下走过两个喽啰来,引着丁彦北走出偏殿之外。不多时,又听得丁彦北的声音自山路上远远传来:“三当家,你可要把那丹凤珠藏得隐秘些,莫要叫你大哥寻见。到时候那丹凤珠卖来的钱,无论多少,全是你三当家所有,哈哈!”
公孙霸闻言,又是大怒,骂道:“丁彦北,放你妈的臭狗屁!”然而他内功却不及丁彦北精深,这一句喝骂虽然响亮,却传不到丁彦北耳中去。
高槐拉住公孙霸道:“三弟,休要理会这只狐狸!咱们且到正殿之中说话。”说罢与公孙霸移步到正殿之中。
那两个喽啰返回山顶,来到正殿,见高公二人各自斜倚在交椅之中,面色颓然,目光呆滞。那喽啰便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说道丁彦北已经上马远去。
高槐闻报,忽然坐直身子,面上恢复了往日神色,对公孙霸说道:“三弟,方才叫你许下那般毒誓,当真委屈你了!”一面说,一面向着公孙霸拱手行礼。
公孙霸闻言愕然,忙跳起身来,拱手还礼道:“大哥何出此言?又何必向小弟行礼?”
高槐道:“若不是你机智,将丹凤珠藏了起来,那姓丁的必然要纠缠不休,甚至恃强抢夺也不无可能。如今虽叫你受了些委屈,却将那姓丁的打发了去。三弟,你明日就下山去,将那波斯人萨里德带上山来……”
公孙霸这才明白高槐言中之意,急忙打断高槐道:“大哥,你也以为是我把那丹凤珠藏起来了?”
高槐哈哈笑道:“三弟,那姓丁的已经走得远了,咱哥儿俩也不必演戏了,这便把丹凤珠取出罢!”
公孙霸闻言更是惶急,大声道:“大哥!小弟不是在说笑,丹凤珠真的被偷了!”
高槐见他神情,绝非作伪,这才敛起笑容,颤声道:“三弟,你说的是真的?”
公孙霸道:“是真的!小弟初次打开暗格之时,那丹凤珠就已经不见了!”
高槐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机关乃是我初到此地开山立柜之时,命高手匠人制造的。待机关建好之日,我便将那几个工匠杀了灭口。因此此处只有我一个人知晓,非但二弟不知,就连你也是刚刚得知。怎能如此轻易便被人破了机关,又盗走了宝贝?”
公孙霸听他言语中竟微有怀疑之意,急忙道:“大哥,那姓丁的显然是在蓄意挑拨,难道你当真信了他的鬼话?咱们兄弟三人义结金兰,誓同生死,小弟又怎能为了区区富贵,而背叛结义之情?”
高槐见公孙霸面色涨得通红,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情绪激动至极,忙出言安慰道:“三弟稍安勿躁,大哥绝无怀疑之心。只是我想,既然有人能撬开我的机关,无声无息地盗走了宝贝。那么,咱们梧桐寨中必是出了内奸!”
公孙霸胸口兀自起伏不已,说道:“内奸?哪个喽啰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何况这丹凤珠是大哥你昨晚藏起的,距离此刻不过几个时辰,这盗贼又去了何处?”
高槐坐倒在椅中,沉默不语。半晌方才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
公孙霸道:“大哥说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