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裙下之臣 052、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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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的寿宴被这么一场刺杀‘搞砸’了,宴席也早早散去,齐王为了表示对各国使者的歉意特地安排了更好的住处让各国使臣久留。
燕国的使臣拒绝了齐王的好意,次日便走了。做之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和身边的侍从谈论:“这齐王五十大寿的宴席没摆完,那么这‘寿’怕是也要折一折了吧,呵•••”
燕国使臣和晋国使臣一同告辞回去了,倒是奉灼一行人留了下来。
奉灼当然是要留下的,楚国与齐国还有好大一笔生意没有谈呢。
齐国位处西南,夏季有些闷热,常遇雷雨,外头的阳光并不大,只是风中总是透露着一丝闷热。奉灼正在自己的住处整理书简,他把随行带来的书简都摆到外面,听见旁边打理花草的侍从在闲谈。
“•••何曾走得那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吧•••”
“好像是他那个妹妹,也是,自从上次受了惊吓醒来就失忆了,我看以往•••也没有那么上心•••大约是有事吧。”
奉灼无心去探听他们的谈话内容,飘入耳中的也不过只言片语。
“现在也挺好的•••到底是二爷心地好•••”
无意间‘二爷’那两个字就落入耳中,意外得变得有些在意。奉灼仔细听了会,发觉他们的确在谈论沈府的事情,据说宴席一结束,沈二爷就匆匆回了府,好像是有人说沈府出了什么事。
奉灼将那两个侍从叫了过来:“你们别紧张,就是想问问你们方才说沈府出了什么事?”
两人互望一眼,最后还是有人开了口:“也没什么,就是听他们说沈府的三姑娘急着找二爷,二爷就回去。”
“沈惜言•••”奉灼有些奇怪,“我之前听人说,二爷和他的妹妹关系并不太好•••”
“之前好像是这样,但之前沈姑娘好像受了很严重的惊吓,醒来之后失忆了反倒很喜欢粘着二爷,二爷以前也是不理的,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就很上心了。”他说着,还用手戳了戳站在身旁的人,“是这样吧?”
“对的、对的。”
奉灼向他们道谢:“知道了,多谢。对了,这些书简我待会要搬走,看着天色好像要下雨,能否麻烦你们一会帮我搬进屋内?”
“喏,使者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分内事,使者只管吩咐就是。”
“有劳了。”奉灼说完就走出去了,他打算上街逛一逛,趁着这还未下雨去买一只上好的兔毫笔,这齐国的兔毫可是一绝。
齐国买卖兔毫笔的地方是很多的,但是最好的还是城西街头那一家,奉灼闲来无事,索性走到了城西。齐国的集市一如往常,虽也有人来往却始终算不上热闹,他这一路走来除了看见一些商贩和热闹的酒肆就没什么有趣的了,谁料想刚走进店迎面就遇上了沈青焱!
人生何处不相逢,算是缘分,却不是所有人都会希望的缘分•••••
四目相对,有些发愣,这次倒是沈青焱先开口:“没记错的话,你是楚国的使臣吧,来这里做什么?”
奉灼顺势看了一眼沈青焱手中拿的放置豪笔的架子,轻声说了句:“沈二爷也是来买笔的?”
沈青焱笑了笑:“不是我要买,只是我那个妹妹缠着让我写幅字给她看所以才想来这里多添置几只好笔,使臣若是喜欢,在下可以推荐一二。”
“•••听闻齐国的兔毫笔极为出名,沈二爷的墨宝更是千金难求,沈二爷是不轻易写的•••”
“家妹喜欢,我自然乐意写。”
“•••看来二爷和三姑娘感情很好•••”奉灼顿了顿说,“听闻,此前二爷常在外商谈,也不喜回府,想来是没什么时间照顾自己的家人吧•••••”
“她是我妹妹,岂是外人能比的,我自然多疼她!”沈青焱像是突然又想到什么,随口说道,“前段时日,我妹妹被人骗得很惨,我也是,算是同病相怜吧……”
奉灼低头不语。
沈青焱还在说:“使臣是初来齐国吧,那我们一起逛逛,使者可知金陵承欢楼,那里多得是俊美的小倌……”
奉灼知他此话意在何处,表面依旧是淡然如风:“我对那里没什么兴趣,只怕要辜负二爷的一番好意了。”
“无事,沈某被人辜负习惯了,不在乎了。”沈青焱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想把眼前这个人凌迟!
“……二爷,可不可以送我一幅字……”奉灼犹豫了很久,最后竟然只说了这么一句。
沈青焱刚想嘲讽一句,却在看到奉灼那般委屈的眼神时彻底愣住了!
他以往见奉灼的眼神里尽是风情,偶尔也有几分算计,更多时是无与伦比的自信,唯独这一次……
外边有车马经过,马匹一声嘶鸣拉回了沈青焱的思绪。他强迫自己甩开方才的想法,脑中又回忆起齐王寿宴上奉灼那冷漠的神情。
话语到底不如先前预想的那般刺人,但还是冷淡:“我向来不轻易许人笔墨,更不喜欢替路人书写。”
路人?他说他是个路人!
也对,不管是奉灼还是柳浪,于沈青焱来说都是个过客,可不就是个路人嘛。
奉灼低声说道:“奉灼的确只是齐国一个过路客,但是……但是我认识一个人,他曾是个欢倌,进过二爷的沈府,若是他想求一幅字,可否?”
沈青焱把玩着手中的笔架,漫不经心道:“使者说的是柳浪吧,不过一个欢倌哪来的面子?何况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奉灼不知为何自己重复了一遍,“对啊,柳浪死了……”
“嗯,不过死个人罢了,难道使臣没见过死人吗?”
“……打扰二爷了,在下告退。”奉灼没回答他,转身走了。
“等等!”沈青焱突然又叫住他。
“二爷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不是来买笔的吗?这里的兔毫笔……”
“不用了!”奉灼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是一只笔,哪里买都是一样的。”他说完就步履匆匆离开,再不回头。