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段天· 断天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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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天下最好的刀客,他叫段天,他的刀名字也叫断天。
    刀以笨拙著称,适于沙场征战,他却用此扬名于江湖。
    我的名字叫段云天,出身于将门之后,我从七岁时就被家人送到李凌霄门下学艺。
    他是天下第一刀客,父亲对我说,我是家族中最具慧根的孩子,假以在李先生门下学到本领,有望将段家刀发扬光大。
    我兴致缺缺地来到了李先生隐居的地方雁山小筑。很轻易地哄去了对我殷勤期待的家人。
    李凌霄是一个很古怪的人,在见到他的第一天,他就躺在**的躺椅上,很不客气地对我说,小子,我叫李凌霄,你叫段云天,云是无法高过天的,而你也出不了师,我看你还是回去吧,省得老夫麻烦。
    我看着他那年轻的容颜,听着他自称老夫就想笑,奈何这人即将是我师父,总的给家族留点涵养分,于是我道,李师傅在上,徒儿谨遵师傅教诲,这就把名字改成段天,那师傅您老人家还有何吩咐?
    李凌霄听了我的话很没形象的从躺椅上跳了下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好小子,有志气,居然把自己名字改成了你家那把破刀的名,还有别叫我师傅,我才十八,都把我叫老了,想留我这儿也行,要称我为先生,以后做饭、挑水、打柴、洗衣服之类的活儿都是你的。
    我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狠声道,成交。
    其实我对他也是极鄙夷的,都是我父亲那辈的,还学我母亲使用补品美颜,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十八,真是不害臊。
    我的要求不高,为了不负家族的期望,在雁山小筑待十年,然后回家娶妻生子,做个富贵闲人。
    李先生对我的要求除了饭菜的质量其余都不高,而我除了身高之外,别的也是都没有蹿高趋势。
    每天的正业就是李先生带我去钓鱼,打鸟,捉袍子。闲时偶尔指导我一些劈柴的技巧,除此之外就剩下玩了。
    每年的家族祭礼,我回家两个月,其余的时间都与李先生待在雁山小筑,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记得十四岁那年,我又重新见到了那人,当今陛下三子雍王,我的表兄。以外戚身份参加段氏家族十年一祭的大型祭典。
    雍王是个很和气的人,也是一个很有远大抱负的人,他还是储位之争的热门人选。
    我们家族一直出于中立,这词却是不得不支持他,段家即将没落,他便是段家今后荣华富贵的保障,他这次出席,便是我们家族正式决定将赌注压在他身上的仪式了。
    我作为这个家族下一任掌权人,与他亲密接触是在所难免的,所幸我们年龄相仿,我就跟他哥长哥短的唠了半天。
    我仔细深思过,父亲的决定是正确的,他的母亲是我的亲姑姑,储位之争是再也无法避免的。
    从我与他的谈话中,也可以看出他哦哦才华,他的抱负,皇族于我并不了解,但他若为帝,一定会是一个为百姓造福的好皇帝,更何况他还是我以后富贵生活的保障。
    十四岁那年,我了解到我身上肩负的担子,即使未出政,却也已是雍王一派的人。
    在雁山小筑过得极为快意,不知不觉已是十年。
    离开那天,李先生颇为自豪地道,“乖徒儿,你的学期已到,相信你已经出师了,只是苦了为师以后没人做饭了。”
    我瞅着他眼前年岁不小,过了十年却依然容颜依旧的师傅,无奈道:“先生啊,您老连行李都收拾好了,还怕以后没饭吃,平您的名声,走到哪儿不都好吃好喝的伺候您。”
    李凌霄自豪一笑,将我的包袱递于我道:“徒儿,倪如金也要走了,叫我一声师傅吧。”
    我接过包袱置于肩上,双膝跪地,顿觉离别之意甚重,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道:“师傅,您保重,徒儿先走了。”
    我不愿立即回家参与朝中之争,随即孤身遁入江湖。
    我是一名刀客,我的刀叫断天,是我的家传宝刀,此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是我曾祖父随太祖皇帝开疆拓土,被太祖钦赐的,这把刀与我同名,在我十四岁时由我父亲亲自交到我手。
    这把刀的外形普通却与那种平常人惯使的大刀不同,依我看更像是剑,长二尺七寸,刀尖如折断的吉安,柄是规则的刀柄,刀身像禾叶,有青光裂纹,名为断天仅因刀尖和其锋利度,其实我更愿为它取名禾叶刀。
    两个月后,我再次见到我的师傅李凌霄,但再不是离别时的模样,此时的他容颜依旧,却白发如雪。
    他说他是来与我做最后告别的,我说,师傅竟然也追赶潮流,学那域外番人漂染头发,这样果然飘逸不少,更有仙风道骨地韵味。只是做这最后告别,莫不成师傅真要成仙了去?
    出乎我的意料,李先生并未如往常那般反驳于我,反而语重心长地将我拉至酒楼楼顶,语重心长道,徒儿今日陪为师饮了这一遭酒。
    那一刻我觉得眼前这人不再是昔日能与我笑骂的李先生,而是我的恩师,教我刀法的天下第一刀客李凌霄。
    楼顶上摆了几十坛酒,皆是醇香度高的花雕酒,江南俗语云,离别酒,数花雕,浇心烧辅痛全消。江南的酒最香甜,唯独花雕最烈。
    一大口酒下肚,听师傅说,涯阙折了。那剑我是知道的,天下第一剑客的佩剑,想到这我便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师傅,那这也真是最后一次告别。
    刀与剑的宿命是一样的。
    涯阙已折,那其主定与它殊途同归。
    天下第一刀客和天下第一剑客的宿命也是一样的,师傅定是要随故人而去。
    人生在世,但求一知己,师傅与那人是对手,更是知己。
    如今那人不在,他必已失了拔刀之意,一名刀客不再拔刀,那便是不恋尘事。
    所以,我的师傅定是去意已决,才会找我喝这离别酒,了却我这他在世间最后一位牵绊。
    畅饮过后,师傅突然感慨道:“乖徒儿,师傅走后,您便是这天下第一刀了。”
    我推辞道,岂敢当,徒儿才出江湖不久,对您的技艺也只学了皮毛,哪能当得起天下第一刀之称?
    师傅看着我,突然笑了,笑过之后便道,我李凌霄的徒弟,岂当不得这天下第一刀?
    我没敢再答话,师傅的骄傲我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与那人数十年不相见,也不会听说那人收徒,一向桀骜不驯地他有了我这么个牵绊。
    但是我是知道自己的水平怎样,更何况我出入江湖,未曾与人切磋,究竟如何应敌,还是经验不足的。
    师傅见我不答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坛坛饮酒。
    练过内功地人可以将水在体内自动换成气体排出体外,不记得我们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后来我喝的酩酊大醉,师傅后来又絮絮叨叨讲了些什么也是不知。
    第二日醒来,师傅已经不在,身边只有一片空了的酒坛子,还有我的断天,我对着虚隐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拿起断天,再次踏上旅途。
    不出师傅所料,天下第一刀客的徒弟岂能差了,不到两年我便赢得天下第一刀客的称号,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作为天下第一刀客的我,宿命的敌人,天下第一剑客在哪儿。
    我认识一个人,他是一名剑客,确切地说,是天下第一快剑,我以为他会是我宿命的敌人,但我确是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那时的我就在想,倘若没有那天下第一剑客,我与那人做一世的知己更好。
    可是天下第一剑客这个称呼总会有人得到,我宿命的敌人也总会出现。
    十九岁那年,边关告急。
    父亲作为统帅带军出征,我漂泊于江湖接到飞鹰传书,赶回家时,父亲已是重伤在家。
    我跳过众多有资历的将军哥哥们,直接接人统帅一职,自此正式加入雍王麾下,开始了我极不愿的政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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