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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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605年,在经历了十几年尴尬局面的两个国家,君朝和王朝——以和平为幌子的友好共处,终于在这一年撕开了虚伪的面纱,开战了。以为一直能够和平下去的王朝被打的措手不及,仅仅三天,王朝的士兵不是归顺就是死亡,城门口挂着的两朝的战旗缓缓落下换成了君朝唯一的战旗。
一时间民不聊生、战乱不断,君朝皇帝雀占鸠巢将王朝设为君朝的第二个宫殿,其后期的繁华程度不亚于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当然这是后话。人们只知道那天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穿着君朝盔甲的人拿着长矛和利刃划过他们的身体,他们嘶吼着哭喊着也没有人来保护他们。
士兵们奉君王命令灭王朝子嗣彻底清查整个皇宫,上至皇后嫔妃,下到宫女太监,听话的收监或流放,反之人头落地给王朝陪葬。王朝皇帝有十二个子女,其中十位是公主,长公主被君朝皇帝带回了自己的寝宫,生死不明,其他稍稍有点姿色的都被有点权力的大臣将军保了下来收到家中作为小妾,日日夜夜受尽凌虐其辱,有时候甚至连丫鬟都可以爬到她们的头上来,毫无当年在宫中的骄纵蛮横的样子。
二皇子墨寒年仅九岁就经历了亡国之痛,心想寡不敌众,母亲死于他们手下,自己也不如一了百了免受屈辱,转念想到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咿咿呀呀连哥哥都还不会叫,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体验到美好便要共赴黄泉,墨寒心有不忍。趁宫外混乱之际将自己挂在脖子里雕刻的十分精美的和田玉放在弟弟的襁褓里,交给了自己最为亲近的将士。
“东将军,嬴儿还小,本宫不希望他还没有吃过西湖的莲子羹便随我们去了。希望你保护他,离开这个皇宫走的越远越好,不要让君朝的人发现嬴儿的身份。”墨寒虽然年幼,却是原本皇位的最佳人选,在深宫里耳染目睹各种事情,心境也有了不符合同龄人的成长。
东将军脸上都是鲜血,身上各处都是伤口,战袍形同虚设。
“二皇子,末将保护你离开皇宫。”
墨寒摇了摇头,看着这满目疮痍,唉道:“家国已破,我想我也是活不了了,外面都是君朝的将士,保护嬴儿已属很难,再保一个我岂不是更难?”
东将军面露急色,还想说服墨寒,却被墨寒打断。
“东将军你快走吧,记得帮我保护好嬴儿,若是我可以活的下来,将来定会寻你们。”
说完墨寒将东将军带到了自己的寝宫,小心翼翼避开地面上的尸体,走到太妃椅前停了下来然后让东将军帮他挪开。椅子下还有快跟地面颜色一样的砖头,看不出一点缝隙,搬开来下面是一天暗道,东将军来不及诧异皇宫之内竟然有暗道,便被墨寒推进了暗道之中。
墨寒把盖子盖好,放好太妃椅,轻声道:“这条暗道通往王宫外,不知道王宫外面是否还有君朝士兵。出了暗道往树木深处跑,那里有可以保护嬴儿的人。有劳将军了,保重。”
随后东将军之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怕是看到殿里有人所以过来搜查,只听到墨寒闷哼一声,便没了声音。东将军看着怀中还在熟睡的孩子,抹了把眼泪,头也不回的往暗道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东之征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嘴唇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干裂,怀里的小孩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最后吮吸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咿咿呀呀的哼着。
不知道暗道是通往哪里的,地面上还有脚步声,仔细听听好像有很多的人,估计这是皇宫后面的那片空地,君朝怕有人企图从后门溜走所以在那里派了守卫看守。东之征知道自己没有离开皇宫多久,所以不敢怠慢,腿麻了就用手抓着墙壁继续往前跑。
五六岁的小娃背着一个行囊,晃头晃脑的走着,偶尔追一下蝴蝶看看身边跑过的小动物。
这山上所有的生物小娃都记着,每天下午被师傅赶出来体验生活也是这一年来必做的事情。刚开始只敢在离院子不远的小溪玩玩水,后来有一次看见师傅出了院门,还以为是看见了他只在院子附近转悠来训他的,慌不择路的往水流中间去了,喝了几口水救命还没叫出来呢就懵了。结果就是不仅被师傅训了还罚晚上不许吃完饭,饿得他头昏眼花的。从那之后,娃娃再也没有去过那条小溪,生怕下一次自己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来到熟悉的小山坡,娃娃手脚并用了爬了上去,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动作虽然幼稚却很讨喜,长得也是大眼睛高鼻子的水灵水灵的。呼吸完了,准备躺下来晒会儿太阳,然后就心满意足的回院子里,娃娃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还没躺好,就听到马蹄声和人的叫喊声。
娃娃心想,这个地方不说僻静吧——毕竟往下的小路走个一个时辰就到集市了,也不能说会有人来——山是不高倒是山的深处一年四季都有很多的树木围着,一般的农夫或者士兵只会在山的外面做工,绝对不会跑到这儿来的。想到这里,娃娃赶忙爬起来抖抖身上的草和树叶,往院子的方向跑去。
院子外面围了一圈的篱笆,足有半人高,里面是一个不算大的小木屋,娃娃跑到院门口,还没进门就开口叫道:“师傅,师傅。”
“仲卜,为师说了多少次了,院子里面不许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略带沧桑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光听声便可以知道屋子里的人年事已高,语气中带着威严令人不自觉的胆颤。
傅仲卜听到这话立马捂上了嘴巴,露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门里边的人。
老人似乎是腿脚不便,木拐的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傅仲卜恭敬的站在门口,扶着老人到院子里,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
老人身体虽然不是很好,却是精神矍铄,眼神也不像别的老人那么浑浊,反而囧囧有神,似乎可以看透一切。恍惚是在睡梦中被人打扰,身上只披着个素色的外衣就出来了。看见傅仲卜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又是觉得好笑又是感叹,这孩子现在看上去身体精神是很好,可惜啊。小脸憋得通红,老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行了,放下吧。”傅仲卜这才敢把手放下,然后急忙说道:“师傅师傅,徒儿看到有好多人往这边来,还骑着马,看上去不像是寻常人家。”
老人似乎不觉得惊讶,只是目光一凛:“你先进屋里去吧,没师傅的许可不许出来,知道吗?”
傅仲卜还想问句为什么,看见师傅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表情,吓得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乖乖的作揖:“知道了师傅。”
晌午刚过不到两个时辰,傅仲卜便听到了原先的马蹄声,只可惜他的房间在院子的最深处,没办法看到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只能依稀听到有人在讲话。
师傅不会有事吧?傅仲卜心想着,他静下心来,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免得师傅被欺负了自己还不知道。有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人气息不稳十分凌乱的脚步声,不过似乎不是从前院传来了,而是就在后院附近。
傅仲卜心里一惊,害怕的有点想哭,腿抖擞着回了房间摸出自己枕头下面的一把匕首,然后回到后院。
整个院子都在森林深处,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进来,前院离集市算近的了,后院再后面除了参天大树还是参天大树,听师傅说这座山叫海棠山,据说是因为在山的某一处有一片海棠花,只不过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整座山坐落在王朝宫殿之下,天子脚下便是这海棠山,因为山上的树木又高又密,一年四季都很少有人来过,偶尔有迷路的几人碰巧来到了前院,师傅还嘱托傅仲卜将人送回山下,也算是极其幸运的了。
而此时此刻,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树木深处竟然传来了人的声音,让傅仲卜想起了在树上看到的各种鬼神,眼泪都到了眼眶里了,还是咬着牙找着声音的来源。在后院小心的摸索了一会儿,傅仲卜基本可以确信声音是从后院门传来了,他咽了口口水,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入目都是一片血红,吓得他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门外的人失去了依靠的东西,步履蹒跚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傅仲卜的眼前跪了下来,将怀中的娃娃递给了已经吓傻了的傅仲卜。
“救……救救他……”那人说完就昏了过去,傅仲卜傻了半天才晃过神来,低头看了下怀中的娃娃和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眼泪终于落下来了,撇着嘴想要嚎啕大哭可又不敢,怕给师傅听到又要说他不是个男子汉。
怀里的娃娃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自己的脸上,伸出手想要去接却又什么都碰不到,眼睛一眯嘴巴一张哇哇的哭了起来。傅仲卜被这娃娃吓了一跳,抹了抹眼泪:“你莫非是在同情我所以才哭的么?难为你还这么小就这么知书达理的了。”其实娃娃只是饿了而已,傅仲卜后来每次想到这种事情总会羞愧的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娃娃哭起来声音不大,可以说是很虚弱,本来就白的脸哭的通红通红的,傅仲卜哄了一会见没有效果,眼泪又下来了,心里只想着那些人快点走,好让师傅过来看看一人一娃究竟是什么状况。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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